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置办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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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家里，把门锁上，一家四口就出发去了国营饭店。
她现在手里也没肉票了，去了也就吃点儿素菜和面。不过，他们家里现在还哪儿哪儿都找不到，实在是不适合在家里做饭，还是就随便买的对付一口好了。
他们一共点了三碗柿子鸡蛋刀削面，红烧茄子和手撕包菜。两个孩子分吃一碗还剩下了，最后被赵辰宇给清理了。她的碗刚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给他挑了大一筷子，因为这个碗实在是太大了，像个盆子一样，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不完的，她又比较爱吃菜，所以就早做了打算。
刚刚那服务员大姐就是她上次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看他们一家又是一个荤菜都没点，还瘪了瘪嘴，表示看不起。马灵也没理她，她现在确实是拿不出肉票，可是她有肉啊！想吃肉多的是，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
厨师的手艺确实不错，就是素菜，人家做的也很美味，他们一家吃的都很满足。
出了饭店后，他们跟着赵辰宇直奔旧货市场。
这里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妈在看着，里面的所有可以用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他们选了三个组合柜，一个房间放一个，两个娃娃现在还小，她就没给他们买书桌，买了也放不下，还是衣柜更实用一些。不过，她的那个房间她倒是又选了一个同色系的大书桌，足足有一米五的样子。给厨房选了一个六层高的橱柜，一张吃饭桌子，配了六把椅子，带靠背的那种。看着一个洗脸架子也很好，比她家里的那个精致多了，还刻有不知名的花，架子上还有放香皂和毛巾的地方，入她的眼了，她就也选上了。她不了解这些木料，但是看着都应该是红木的，赵辰宇也说不错。这些东西，要么是有钱人家退下来的，要么就是抄家的时候收来的，他们也不计较，能用就行，现在这个世道，低调是王道。
“大姐，你看一下，这些一共得多少钱？”虽然上面都有标价，她也都算出来了，但是还要人家大姐再亲自核算一遍才算完。
“衣柜这个大的要十块钱，这两个小的每个六块，一共十二块，书桌八块，餐桌连带着椅子一共是十二块，橱柜也得八块，洗脸架子四块，总共五十四块，你们住哪里？我让人帮你们送去，不出县城哦！”他们这里是有送货服务的，但也仅限于这个城里面，出了城就不管了。
赵辰宇把他们家的地址写了下来，收了条子，说了送货的时间，这才带着媳妇和孩子们准备去垃圾回收站。
“我看咱们是不用去回收站了，咱们也不认识古董字画那些，去了也白搭不是？”马灵打了退堂鼓，她是真的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还是不想折腾了。
“真不去了？”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今天他要把这娘几个安排妥当了，他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
“嗯，不去了，咱们去买一些煤炭吧！”他们虽然带了一些柴火来，可是根本就不够，暂时她也找不到去买的地儿，她这里又有一些煤炭票，不用也是浪费，买一些回去，可比柴火好用多了，她前面在家里的时候还专门看过灶坑，是可以烧煤的。
“好，卖煤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赵辰宇一手拉着小儿子，一手牵起马灵的手就向前面走去。
马灵还震愣了一下，她可自从来到这里，都没见过有人在大街上牵手搂腰的，就是正在热恋的男女，可能也恨不得离彼此一米远，直怕被那些红袖章的人抓走，这倒是个胆大的。
“怎么了？”赵辰宇见她没动，只能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马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的，她一个21世纪的老阿姨，还不如一个落后年代的土着男？但她就是有些脸红能怎么办？谁让她一直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货？
赵辰宇看着她那绯红的脸颊，也是觉得好笑不已，心里也甜滋滋的。
这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让这么个宝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由地把拉着她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她抬了一下他们俩交握的手，提醒他。
“呵呵呵、、、、、、别怕！有我呢！”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其实他们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反正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几个红袖章的人在街上晃悠，批斗的也一共见过一次，也不是很过分，就是在台上念念认罪书，表表忠心，在场的人每人上去表示一下。问题是好像根本就没人在现场看他们搞什么批斗会。他听说，也就是去年这里换了和革委会主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以前的话也是很乱的，大家在街上都是行色匆匆。
马灵瘪了瘪嘴，用另一只手牵着闺女跟着赵辰宇走。只要他说没事，那她还有啥好怕的？说实话，她也喜欢被他牵着走，感觉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自己的心被添的满满当当的，真是没出息。
