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赵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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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宇又去了三爷、五爷和村委处坐了坐，说明了他的来意，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回复后，他就拿着从村委顺来的一沓子报纸，推着支书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小家伙也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等他抱进卧室的时候，看到潇潇丫头也睡着了，只有马灵还坐在炕上织着毛衣，炕柜上点了两支蜡烛。
这还真是个败家娘们儿，现在谁家敢这么浪费蜡烛这种好东西？
马灵看到他们父子俩进来后，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爬到炕的另一边，抬起里面的那个炕柜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褥子铺好，又拿出一块格子床单铺在褥子上，再扒拉出曜曜的小枕头和赵辰宇下午的时候拿过来的他的枕头放在一起，这才示意赵辰宇把孩子给放下。
赵辰宇给孩子脱掉外衣，只穿着里面的小背心和小短裤放进了被窝里。是的，刚刚马灵又拿出了一块绿色海棠花仿丝绸被面的被子，被里子是用白色棉布做的。
这个与马灵和潇潇盖的那块大红色的是一对，也是马灵从空间里找出来的。肯定是谁家孩子结婚的时候，老人给缝制的。
不要以为21世纪的人什么都用新东西，这些被褥的意义是不同的，一般讲究一点儿的家庭，还是会给孩子缝制两套这种被褥的，就是以后很少铺盖，最起码在结婚的那天是一定要铺盖的，这就给了马灵一个捡漏的机会。
“这两床被褥不错，我们走的时候也带着吧。”大红大绿多喜庆，上面的图案寓意也非常好。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铺盖这种被褥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吧，那爹娘那里、、、、、、”这些小事情，随了他又何妨？
“爹娘会来咱们这里住，鸡和猪你也不用再处理了，就让爹娘喂着吧。盖房的事情，我今天也和支书他们说了，他们都没有意见，完了我给爹说一下，到时候让他老人家多帮咱们照看着，等下次回来，咱们可能就可以住到新房里了。”
他没说的是，听了他置换房基地的提议后，支书和大队长直接让他把这一块都划进他们家的范围之内了。
这里和他家的老屋那里，一共大概两亩的样子，超是超了点儿，但也不是很过分。现在哪家盖房子不超标的？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完了他再补点儿钱给村委开个证明就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房子还是太破了点儿，不时地就会有土疙瘩掉下来，到时候咱们直接盖个砖瓦房怎么样？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钱她现在多的很，她想赵辰宇肯定也不会少，那就只有他们敢不敢盖这个问题了。
“没问题，这些年我还是存了不少钱，这次退伍虽然我要了工作，退伍补贴没有不要工作的战友多，但是盖五六间砖瓦房还是没问题的，放心吧！”他当然知道马灵在担心什么，这些他倒是不担心，他现在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能够经得起查证的。
“那咱们就一次到位，盖的好好的，把院墙也给用砖拉上。我这里也还有几百块，咱们如果盖六间砖瓦房的话，需要多少钱？”其实可以的话，院子里她都想铺上砖块，就是那样的话就太高调了，会被村里大部分的人诟病的。
“盖一间的话就要三百左右，咱们盖个六间最少也得一千六七的样子，再加上围院墙，差不多得两千左右吧，放心，钱你不要担心，我有。就是这个院墙的话咱们暂时还是用土砖围起来就行了，全部用红砖或者蓝砖就太高调了。你觉得呢？”他当然也想一次性把房子给弄好，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他们盖个六间砖瓦房就已经算是够高调的了，再把院墙也用那种盖房的砖围起来，就纯粹是自找麻烦，得不偿失。
