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种声音,听起来像噪音又像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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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变成超级电脑，白鹭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此刻他将所有信息重新梳理。
“丽莎，当晚她们在车上说了什么？”
肖丽莎叹了口气。
“他们只追踪到了电话来源，并不知道通话内容。”
“没关系，娜娜录下了她们的对话。你现在查一下娜娜妈的背景，看看她和艾达有什么交集。”
“好的。”
高楼顶层的洗手间中。
伊丽莎白把手涂满了洗手液，凯西在旁边焦急地催促。
“你用点力气啊！”
伊丽莎白皱着眉头。
“我已经很用力了！这戒指实在太紧了！”
凯西实在等不及了，让她冲掉泡沫，然后拉起她走回会议室。
小猫咪看见戒指依旧，笑着说：
“还是用我的钳子吧。”
凯西瞪了她一眼。
“那会损坏窃听器的！”
JK也盯着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就是！这么好看的戒指，剪断多可惜呀！不过倒是可以剪断这根手指，取出戒指后再让小猫咪给你接上。”
凯西冷冷道：
“你现在跟舒马赫的口气越来越像，你俩还真挺般配。”
大家哈哈笑出声，伊丽莎白却火冒三丈，咬牙用力一揪，把戒指拍在桌上，冲着JK大喊：
“送给你！祝你俩白头偕老！哼！”
说罢转身就走，JK耸耸肩膀。
“看吧，她就是舍不得摘，所以才摘不下来。”
凯西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戒指放在耳边。
“喂！能听到吗？”
贝丝早已守在监听台旁边。
“听见了凯西。”
“太好了，我听白鹭说你已经升职了！”
“是的，弗兰克下台后，上级说需要一位美丽又善良的女性接替他，并且要出面解除这场桃色危机，我知道，他们其实是想把民众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大家都看过弗兰克和那些大瓜视频，偷偷笑。凯西却眉头紧锁，她听出贝丝的不情愿。
“亲爱的，这对你，对我们都是好消息，你会获得全世界的关注，你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树立一个正直善良的女强人形象。”
“女强人？这我可做不来！”
凯西知道贝丝是装不出来的，她的眼睛太容易暴露她的本性，这是她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致命的缺点。
“这样，你出席公开场合时戴上墨镜，无论室内还是室外。”
“戴墨镜？这也太奇怪了吧？”
“听我说，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别人看不见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你的内心，你也就不慌了。再有就是，墨镜能给你添加神秘感，会吸引更多关注，这也是你上司希望看到的。”
贝丝忽然自信大增。
“我明白了凯西，你真聪明！”
凯西笑着说：
“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你得独自面对媒体和公众，一定要提前做好功课。”
“嗯，放心吧，弗兰克的发言稿都是我写的，这方面我比他强得多。”
凯西放下手，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心里充满忧虑和不舍。忽然，一只机器犬走进会议室，引起她的警觉。
“出什么事了？”
白鹭看了一眼她，走到JK面前。
“你能黑进入军方装备局的网站吗？”
JK点点头。
“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派一架无人机去桥那头，找到主任的孙女，把她的手表带回来。”
“没问题。”
主任急忙插话。
“替我跟娜娜问好，让她别乱跑，说我很快就回去。”
JK一边敲键盘，一边翻了个白眼。
“知道啦，老爷爷！”
城市上空，一架正在执行巡视任务的微型无人机突然转向，朝大桥飞去。
JK盘腿坐在主任身前，笔记本放在腿上，其他人都挤在后面，包括一只机器狗。
