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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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山不久，橘红色的晚霞蒸腾。
月苍涟离开了返虚谷秘境。
他瞥了一眼身后，那只粉色的豚鼠精没再继续跟着他了。
秘境内的灵力充裕，是只鼠都知道怎么选择，月苍涟并不意外。
秘境一角，鼠鼠大王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朝界门方向而去。
“大王，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呀？”一群体格较小的豚鼠以叠罗汉姿的势趴在地上，最底下的豚鼠一把抓住了鼠鼠大王的短小突起的尾巴。
鼠鼠拖着众鼠艰难前进。
众鼠神色或狰狞或撕心裂肺或肝肠寸断道：“大王，不要抛下我们──”
鼠鼠大王攥紧爪子，转身，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神情看着小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鼠鼠我也要出去闯一闯了，大家散了吧。”
“不要──”
“我们舍不得大王──”
一时间众鼠悲声尖叫。
鼠鼠大王垂眸不语，半晌悲壮的将头顶上的青草皇冠摘下，仿佛一个时代结束了。
“这顶皇冠就交给下一任鼠鼠大王吧。”
说完，它随机递给了攥着自己尾巴的豚鼠。
那只鼠鼠顿时笑飞了，连忙松开了爪子。
神色狰狞地钻出豚鼠堆，戴上青草皇冠旋风一般的跑了，“哈哈哈，我是鼠鼠大王了。”
“可恶，大家抓住它。”
“皇冠是我的。”
“……”
一时间鸡飞狗跳，徒留一脸表情空白的鼠鼠。
害！真是猫给老鼠吊孝 ——— 虚情假意。
浪费鼠鼠感情。
鼠鼠大王呸了声，迈开短腿，如一阵旋风消失了。
·
月之海。
月苍涟飞身跃过屏障，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他回眸，却发现那只粉色皮毛的肥老鼠正被结界拦在了外面，抓耳挠腮。
月苍涟微微皱起眉头，没有想到它竟然一直跟着自己。
“你跟着本座干嘛？”
鼠鼠大王龇了龇牙，“你身上有青果，鼠鼠要吃青果。”
月苍涟轻蔑地微微勾唇，“与本座有何关系？”
说完他迈步离开，蓦地又驻足，转身扔出一枚青果。
鼠鼠小爪子接过青果，两只眼睛放光，又道：“青果可以助鼠鼠化形，一个不够。”
“本座看上去很好说话？”
月苍涟双眸盛着寒意，眸光让鼠鼠汗毛倒立，犹如坠入冰窖。
鼠鼠大王小爪子挠挠头，似乎有些犹豫，“鼠鼠我想跟着你。你很强，跟着你迟早能化形。”
倒是个有眼光的。
不过月苍涟没兴趣跟一只豚鼠精浪费口舌，正在他转身离开时，腹部竟然动了下。
月苍涟叹了口气，手一挥，解开了结界。
鼠鼠大王顿时小心翼翼走了进去，站在月苍涟身前。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月苍涟蹙起眉头。
“离我远点。”
鼠鼠哦了一声，竟然拘谨地退后了十步。
鼠鼠在月宫住了下来，凭借可爱的外表，它第一天就俘获了众多婢女的喜爱，又在靠近大家之时瞬间失宠。
洗澡，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洗。
于是鼠鼠大王荣获新的名字，臭臭。
它似乎很喜欢月苍涟，还时不时凑到月苍涟身边。
月苍涟可不惯着他，血影剑悬空，发出铮鸣。
鼠鼠小短腿往后一缩，一人一鼠瞬间拉开距离。
臭味消失，月苍涟收回了血影剑。
鼠鼠拍拍心脏，长吁一口气，“吓死鼠鼠了，吓得鼠鼠的小心脏小鹿乱撞，尊上你听到了吗？”
月苍涟抽了下嘴角，挥手间罡风四起，鼠鼠抠住大殿内的刻花大柱依然被吹走。
朱雀抿唇一笑，“尊上，近来气色看起来不错。”
“我答应过妙妙，好好养胎。还有一个月临盆，这段时间得辛苦你。”提起江妙妙，月苍涟脸上瞬间变得柔和，轻轻抚摸了下明显突起的肚子。