“嗯，就是到时候要在院子里修两间卫生间，一男一女，再在厨房的旁边修个浴室，到时候咱们洗澡也方便一点儿。爹娘、咱们和两个孩子的房间必须要独立开来，各留一道门。”
村里她现在就没见过谁家是有浴室的，就是卫生间也都是随便拿几根椽子搭一下，再把漏洞用茅草给堵起来，就这，一家能有一个就很不错了，哪儿会分什么男女？
房间更是一堂空，两盘炕中间有一堵墙，炕的前面是敞开的，算是客厅吧，马灵觉得这种建造方式她是接受不了的。
这和一家子睡一盘炕有啥区别？稍微有个动静，隔壁就能听得一清二楚，真是能把人尴尬死。
“嗯，这个你可以完了画个图纸给我，我给施工的工头讲清楚。”他也明白她的顾虑，说实话，他也是对于那种住房条件很是不能苟同。
他们部队那边的筒子楼他也有去过，人家就是一间一间隔开的，一个房子分两室或三室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私密性却很强。
“好，我到时候再具体的和你说。”马灵听了很高兴，赵辰宇能够赞成她的意见，并且准备执行，她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你快去洗漱，咱们也能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马灵催促道，今天走了一天，这个男人的脚肯定是臭的不能闻了，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上炕的。
她站起身来把房梁中间的布帘子给拉起来，再从炕柜里拿出她的两件套睡衣，准备等下他出去洗漱的时候好换。
“好！”赵辰宇听了她的话，突然就想起，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都是他一直在暗示她去洗漱，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看来，她现在变的倒是在这一点儿上和他很合拍，这让他很欣慰。
等赵辰宇洗漱好进来的时候，马灵已经睡下了，眼睛也闭了起来。他只能很自觉地走到儿子的那边，脱掉裤子上炕，穿着大裤衩和跨栏背心睡觉。
他没有睡衣，也从来没穿过那玩意儿，但是他知道城里人睡觉的时候是都穿着那玩意儿的。
犹记得他和京城的一个战友去他家住的时候，看到人家的父母晚上睡觉还换衣服，他有多纳闷儿，后来在战友的普及下，他才知道，那是睡觉的时候穿的睡衣，他战友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换的。
所以，今天见到潇潇和马灵穿着和白天全然不同的衣服，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只是好奇，她怎么也会这种穿法的？她应该最远就去过县城吧？难道她那个时候在县城读高中住校的时候，也有人是这样穿的吗？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女孩子一向比男孩子讲究。
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的脑洞也不够大，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小媳妇给换了个芯子，只以为她这是人格分裂呢！
真舒服！被褥柔软舒适，最重要的是好闻，香香的。
他觉得他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第二天早上，是赵辰宇把马灵叫醒的，他们俩要早点儿出门，要不然今天就忙不过来了。
马灵看了看外面的天，才麻麻亮。
“这会儿出去咱们也坐不到骡车啊！”真是瞎折腾。
马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去了，给了赵辰宇一个背影。
“我和支书借了自行车，咱们早点儿去，还能买到好点儿的肉，我也能坐最早的那班车去县里。灵灵？”他说着又伸手推了推不理他的人儿。
“自行车？那种二八大杠的？”马灵一骨碌爬了起来，双眼朦胧地看着站在炕沿边的男人，喃喃道。
“嗯！到镇上还可以去国营饭店吃早饭。”他知道昨天她可是还没吃够，一直念叨着呢。
“昂！”她用双手用力地揉搓了两下自己的门面，让自己能够快速地清醒过来。
赵辰宇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地好笑，还真是个孩子心性。他出去拧了块毛巾过来，趁她放下手的空档，给她认真地擦洗了一下脸。
马灵发懵中、、、、、、
搞什么鬼？这个男人这是、、、、、、咳！这下，马灵是彻底地醒了，她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想说好了，她已经醒了。