画面中，大桥路面已经坍塌，钢索仍然支撑着桥体，却摇摇欲坠。
“那是什么！”
主任指着粗壮钢索上的一个小黑点。
JK框选住黑点，画面立即放大。
“是人！他居然爬上去了！”
凯西冷冷道：
“不是人，是疯子，他要去桥那头。”
主任一听连忙起身，却被凯西按住了。
“你也是疯子吗？你现在哪也去不了。”
主任看了看自己的残腿，大声道：
“JK，看看村里的情况！”
无人机画面迅速动了起来。乡间小路、农田果园、鱼塘牧场都已经被疯子占领，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晃来晃去。
幸好各家各户都有大铁门，形成一个个小小的保护区。
“快去我家！院里有棵大树的！对就是那个！”
无人机迅速下降，悬停在院子上方一米处。所有房门紧闭，院子干干净净，主任终于松了口气。
“这东西能喊话不？”
JK按了几下键盘，把笔记本放在主任腿上。
“按下空格键就能喊话了。”
主任迅速按下空格。
“娜娜你在吗？我是爷爷！”
没动静，主任一脸疑惑盯着JK。
“看我干嘛？你多说几句啊，证明你是他爷爷。”
主任恍然大悟，毕竟是无人机在喊话。
“娜娜，我们劫持了一架无人机，我能看到你，放心没事的。”
娜娜的房门终于开了一道缝，但仍然不肯出来。
机器狗突然发出白鹭真身的声音。
“娜娜是我，阿龙，我和柯基都很好，你和公狼怎么样？”
忽然门开了，娜娜跑了出来，冲着无人机蹦蹦跳跳挥着手。
“阿龙！阿龙！我们很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无人机缓缓降落。
“娜娜，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们千万不要出门。你的视频下载多少了？”
娜娜解开马尾辫，从脑袋后面拿出手表，认真翻看，突然大笑。
“已经下载完啦！你们快回来看呀！”
“太好了！娜娜我们现在回不去，你把手表绑在无人机上，它会把表带给我。”
娜娜点点头走过去，想把表带戴在无人机的机臂上。
忽然，公狼从娜娜的屋里窜了出来，拦在中间，龇着牙瞪着无人机。
机器狗又换成白鹭的动物语言。
“公狼你好，别紧张，是我。”
公狼依旧龇着牙。
“你是人类！我不相信你！”
“好，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无人机里传来柯基的声音。
“这么多人围在这看电视？呀！这不是那个老年痴呆吗？”
“可恶的小短腿！等你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大块头，他又欺负我！”
白鹭继续说：
“这样可以了吗？”
公狼坐了下来。
“这个小女孩天天摆弄手表，天天念叨你，真是对你一片痴情啊。”
“快让她把手表绑好，我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公狼起身，娜娜见状走上前。公狼继续说：
“离真相越近就越危险，你们如果回不来，我就只好吃了这个小女孩，免得她饿死，我也饿死。”
白鹭知道他不会真的吃掉娜娜，否则刚才不会挡在娜娜前面。
“你想办法搞点吃的，我们会尽快回来，谢谢你。”
公狼一愣。
“哈，你居然对我说谢谢！我又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无人机忽然腾空而起。
“娜娜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害你妈妈的凶手。”
然后嗡的一声，飞走了。
娜娜站在原地，使劲地挥手告别。这一幕让白鹭突然想起小花和那些动物朋友。
一只机器狗把上锁的木门撞出一个大洞，走到楼顶天台上，叼起地上的无人机，跑回会议室。
JK将手表与电脑相连，看到里面只有几段视频，于是全部导入脑机，白鹭终于看到了那天晚上，娜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和妈妈聊天的第一视角。
画面中是娜娜温馨可爱的闺房，白鹭迅速将视频切换到妈妈在车里接电话的前一刻。
“妈妈，那你降职好不好？回到以前的样子。”
“降职？哈哈，那妈妈的薪水就不够支付房子，还有你的手术贷款了。”
“可是……”
“娜娜稍等，我接个电话。”
妈妈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启免提。
“艾达，你不要管我是谁，听我说，你现在立即停车，然后打车回家，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