服用雪莲后，他体内灵力暴增，完全足够胎儿吸收，孕体与胎儿的灵力之争也得到平衡。
短短两月，他的肚子如吹皮球一样鼓了起来，身体也变得些许笨拙。
“尊上哪里的话，朱雀都已经安排好了，没人会知道尊上怀孕。”
“只是……”朱雀神色不安，“朱雀并不会接生，是否请一个稳婆？”
月苍涟神色一瞬间裂开，“本座又没有长出那道，哪里需要稳婆。”
“那直接……剖腹取子？”朱雀登时震惊。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月苍涟声音闷闷。
朱雀垂眸伫立，默认了这个方式，因为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与此同时，云华宗的弟子们结束了历练返回宗门。
妙妙成为雪女的消息，萧绒花没让大家传出去，雪原秘境太过特殊，没人知道它的主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传承。
可妙妙毕竟是常忘前辈和云烨宗主的徒弟，萧绒花必须要跟他们汇报。
庄严的大殿，空气一片寂静。
萧绒花不疾不徐将秘境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汇报给长老们。
“雪女出来了？”常忘眼神一瞬清明起来。
萧绒花点头，“嗯，妙妙继承新的雪女，原本的雪女不受秘境法则的限制，出来了，我亲眼看到她飞出了秘境。”
众人没什么表情，出来就出来，只当她是一个被憋坏的普通修士。
不是带着雪原的力量，那就对煌芜修行界的格局影响不大。
沉默中，一声短促的轻呼突兀响起。
众人不解望去，只见常忘一拍大腿，连声惊呼，“坏了，坏了。”
“你这老小子，什么坏了？”云烨胡子抖了抖。
常忘长叹一声，眼神变得如深渊般难以捉摸。
半晌，他干涩笑了声，“我的劫难来了。”
云烨恍然大悟，“那雪女难不成和你有什么关系？”
常忘浑浊眸光幽幽看向殿外，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竖起耳朵看着他，常忘却迟迟没有说话。
“你这老小子，倒是说呀，你和那雪女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常忘一言难尽的模样可把大家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可他半阖着眼睛就是闭口不谈。
众人吃瓜吃一半，心理很不得劲。
云烨抽了下嘴角，摆手让萧绒花继续往下说。
说到妙妙怀有身孕，大家满脸不可置信，又说到魔尊月苍涟出雪原秘境时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家又唏嘘不已……
“不愧是我云华宗弟子，该舍弃就舍弃。”
“爱情诚可贵，修为价更高呀。”
“不错，那些恋爱脑就活该在灵植园挖一辈子野草。”
“……”
众长老畅所欲言，十分欣赏江妙妙的做法。
萧绒花瑟瑟发抖不敢发言，还好没把自己拒绝雪女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继承雪女后，要一辈子呆在雪原啊？”萧绒花不甘心。
飞云峰长老大手一挥，“那算什么？外界一天，秘境一年，绝好的修炼机会呀，日后再找个人将雪女位置让渡出去就好了，不就是几百上千年，晃眼就过去了。”
“……”
这么一说，萧绒花突然有点后悔是什么回事？
雪原广袤无边，又不是困在方寸之地，失去自由。
成为雪女好像还不错的感觉。
一声声议论中，常忘啧了一声，“可是妙妙没有怀孕呀？”
他和江妙妙离开月之海到云华宗，这期间有好几个月，他十分确定江妙妙没有怀孕。
众人去返虚谷秘境，几天时间就怀上了？
萧绒花不解，“难道说是月苍涟弄错了吗？不过他也很奇怪，浑身裹着厚厚的斗篷，比妙妙穿的都多，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怀了呢？”
云烨嘴角疯狂抽搐。
得了，他知道是谁怀了。
他这弟子还真是了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