可是好热！男人的火力都这么旺吗？她的小手像被烫到了似得，迅速地远离了他的皮肤。
赵辰宇被她那软绵绵的小手弄的心里发痒，真想亲亲她那嘟起的小嘴。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慢慢来。
经过好一番的心理建设，他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快点儿换好衣服下来刷牙。”赵辰宇故作镇定地拿着手里的毛巾向厨房走去。
“嗯。”马灵低声应了声，轻手轻脚地退出被窝，拿过她昨晚就准备好的衣服和袜子穿上，鞋子还是昨天穿的那双小白鞋。
在农村，根本就不能穿皮鞋，外面的尘土太大了。
没走出五米，她的皮鞋准成土鞋，难看的很。
绿色的胶鞋她也不喜欢，所以就买了两双回力的小白鞋换着穿。
赵辰宇看着出来的马灵，又是眼前一亮。
只见她穿着蓝色碎花半身长裙，上面配了一件白色、胸口处绣了一只小猪的海魂衫，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回力鞋。就是披头散发也魅力无限，晃花了他的眼。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他失去频率的心跳声，双眼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瞟。
马灵可没有注意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走到餐桌前，拿起他提前给她挤好牙膏的牙刷和搪瓷缸子，走去外面刷牙。
“孩子们怎么办？”
她刚刚看他连说话都小小声的，就也没叫醒两个孩子，现在他们可是要走了，孩子这是叫还是不叫？
其实，农村的孩子，经常自己在家里的。
像潇潇这么大的小姑娘，有的都开始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了。
以前的时候，小丫头也是开始做饭了的，只是自从马灵过来后，就坚决不让孩子再干那么危险的活计了。
孩子毕竟还小，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烧伤或者烫伤，也有可能割到手，到时候她心疼都来不及了。
“娘一会儿会过来，我等一下把钥匙给娘送过去，咱们走的时候把大门从外面锁上就好了。”这个昨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给媳妇说呢，媳妇就睡着了。
“昂，那我准备一点儿早饭出来？”她怕赵母不好意思动用她家的吃食。
“不用，等会儿给娘说一下，让她过来做好了。”再弄一会儿又得耽误多少时间啊？他们今天可是紧的很。
“好吧。”反正橱柜里什么吃的都有，橱柜旁边的大水缸里也有，随便她做什么好了。
她又进里屋拿了一件黑色的小西服出来套在身上，还故意拿大了一码的，现在的人可不兴穿合身的那一套。
北方的天气，一早一晚还是很冷的，她如果不穿一件外套的话，等会儿肯定会冷的打颤。
赵辰宇看着她套上外套，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腿上不知道会不会冷？虽然裙子很长，都到脚脖子那边了，但是这漏风啊！他担心，但是他不敢说，只能眼神不时地瞅瞅她的脚腕处。
“没事，这样就不会冷了，等中午的时候还热呢。”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她当然也不能缺席！更何况，今天也算是她的好日子了，稍微打扮一下也不为过吧？
“那你冷的时候说。”他可以把自己的衬衣给她裹在双腿上。
“嗯，走吧！”她率先走在了前面，路过二八大杠的时候还瞅了两眼。
他们先去了赵母那里把情况和她说了一下，老人觉少，他们去的时候，赵母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不知道忙活什么呢！
听了他们俩的嘱托后，立马就收拾好去了老儿子家。
她到了的时候，两个孩子还睡的很熟，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
赵母就到院子里四处看看，各种蔬菜和玉米、土豆都长的很好，小猪崽子也很壮实，就是好像有些饿了，在圈里哼哼唧唧的转圈圈呢！看来，只要这个女人正常，这日子就不会过差了。
赵母进厨房四处摸索着查看，看看猪是吃什么的。
这个老儿媳也太不靠谱了，走的时候也不说给她交代一下，她还以为人家是把家畜都喂了呢。
