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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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灰姑娘
刘宇总算被程修言说服了，他不再纠缠于分成的事情上，转向施然，让她唱首歌去。
程修言顿时来劲，从点歌台抓起麦克风，“兄弟们，让咱们的小美女策划施然高歌一曲怎么样？”
口哨声，鼓掌声，吆喝起哄的声音激烈的响起。
施然往旁边挪了点地方，跟刘宇分开点距离。
她能适应同事之间跨越性别的兄弟情，可她没忘记刘宇有女朋友，就算吴倩不在场，她也该留个神，对别人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给予尊重。
程修言操作点歌系统，本来想帮施然点一首女孩唱着好听的《放空》，让刘宇给她唱rap的部分。
施然不想和刘宇合唱，而且她虽然说话时嗓音具备一些江南女孩吴侬软语的特质，唱起歌来却实打实是个浑厚的女中音。
这要归功于她的亲生母亲，从小她就被身为音乐老师的妈妈教过乐理和音律。
只可惜她命不好，十二岁就被迫结束了在音乐艺术领域的探索。
施然笑着站起身，高声说：“《放空》就算了，我给大家唱一首《精忠报国》吧？”
“这么刚的吗？”郑存跳了起来，“这是我的主打歌呀，咱俩合唱一个？”
郑存已经喝了个半醉，前奏响起来之后，他一胳膊把施然搂住，俩人一人拿个麦克风，跟着旋律晃晃悠悠唱起来。
无论是音准还是节奏，施然都表现得可圈可点，郑存唱跑调的部分，她还小声合唱着来提醒。
一首歌曲结束，包房里近四十个人爆发出如雷的掌声，孔文喊着问施然是不是学过唱歌。
施然笑着摇摇头。
再回自己位置上，刘宇已经端着酒跑去和薇姐坐在一起聊天去了。
程修言笑吟吟端杯子来碰，“你喝果汁就好。”
施然还是拿了酒杯跟他碰过，把剩在杯子里的一点酒喝光。
程修言举高手机来了一张两人合照，往柳敏微信上发送出去。
他问施然给家里还的钱是不是已经还完了，施然便和他聊了下去。
这阵子她虽然每个月分期还学费和程修言那里的奢侈品贷款，可柳敏给她买衣服日用品，她除了通勤和吃饭之外，没什么额外的开销，到现在不止还完了大学学费，还另攒下了一点钱。
她算着到一月份领工资，应该就能凑够出去租房子的钱了。付三押一不够的话，跟房东谈一谈付二押一，她应该已经能付得起了。
聊到这里，林焕醉醺醺回来，夹在两人当中坐下，抱住施然脖子非要和她亲亲脸。
施然难以招架林焕如此热情，凑到她脸旁边mUA了一下，再歪脑袋对程修言说：“我下个月和家里说跟你分手的事情。”
“这么快！”林焕眼睛直冒光，“你不再存点钱吗？”
施然摇摇头，既然早做好了离开家的准备，在具备这个经济能力的一刻，她就该果断行动。
程修言神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了片刻，才笑着问：“你准备怎么说？我不介意你说我移情别恋。”
施然又摇头，哪怕是为了应付家里，她也不想牺牲一个男人的声誉去做挡箭牌。
“我会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灰姑娘原形毕露，水晶鞋碎了，用强力胶都黏不起来。”
本是一句玩笑话，林焕听了却一愣，“说什么呢？”
施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怕是让林焕以为她在暗讽，同为贫民窟女孩，哪个都配不上程修言。
一句灰姑娘，被林焕听了进去。
林焕已经醉了大半，心里的委屈憋不住了，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和程修言喝了两杯酒之后，眼眶泛起红色。
施然不敢再说什么，后来不管林焕换到什么位置，她都默默跟过去，坐在林焕身边，哪怕林焕根本不想看她一眼。
半夜两点多散场，没怎么喝酒的人每人负责两三个醉鬼，打车的打车，叫代驾的叫代驾，分头送人回家。
施然肯定是要负责林焕的，而程修言又一次主动承担起把林焕先送回家，再将施然送回去的任务。
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这次和林焕一起坐在后排，施然耳边都是林焕的抱怨。
“我们灰姑娘怎么了？不配喜欢王子吗？你不屑于当灰姑娘就算了，怎么挤兑人呢？亏了我还把你当闺蜜，你倒好，在那儿当上高岭之花瞧不起人了？”
把林焕弄回家之后，程修言像上次一样先下楼去等着了。
给林焕擦脸擦手，帮她换上睡衣，施然再把她穿过的衣服装进脏衣篓，放去浴室洗衣机旁边。
施然想帮林焕把衣服洗了的，可她不能让程修言等太久，只得作罢。
回到卧室里趴到林焕耳朵边，施然小声说：“我真的没有挖苦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跟家里说程修言是渣男，他帮我那么多忙了，我得有点良心，对不对？”
林焕嗓子里咕哝了两声，翻个身转过去之后再不动弹了。
施然快速帮林焕把屋里的垃圾收拾一下，拎下楼丢进垃圾桶。
程修言从裤子口袋拿出张单片密封装的消毒湿巾，撕开包装，递给施然去将手擦干净。
回施然家途中，程修言陪她坐在后排，宽慰一番，说林焕心里不装事，今天的误会等她睡一觉醒过来就会忘了的。
施然直觉程修言早就知道林焕暗恋他。
今天林焕一遍遍念叨灰姑娘，就差直接说她就是喜欢程修言这个“王子”，过程里施然看得出程修言刻意在装傻，现在更是对此避而不谈。
这或许已经能够表明程修言的态度，他对林焕没那个意思。
如果林焕也已经发现程修言对她的单恋视而不见，灰姑娘那个说法该多伤她的自尊。
施然非常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该接受程修言的提议，不该用童话故事形容她即将为假扮男友一事画上句点的说辞。
“你挺有意思的。”程修言故作轻松道，“工作上的事一头奋进，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方面，你又挺纠结内耗自己的。”
施然掂量着，她没立场，也不应该插手进林焕的暗恋中，这种事她本来就不太懂，更不擅长，胡乱插嘴恐怕只会给林焕添乱。
于是也就顺着程修言的意思不去提及，转而轻轻一叹道：“友情是我一头奋进就能取得成绩的吗？”
在工作上，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哪怕披荆斩棘的过程中让一些人不舒服了，施然也可以不去在意。
可是和林焕的友情，她想要好好去经营维系，最重要的一定是去顾全林焕的处境和心情。
现在林焕很难受，施然当然也会跟着难过了。
程修言保持淡笑的表情，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街景时温声劝了一句，“你稍微主动点，她一定会跟你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