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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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云谷秘境开启的日子了。
江妙妙深吸一口，早早就等着月苍涟。
眼看天光大亮，也不见月苍涟的身影，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他不会是后悔了吧？”
千种思绪在她脑海里闪过。
江妙妙来回在殿内踱步。
良久，月苍涟终于出现了。
江妙妙松了口气，急切问：“现在出发吗？”
月苍涟眉头轻拧，凝视着她的脸。
一夜间，江妙妙原本白皙如瓷的肌肤上就带着疲惫，印堂也隐隐发黑。
看来蛊毒正在发作。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月苍涟呼吸微沉，不知在深思什么。
干嘛如此打量她？
江妙妙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死鬼一进门就直勾勾盯着她。
莫非被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吸引住了？
“我知道我好看，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她眼波流转，嘴角梨涡浅浅勾起，纤细的手指还刻意拨弄了下耳边的碎发。
闻言，月苍涟微微一愣。
江妙妙轻咳一声，还矫揉造作地正了正身子，“尊上是不是突然发现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
月苍涟不自觉扯了下嘴角。
半晌，一声冷笑突兀响起。
“你笑什么？我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你爱上我也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江妙妙翻了个白眼，小嘴咕哝咕哝个不停。
“本座可怜你买不起镜子。”月苍涟语气不紧不慢，眼底划过讥诮。
江妙妙：“……”
竟然嘲笑她不照照镜子。
她撇了撇嘴，暗想：正好，我也不爱你。
“好了，不耍宝了。什么时候出发？”江妙妙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即刻。”
话语刚落，江妙妙忽然感觉鼻子痒痒的。
她下意识抬手一摸，鼻间鲜血如柱。
完了！
蛊毒发作了。
“要要要死了。”江妙妙用手绢捂住鼻子，心里怕的要死。
离四十九日之期明明还剩六天呀。
她欲哭无泪。
月苍涟凝眸望着她，手心翻上，掐了一个法诀。
温润的灵力流向她的身体，片刻体内躁动的蛊虫安静了。
“好了，暂时死不了。”月苍涟的声音不似以往般冷淡。
“谢谢尊上。”
江妙妙处理完鼻血，二人正要出发时，月宫外传来了阵阵高呼声。
“请尊上发兵！”
“打倒鬼城！
“让他们血债血偿！”
“……”
激昂的喊声震天动地。
月苍涟微抿着薄唇。
二人来到宫门外，人群乌鸦一片。
他们眼睛通红，满脸掩饰不住激愤。
“尊上，请您发兵鬼城。”
“鬼城欺人太甚了，必须给他们颜色瞧瞧。”
“……”
月苍涟眸光冷沉，“谁让你们聚在这里的？”
“是我们自发的，昨日鬼城又掳走了我们的族人，这口气不能咽。”人群里一位老者情绪激动。
江妙妙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第一天到月之海时质问月苍涟的那个老者吗？
直觉告诉江妙妙，此事有些古怪。
若是月苍涟去不了云谷秘境，她只能自己去了。
“此事本座自有打算，你们先散去。”月苍涟淡淡道。
众人静在原地，却未遵循他的命令。
“怎么？本座的话如今不管用了？”月苍涟脸色沉了几分。
“请尊上发兵鬼城，救出族人。”众人齐声道。
月苍涟垂眸闭目了会，他微不可察地吸一口气道：“且不说是不是鬼城所为还尚有定论，发兵之事也不能如此仓促。”
“你们先散去，本座已命朱雀护法去寻找那两个人的下落。等本座处理完要事，就去会会那群非人非鬼的怪物。”
江妙妙很惊讶。
若不是她看到月苍涟背在身后绷起的手背都以为他转性了，啥时候这般好声好气？
老者目光暗沉，盯着月苍涟身后的江妙妙，不善道：“尊上不愿亲自救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江妙妙：“？”
她咽了咽喉咙，好像真和她有一丢丢关系。
云谷秘境开启在即，月苍涟分身乏术。
“尊上，不然我自己去秘境找蓝幽草？”她悄声道。
月苍涟没有说话。
云谷秘境乃是天外世界的倒影所化，秘境内危机重重，他怎么能让一个筑基不久的修士独自去。
“本座也不是为了你才非去不可。”月苍涟声音暗哑。
呃。
这说的也是实话，
月苍涟确实不完全为了她。
他那方便有障碍，不靠蓝幽草没法治呀。
老头神色晦暗，声如洪钟，“听闻尊上急着去云谷秘境是为了救她？难道那两个族人的性命就不重要吗？”
“老夫只想知道，您还是不是五百年前那个一心只为团栾的尊上？您是要去救一个仙门之徒还是救族人？”
江妙妙低下头，于情于理月苍涟应该先去救族人。
月苍涟眯起长眸，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一旁，朱雀脸色煞白。
去云谷秘境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为什么知道？
月苍涟面上早已笼罩寒霜。
五百年斗转星移，人心也是会变的。
他抬起手，手心的魔气凝聚成箭矢。
老头心跳如鼓，身体不由僵住，“尊上，你实在让人寒心啊。”
月苍涟的眸色更沉了。
魔箭一触即发。
“尊上，暂慢。”朱雀声音急切。
当众杀族人，岂不是正中了幕后之人的诡计。
朱雀时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眼眸黑沉。
“尊上已将寻找那两个族人的事情交给我了，你们是质疑尊上的决定还是质疑我的能力？”
众人陷入沉默。
朱雀可是团栾的护法。
“护法沉睡百年才苏醒，还是好好养伤得好。”老头黑着脸。
朱雀笑了，如沐春风，可他的眸子却冷然无比。
刹那，狂风骤起。
浩然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
朱雀化为白龙，盘旋空中。
白色的龙鳞覆满全身，金色竖瞳寒气逼人。
“现在你们还质疑本护法的能力吗？”
蓦然间，灵力翻滚，狂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众人顿时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护法大人恕罪。”
“散去。不然，我就吃了谁。”
不多时，人群争先恐后地离开。
朱雀虽是团栾护法，可他不是团栾人。
他是这修行界最后一条龙呀。
惹怒了他，他是真会吃人啊！
江妙妙目瞪口呆。
脾气好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往往他们生气时更为恐怖。
须臾，朱雀化为人形，他调皮地冲江妙妙眨了眨眼睛。
“吓到了？”
江妙妙干涩一笑，“一点点。”
“放心，我不吃人。”朱雀柔声笑道，声音温润如水。
月苍涟周身冒着寒气。
他一把拥过江妙妙，紧紧捂住她的眼睛，没好气地对朱雀道：“把衣服穿上。”
朱雀耳垂染上淡淡粉色，赶忙用鳞片幻化出一身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