第111章 天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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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一大行官兵正在疾行赶路。
天穹，偶尔传来几阵闷雷声。
“快看！天上有人！”
队伍当中传来一道异常兴奋的声音，众人惊奇间疲态全无。
寒凉阴冷的天一望无云，在单色的背景里，那道身影显得分外夺目。
前头，慕炎恭眉梢一挑，抬头看天，远远的，只觉得那踏着剑身的女子似乎有些熟悉，空中隐约伴随着翻雷声。
这是回南越啊！
闹别扭了吗？
周遭的气流夹带着水腥吹刮着众人，慕炎恭一眼就辨认出了天上那人的身份，只是此刻他无心关注这些，望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转头道:“齐行，让后面的人快点，这天色瞧着不对劲，别在路上耽搁。”
齐行当即调转方向，驭马奔驰，喊道:“天色有变，大家伙都放快些！”
看到齐行从尾后返回，慕天枢凭着记忆说道:“王兄，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可供歇脚的地方。”
“带路！”
一刻钟后，众人只觉头顶离雷声越来越近，不免心惊肉跳，只因雷声犹如野兽低声咆哮，显然还有更大的。
“砰！”
随着两道晴天霹雳前后炸响，马匹受惊队形随之而乱。
聿聿！
乌云遮天中，天色也在这时迅速暗了，随之泼瓢大雨倾泻而下。
噗噗噗噗，雨势浩荡。
“快！”
这天怎么回事！
堤口现在恐怕都还未填好，看样子再填水量又该如何应对啊！
老天爷……该死！
慕炎恭皱眉急喝:“再快点儿！”
哗啦啦中，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骤急的雨水在路上便形成水汪汪的一片，众人火急火燎中踩踏着水滩向前奔进。
好在路上尚且平整坚实，装着物资的马车是并未出现什么意外。
不多时，灰蒙暗沉的雨幕里，从前方透来几团暖黄色的微光，是一处村子，外头还有大片农田。
慕天枢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里喷着水花对慕炎恭说道：“到了，王兄！”
“我们人太多了！”慕炎恭紧拧着眉说完，当即果断回头，这些人现在都在他手底下，可不能还没到江南就折了，随即喊道:“进村避雨！都听清楚了，不可大声喧哗寻滋挑事！”
“是！”
前头靠得近的还听的清在说什么，可中间越往后的人就只听得见滂沱的雨声。
“平王哟！都什么时候了，快走吧！再淋下去，我们这些老骨头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住喔！”
“二弟，你速速先行一步给他们提个醒！”
“驾！”
……
村中各户主人家到底还是惧怕这些官兵的，有的一家子呆在一个房间里静悄悄的也不出声，吃食财物也不管了，任由所取。
一行人将近三千来多，村中可供避雨的屋子可谓是人挤人，或是扎堆在茅棚跟栅圈里。
由于淋得狼狈，一时间闷热升起，衣物紧贴在身上，又拥堵得让人好不难受，导致呼吸压抑，情绪失控的也不在少数。
慕炎恭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却是瞧在眼里没即刻发怒。
糟心的事儿不少，情绪有些波动很正常，只因空间狭小气流不畅，就连他都有些燥意，只得握着冰冷的刀身来平复身上的不适。
比这更绝望的气息他都经历过，所以事先吩咐过轮流去外面透气看守马车，这样一来二去的，细细碎碎的抱怨声还是有的，不过倒是平安无事，也没人敢在这种境况中触了平王跟各位大人的眉头。
生火造饭是不方便了，各自取出身上早已淋湿的饼子充饥。
慕炎恭看着手中的糕点，目光浮上清柔，食物原本的样子早已经看不见，只剩下细碎的粉块。
趁着在外透风果腹的空档，一些人苦中作乐，心思浮云。
这次抚灾回朝后，他们应该会得到皇上的提拔，侍郎升为尚书那是指日可待啊！
现在只希望灾区状况不要太过严峻，不然今年这个新年又是食之无味的一年。
嘶嘶……
“蛇！”
一声惊诧声起，倒霉蛋不经意间摸到一条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娘的咧！咋这么多滑不溜秋！”
“快！快去告诉王爷！闹蛇患了！”
村里头各个地方也都在同时间遭遇蛇群，接二连三混乱磕碰的动静此起彼伏，越演越烈。
慕炎恭闻讯而出，就只见一条条蛇自屋檐上从眼前掉落，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地上的雨水早已染红。
……
“王爷，这样下去杀不完啊！”齐行挥剑砍向游来的蛇，面色阴沉道:“王爷，是这地方风水不好，还是我们被人算计了？”
“鬼的风水不好！”
慕炎恭抽空回应，接着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清理蛇群的慕天枢，当即便否定了这个没理由的猜想。