卖煤炭的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里面有好几个人在称重卸煤，都黑乎乎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看到他们的到来，从里面走出一个梳着麻花辫，穿着一条黑裤子、一件碎花短袖衬衫的女孩。
“你们也是来买煤的吗？”这一家四口可长的真俊！白小娟是土生土长的镇上姑娘，今年17岁，刚刚高中毕业就被父母给安排在了这里记账。其实有时候出货也是她来的，所以这会儿其他人都忙着的时候她才出现在这里的。
“同志，我们可以看看煤炭吗？”马灵看出来的是个小姑娘，所以就越过赵辰宇，自己上前交谈。
这个姑娘给人的第一印象倒是很好，圆脸、大眼睛，一笑还有个小酒窝，脸上还有这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有的红脸蛋，只不过她的不是很厉害，应该是家里条件好。保养的好的缘故。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很是可爱，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跟我来吧。”白小娟带着他们向另一边走去，那里堆了很高的一大推黑色的煤炭，块头都很大，当然，旁边也有一堆同样多的小块煤炭和煤渣。
“大块的一百斤是五毛，小块的一百斤三毛，煤渣子一推车一毛，大块和小块的煤炭要票，煤渣子不要票，但是要户口本和定量。”她把具体情况给他们说清楚，主要是她刚来没多长时间，很多人都不认识，一般情况下她都会给人说一遍规定。
马灵想了想自己手里的煤炭票，有个一千五百斤好像，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她可以多出点儿钱的。于是，她信步走到小姑娘身边，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轻声道:
“来，妹子，吃奶糖！”不顾小姑娘的抗拒，强硬地塞进她的手里，还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住道:
“姐这里现在只有一千五百斤的煤炭票，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多买一点儿？钱不是问题。”
白小娟听了她的话后，这才停下了推让的动作，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道:
“按道理是有多少煤票买多少煤的，但是如果你实在需要的话，我们这里每个人每个月都会发福利，自己家里用不了的就和别人换其它东西了，就是稍微会贵点儿。”她也说的比较明白，这是他们这里的基本操作，但是每个员工都是有一定的量的，绝对不能超过那个标准。
“那你看能不能帮姐看看谁还有份额没有换出去？都给姐换来好不？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话落，她还从自己军绿色随身挎包里偷渡出一块粉色的丝巾，死亡芭比粉的那种，反正马灵是欣赏不来的，但是耐不住这个年代的小姑娘就没见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啊！
“这、这，姐，你先等下！”白小娟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么漂亮耀眼的薄纱巾，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一下子进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哪儿还能冷静的下来，立刻就跑去那些搬运煤炭的工人那边去了。
大概十分钟后，她满脸笑容地跑了过来，兴奋地道:
“姐，他们还都有，每人能让出来八百斤的量，一共是四千斤，我这里也可以给你匀出来一千斤，你看够吗？不够的话你先把这些拉回去用着，下个月我再给你想办法。”反正那条丝巾一定要给她才行。不过她也不会太占这个姐的便宜，以后她再来弄煤炭的时候，她尽量多给她弄点儿好了。
“够了！够了！”马灵也眉开眼笑的，这可真是太好了，她以后就不用再老是一直蹲在灶坑那边烧火了。有可能的话给老家的老两口也弄些回去，冬天烧煤炉子的时候方便、耐烧。
“你看完了再有多余的话就给姐留着，姐不会亏待你的。”所以她又说了这么一句，早早囤着，到了冬天才不会爪嘛。
“放心吧姐，交给我好了！”白小娟拍拍胸口保证道。
“那你们是现在就给我们称重送过去，还是……”她意思地看向那边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人。
“姐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把地址留下，再把钱交了，我完了让他们忙完了就给你送去怎样？”如果他们急用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今天正是下货的日子，忙的很，肯定是抽不出人来去送货的。
“看妹子说的，我肯定是信你的，那我们这就算一下，把钱票都给你，你给我一张收据就行。我家里现在还有些柴火凑合着烧。”马灵当场就把那块粉丝巾团巴团巴放进白小娟的裤兜里，顺手挎着她的胳膊道:
“姐叫马灵，住在公安局家属楼，我家你大哥在公安局工作，不知道妹子宗姓大名啊？”这个妹子她以后用的时间还多着呢，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必须好好经营着，这连个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行呢？
“我叫白小娟，以后再有多余的我都给你留着。”对于马灵的这种自来熟做法，白小娟还是很不习惯，整个人僵硬了片刻，随后才放松下来。
说着两人就进了白小娟前面出来的那间办公室，她坐到办公桌前，拿出票据唰唰唰地给马灵开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工作熟练的很。她边开边说:
“姐，我同事他们的煤炭虽然不要票，但是会贵上一倍，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啊！我的那一千斤就按原价。你这是想要哪种煤？”她刚刚是不是忘记给人家说价钱的事情了？不管了，现在给她说也不算晚。
