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失去记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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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神里小姐。”
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汇，绫华身形颤动了一下，被遮住了眼睛的面容中，嘴角微微跳动。
“神里小姐……从你口中听到这个称呼，让我有点不愉快。”
“……都两三年了，你还在意这种事情。”
被谷雨这样吐槽，绫华反倒是嘴角挂出了一抹微笑。
她貌似心情不错，还主动提问道。
“你应该有事情想向我们交代吧？”
“是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不过怕你又忘记了，我不能说太多。等会儿在房间书桌上会说明，也都是一些之前计划好的事情，你慢慢了解情况后，会知道怎么做的。”
谷雨主要跟绫华说明了一下，跟聪慧冷静的人交谈，感觉就是简单轻松。
“我呢！我呢！”
被绑成了粽子的宵宫此时此刻也嚷嚷道，听起来貌似有点不甘示弱地较劲儿。
谷雨还挺诧异她这么快就能乖乖听话的。
“等下你也自己看。最好别一股脑地追究我是谁，不仅忘记了现在，也没把事情做好。”
“我！可是！那！那你真的跑了怎么办？我们还忘记了你，到时候我上哪找你负责？”
宵宫貌似指出了一个不安的点，连绫华好像对此都有点动摇。
说出这种话的宵宫此时耳朵发红地垂下了头。
谷雨宽慰地揉了揉她的头，毕竟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我会回来的，现在是初春一月……等樱花开的时候，就算离开我也会回来看看的。而且拜托你们要做的，也有在容彩祭期间的事情。”
“在今年的容彩祭？”
“没错，要不要那来威胁一下我呢？我可是很看重交代你们的事情的。”
“……威胁你？感觉你这家伙很狡猾的样子。”
“马马虎虎吧，等你记起我的各自狡猾之后，再慢慢说吧。”
感觉也差不多了，谷雨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宵宫，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调戏了一下。
她这一回没有开骂流氓非礼，而是鼓起了脸颊，像是接受了一样。
她忽然安静下来，绫华也默不作声，貌似察觉到谷雨交代事情结束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从晚餐到现在，这大起大落的，谷雨也不知道叹气了多少次。
“这是一开始你们都害怕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发生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的记忆恢复过来的。”
谷雨留下这句话，默默地站起了身。
千歌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谷雨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房门拉开，绫华是听的到，她现在只是被遮住了眼睛，手脚和行动没有受限。
但她对此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默默地端坐在被褥上。
直到听到房子外边的脚步声消失，她才缓缓解下遮住眼睛的黑布。
既陌生又熟悉的明亮房间中，已经没有了说话人的踪迹。
只看到旁边被裹在棉被中，被绑成粽子的宵宫。
宵宫这幅模样，让绫华略显伤感的脸上，多了些许笑意。
“你刚才安稳点乖乖听话不就行了？”
绫华解下宵宫眼睛的黑布。
可解开黑布看到宵宫那双泫然欲泣的双眸，绫华仿佛被刺到了一样。
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
帮宵宫从被子里解脱出来后，宵宫垂头丧气地缩在绫华怀里。
“……感觉很难受。”
绫华抚摸着她的后背，默默安慰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望向刚才得到提示的桌面，上面确实有一卷东西文书。
这让她略显的迷离的眼中，慢慢地安稳澄澈下来。
离开了临海小筑，谷雨牵着千歌走在外边的沙滩上。
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算是从傍晚的晚餐折腾到了第二天天亮。
谷雨摘下脸上所戴的白底黑线面具，几根简约的黑线描绘的时狸猫的模样。
这原本是千歌放在小筑客厅中装饰挂件。
“就算我带上面具，也不能模糊掉我的身份，记下事情吗？”
“我……我不想忘掉全部再次认识你。你对我来说是唯一的……”
手心牵住的小手紧紧抓着。
清晨海边的朦胧雾气中，千歌那张小脸带着绝不放手的顽固。
相比于刚才绫华和宵宫在忘掉全部后的再次认识。
千歌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忘掉全部。
她对谷雨的记忆画面，声音话语可能全然消失了绝大多数。
但凭着感觉与触感，这种微妙无法说明的记忆，对原本的谷雨还保留着记忆。
“就算没了画面和言语，我还是会记住你，而且永远不会忘记的。”
整片天空渐渐吐白，千歌白皙的俏脸的矛盾越来越清晰。
一边是在为能永远记住谷雨而愿意，一边却因此无法忘掉谷雨，重新接受他模糊的什么而苦恼。
当下，她对谷雨的记忆可能保留在边记住，边忘记的情况。
就像是平时开玩笑所说的“鱼的记忆力”。
可这开玩笑话真要套到一个人身上时，谷雨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会……！”
“我只要在你的身边。”
想要开口的谷雨被千歌的手指摁住了嘴巴。
“就算这样，我也愿意。”
清凉的清晨海风吹刮着千歌的脸颊，她认真的神情没有一丝动摇。
“可我不愿意啊……”
“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什么。”
原本是谷雨给出承诺才是，但此时此刻他倒是收到了来自千歌的承诺。
“……真是个小傻瓜。”
谷雨把她搂住怀里，站在沙滩上温存了一会儿。
谷雨望向远处的稻妻城，通过刚才绫华和宵宫连千歌都不认识的反应。
谷雨估计可能整个稻妻还能记住他们两个的人，包括影和神子在内，可能都不存在了。
就真的像是被从世界的大绘画中消抹掉了一样。
而且今后做什么事情，也很快被人忘却。
即便现在还活着，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但却被判了个社会性死亡一样。
跟他人的交往貌似不复存在，跟所有人的交流，就像路遇的过往路人一样，十分轻易地被忘记。
谷雨望向东北方的天空，那个他可能无法抵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