“别分心！这蛇有的有毒！”
脚下的腥臭味越来越浓，像是一片生血汤大杂烩，慕炎恭提醒着周围的人，目光也是越来越凝重！
村东山背面，一条水系河道上，仰首翘立着条红腹黑鳞巨蛇，硕大的蛇头虽无角，却宛似龙首，长长的胡须飘动中红信嘶鸣。
剑拔弩张中，河水翻腾，娇若与它凌空对持，一手托着金花花，暗自叹息了一声，道:“没得谈了？”
原以为自己还要去到江河下流才能寻到它，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一心求死逆流而返，恰巧让金花花给感应到了。
“都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行者！啊！贪婪的人！杀吾妻儿，此恨不共戴天！”
娇若见它蛇颈鼓胀，便知是想要进攻，只是她自有打算。
“罪魁祸首已经收押在大泽湖，你若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好好商量！不要再继续错下去，跟我走吧！这是你唯一的血脉，你不想活下来守护它吗！”
它是癫狂了，可又不傻！
这世间已经容不下自己！
它吃过人，还造下了这么多的杀孽……此地的君王不会善罢甘休，那些修行中人更不会放过它！
“好！你把吾儿还过来！”
娇若闻言，眉头微挑，满眼的不可置信。
自己说真话它不信，这恶妖居然还想骗她？
“跟你一样毁了修行么！”
娇若覆手一翻，淡青色的光团便裹着金花花朝村中方向飞去，“多说无益！是非因果皆已种下，那就在此地了断吧！”
刹时间，手掐剑诀中飞剑出鞘，只见青金两色光华乍放，以自身为中心，周遭三尺内化生出三十六柄萍叶，又从中催生出一百零八道剑影，随之构造成玄妙璀璨的剑阵。
虺蛇愤怒嘶鸣，同样施展起法术，河水翻腾间粗壮的水流如旱地拔葱旋转升起，随即一口散发着黑气的毒液分别射入水龙卷里，清透的水流当即变成一色。
娇若见状，眼角不禁一跳。
这毒不可小觑，还混杂着另外一种的气息……
慕炎恭猛地看向村北，一股非常熟悉的杀意当即让他神经一紧！
接着，一道流光疾飞而来，不偏不倚地砸在齐行肩上。
“？”
齐行回头，只感觉自己肩头像是被人锤了一拳，懵道：“王爷，干嘛？”
“没事。”
慕炎恭捡起光球，瞧着里面歪着头打量自己的金蛇，只觉得跟地上的这些蛇不一样，非常的可爱，两颗红宝石般的眼睛更是漂亮极了，好奇中便去用手戳了戳，只是外面的这层泡泡韧性很好，阻隔了他的手。
“诶？王爷，您瞧，这些蛇避开了！”
齐行惊奇地收回剑叫道。
慕炎恭想了想，莫非是因为它？
于是在手里颠了颠，看样子是不会飞……那就是被人丢过来的。
这时，昏沉的天色微微放亮，两人循着光源瞧去，只看见那头山背面光华乍现，极为耀眼，紧接着一阵类似兽吼的刺耳嘶鸣声响起，令人相隔甚远便知体型不小。
“给你！好生看着这个玩意，带着人将这些死蛇集中处理掉。”
急急交代了一声，慕炎恭便用起轻功朝那边迅速赶去。
齐行皱着眉看向两三下就消失在视线里的王爷，暗自担忧中无奈摇头。
王爷这轻功缺些火候，倒像是蹦着跑一样……
“来人！带着这个去将这里的杂碎集中清理，你们几个跟我走！”
忽而，一道惨烈的嘶鸣声响彻天穹，众人闻声而望，心头皆是猛地一跳。
此时，虺蛇粗壮的躯体上布满了剑痕，跌进水里后疯狂扭曲着挣扎起身，硕大的蛇头不停摇摆哀嚎，显得痛苦至极。
河岸上的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透，束发零散，显得颇为狼狈，一手抓着剑撑在石砾上大口呕血。
“够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浮空出现在虺蛇身旁，冷声喝道:“孽畜！幸好知道你不够老实特来叮嘱，差点就坏了主人的大计！她已经中了魔毒，离死不远了！走，有帮手过来了！”
娇若抬手擦了下嘴角，抬头瞧去，只觉这人的语声有些熟悉，她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慕炎恭赶来时，雨停了，河面也已恢复平静，只是附近还留有打斗过的痕迹。
目光搜索中，岸边的石滩上有一处血水，于是走了过去探查。
齐行带着人过来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见王爷没事也就不急了，边走边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
慕炎恭擦了擦手，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却有着几分猜测，淡漠中转身道:“这里的气味真恶心，回去吧，起程赶往城内休整。”
刚回到村子里，三人便跪在了身前。
“王爷，属下该死！蛇球被一个女人抢走了，还请王爷责罚！”
“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了吗？”
“回王爷，那个，没，没有，球它自己飞上天了！然后那个女人呼的一下就不见了……”
“起来吧！本王先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