“我要最好的那种。总共得多少钱？这是我的煤票，也给你放这里，昂，对了，把你的和你同事的算一个价，要不姐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找你了。”反正她现在财大气粗的，又不在意那点儿小钱。马灵先把自己手里的所有煤炭票都数出来放在桌子上，随后才拿出好几张大团结，随时准备结账。
“姐，我这里你给我45块就好了，你那里的话是7块5毛钱再加1500斤的煤票。我这里就按5毛钱一斤，姐别和我挣，要不我就不给你用了，那块丝巾那么好，肯定是大城市里弄来的，一块最少都得三块钱，我都占你老多便宜了，以后姐再要煤就来这里找我，否则的话，你就把你的东西拿走好了。”本来她的那一千斤煤炭她都想送给她呢，但是想想人家肯定不会答应，一千斤煤炭值十块钱呢，虽然最后也顶少了五块钱，就像这块纱巾是她出钱买的似得，但是她心里踏实啊。她爸妈可是经常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随便占人便宜，占小便宜吃大亏，到时候有她后悔的。她一向都很听父母的话，当然不会随便占马灵的便宜，她们这也算互惠互利吧。
“你这丫头、、、、、、”马灵也是无奈了，第一次给人家送东西，就遇到了这么个坎儿，看来这个姑娘还真的不错，值得以后深交。
“好，你这个朋友姐交定了，姐刚刚来到县里，最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等忙完了，请你去姐家认认门。姐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到时候妹子可要赏脸啊！”
“好，我不会和姐客气的。”她也觉得这个姐姐很投缘，以后可以多来往。
她的朋友其实很少，能有一个和她谈得来的朋友，她当然会很高兴。她刚刚可是看到那两个孩子了，长的真是太可爱了，又乖巧，哪儿像她家的那几个侄子，一天天的都快翻天了，淘的很，哪儿会乖乖地站那么长时间？
“那姐就先走了，完了麻烦你让人尽快给我送一下，我实在是不想再烧柴火了。”最后一句她是爬在白小娟的耳边说的，深怕被别人听到似得，说完还对看过来的白小娟眨了眨她那卡姿兰大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最迟明天肯定给你送过去。”白小娟看了一眼马灵那白净的小手和明媚的五官，整个人的娇软气质，立刻就懂了。
让这么个美人，每天蹲在灶坑边烧火，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这些煤炭虽然也是黑不溜秋的，但是如果你带着手套，小心搬拿，是不会粘在身上的，最主要的是耐烧，做一顿饭有个一块就差不多够用了，省事的很。
“好了，你就不用出来了，姐还有事就先走了。”马灵把白小娟给推回了屋里，自己走了出去和赵辰宇汇合。
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里都有，但是水壶和水缸那些是留在老家的，那他们就还需要置办一回，那些东西都是必须的，要不完了想喝口热水都得现烧，麻烦的很。
“咱再去买大水缸和热水瓶那些吧。”其实锅碗瓢盆那些差不多要重新置办一次了，除了老屋的那两口锅，他们可是啥都没拿，都给老两口留下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完了还是会经常回去小住的，来回的倒腾实在是太费事了。
“嗯，走吧！票还够吗？”她那天给他的那沓子票他也没有细看，他自己的他也都给了她，所以他现在也不清楚到底还有些什么票，钱他倒是不担心。
“呐，你现在看一遍，等会儿到了百货大楼心里也有个数。”反正水壶票还是有两张的，还有两张手电筒票、若干布票、油票两斤、粮票五十斤、、、、、、
“等下我先去找一下我的那个战友，看他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咱们应该是可以买点儿瑕疵品回去用的。”那些瑕疵品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都还可以使用，不但不要票，就是价格也会适当地低一点儿，对于他们现在来说，非常的适用。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多选一些吗？”她以前看网文的时候，上面好像写着是都有定额的，不知道这里一样不？
“做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咱们现在是刚来，你可以慢慢地添置，不急于一时。”他们今天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到时候送东西的上门，在家属院又要引起轰动了。
“好吧。”是她太急切了一点儿，她完了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去空间里再挑选一些他们现在可以用的拿出来，到时候又能省一笔钱。
“百货大楼应该有大水缸卖的吧？”她实在是觉得那个水缸太好用了，不仅可以装很多东西，还可以防潮防鼠。
“应该是有的吧。”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以前来百货大楼他也没有细看，又怎么会注意到有没有水缸卖？但是，既然叫百货大楼，应该是都有的吧？
“算了，咱们走快点儿，要不人家都下班了，你把儿子抱着走吧！”这个小不点儿腿短，走的实在是太慢了。
赵辰宇看了看他握着马灵的那只手，真的是很不想放开，但是看了一眼出了胡同就是大马路，为了影响，只能又捏了捏她的小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他弯下腰，不但把曜曜抱了起来，就是潇潇也被他和曜曜一起抱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今年也才五岁，又已经和他们夫妻俩走了那么长时间了，肯定也很累，还是他抱着走的快点儿吧。
“耶！”曜曜看他爹把他和姐姐一起抱了起来，高兴地直拍小手。
“爹爹真厉害！”潇潇的马屁也随之而至，她还笑眯眯地环住赵辰宇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香了一下，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赵辰宇看着两个开心的小家伙，和马灵对视了一眼，都幸福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