可是看看那干裂了的猪食槽子和鸡食槽子，她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厨房里摆着四个大水缸，里面满满当当地都是吃的东西，只有一个水缸是放水用的。
土豆、红薯、精细的玉米粉、玉米糁子、一袋大概四五十斤的精白米（比镇上卖的那些大米好了太多，一点儿石子沙子都看不到，晶莹剔透的）、一袋二十斤左右的小米、一袋二十斤左右的黄米、一袋二十斤左右的荞麦、一袋五十斤左右的精白面（比镇上的富强粉都好上很多）、还有各种的粉条、豆类、海带等新鲜货，看的赵母是眼花缭乱的，心里不住地在咂舌：她家老儿子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老多好东西，他肯定是在县城里淘换回来的，马家那个白眼狼这次是享福了，她要是再不惜福，看自己怎么整治她。
找了很久，才在外面的柴棚里面找到一大麻袋的稻糠和米壳的混杂物，里面还放着一个烂碗，麻袋旁边还立着一个破案板，案板上面架着一把破菜刀，这些应该是剁猪草的工具。因为旁边还放着一个筐子，里面有些焉了吧唧的莴苣叶子。案板上的绿色痕迹，很明显就是剁菜的时候留下的。
赵母想着她刚刚看的菜地，那老多的菜，就他们一家肯定是吃不完的。看那痕迹，菜叶子肯定是撇的喂猪和鸡了，也没见她家那个儿媳妇去割过猪草，也不见她让潇潇弄猪草。
她也就不犹豫了，拿着筐子就去了菜地，把长的很大的菜的叶子每个上都给撇两三叶下来，她还揪了一些红薯藤，等会儿和米糠那些拌在一起喂猪和鸡。
等赵母把猪和鸡都拾掇好了，两个孩子还没醒来，她只好抱柴做早饭。
她还记得刚刚那两口子对她说的话呢，让她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鸡蛋，再一人一碗白面的面条，让她也给自己做一碗，别三个人还做两样饭。
她刚刚也看了，这一家子的家底可是厚实的很，也用不着她给节约那么三瓜两枣的。就是这么多的好东西，可不能让外人给看到了，要不还不遭人眼红？也幸亏今天来的女性都是自家人，就是俩个儿媳妇，闹归闹，遇到正事也是知道厉害关系的。
赵母七想八想地做好了早饭，听到里屋有动静，就进去看，果然，她的大孙子和孙女都醒了，正在自己给自己穿衣服呢。
赵母立刻上前接过了小孙子手里的衣服，一件海魂衫和五分裤，地上放着一双条绒布鞋和一双回力小白鞋。她毫不犹豫地拿过布鞋给孙子穿上，看了看，觉得她孙子真是哪儿哪儿都好看。
那个女人也就那张脸好看，她的孙子和孙女也争气，都挑着那夫妻两的优点长。
“奶，我娘呢？”潇潇今天醒来还没看到娘呢，正有点儿不得劲儿，就见自己奶进来了。
“你娘去镇上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俩快点儿，奶给你们做了白面条，还有每人一个荷包蛋，可好吃了。”她边说着边把孙子抱下了炕，自己跪在炕沿上把他们的被褥给收拾起来。
摸着手里被褥的触感，再次咂舌：这个女人可真会享受，现在这是不接济娘家了，自己倒是可劲儿地霍霍，这么好的被褥她也敢做来自己用，年纪轻轻的就是不会过日子，她的老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哟！
“奶，这个都要放进炕柜里的。”潇潇看她奶把被子就那样放在炕柜上面不管了，立刻提醒道。
她还把炕柜上的蜡烛也收了起来，放进另一个炕柜里。
这时赵母才看到，这家人晚上竟然同时用的是两根蜡烛。
蜡烛啊！多么精贵的东西，他们也敢这么浪费，整个村子，有谁家是用蜡烛的？谁家不是一个煤油灯完事？
随后，她又目瞪口呆地看着潇潇照顾着弟弟刷牙、洗脸、擦香香的一系列操作，这才拉着弟弟坐在了餐桌前。
“你们俩干嘛呢？怎不吃饭？”看着两个孩子坐在桌子前却不动筷子，赵母有点儿纳闷。
“奶先吃！”娘说过，有长辈在的时候，长辈不动筷子，小辈就不可以先动，那是没礼貌的行为。
桌子上还有一碗面，肯定就是赵母的。所以，他们要等奶先吃了，他们才能吃。
“奶、吃！”曜曜也点着他的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赵母。
“你们、、、、、、”赵母看着他们的眼神，只能败下阵来，坐到了他们的旁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这才看到两个孩子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潇潇看奶奶的碗里没有鸡蛋，还把自己碗里的鸡蛋一分二，给奶奶夹了一半道：
“娘说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一、起！”曜曜也“哇唔”咬了一大口鸡蛋，把剩下的放进赵母的碗里。
赵母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