“你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请你务必相信我！有人想害你！”
“恨我的人多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高速上，不能停车，也打不到车，再见……”
妈妈急忙大喊：
“我是梅琳达！昨天下午我们一起在你单位楼下喝咖啡，你说那家咖啡店要聘你做荣誉店长！”
艾达奇怪道：
“这位先生，您是梅琳达的什么人？是她告诉你这些的？”
“艾达，我用的是黑客技术和你秘密通话，所以你听到的是经过AI处理后的声音，不是我的真声，但内容是真的。”
“真奇怪，你为什么不用正常电话打给我？”
梅琳达急得直冒汗，大喊道：
“因为我是间谍！我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获得你的情报！”
艾达终于信了，她对梅琳达的突然出现，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疑惑。
“你和我重逢，难道也是精心策划的？”
“是的！我知道你是翼龙用户，所以他们给你检修车辆时，我故意和你搭讪，和你偶遇！”
“天啊！你想干什么？”
“艾达，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他们要害你，你一定要听我的，立即停车……”
忽然梅琳达的车一个急加速，她的后脑狠狠撞到头枕上。
“啊！我的车失控了！”
“梅琳达，你怎么了？”
紧接着梅琳达的手机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噪音，但又带有旋律，仿佛是来自外星文明的呼唤，又像是某个神秘部落的赞歌。
接下来，只剩下梅琳达的尖叫声，和娜娜的哭喊声。
“丽莎，娜娜妈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肖丽莎浮现，点点头。
“她叫梅琳达，是艾达的高中同学，毕业后没有再联系过，直到艾达出事前的三个月，开始和艾达频繁接触。她是在圣灵大会投票杀死艾达后的第三天，和她重逢的。”
“她和dhSS计划有什么关联。”
“根据安全情报中心目前掌握的消息，她负责暗杀后的清理工作，也就是篡改EdR数据，掩盖事故真相。”
“那她为什么又要救艾达？”
肖丽莎想了想说：
“也许是良心发现？就像我为了救你，也是不顾一切。”
“也许吧。看来dhSS计划在内部并不是无懈可击，还是有人放不下人性中的善良。”
肖丽莎点点头。
“毕竟信徒都是肉身，多多少少还会受肉身和人性的控制。”
“那黑客电话是怎么回事？”
肖丽莎摇了摇头。
“抱歉，我没找到相关信息。”
白鹭转头对身边的JK说：
“有种黑客电话，可以改变通话者的声音，你知道吗？”
JK被吓了一跳。
“黑客电话有很多种，改变声音是最简单的功能。”
“是那种经过三重虚拟转接，双方都是被叫用户的。”
JK忽然直起腰，哦了一声。
“这种是最复杂最安全的。”
“它是怎么用？”
“很简单，如果你想给对方打电话，需要先发一封邮件到指定的中转邮箱，邮件里写上对方和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大约过五分钟，双方电话同时响铃，而且没有来电显示。”
白鹭疑惑道：
“虽然最安全，但也有可能被实时监听对吗？”
JK想了想才回答。
“这种黑客通讯技术，主要是为了防止电信运营商或政府监听，所以他们最多只能查到谁和谁在通话，但听不到通话内容。
不过，如果监听者提前知道两方的电话号码，并且双方正在通话，那么就可以介入他们的谈话。”
白鹭明白了，这就好比有人开了个私人“邮局”，你想秘密联系另一个人，就把双方地址告诉他。然后他给双方传递邮件，从而跳过正规邮局，但由于私人邮局对内容进行了加密，所以正规邮局查不出来内容，只能查到双方地址。
然而，如果监听者知道双方的地址和通讯时间，那么私人邮局会误以为监听者就是刚才的客户，于是让他看到信的内容。
“另外，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声音，听起来像噪音，又像是音乐，怪怪的。”
JK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得让我听听啊。”
于是，白鹭将刚才娜娜妈手机中的那段奇怪的声音放了出来。
JK皱着眉头仔细听。
“这什么玩意啊！太不清晰了！”
“这是电话扬声器里发出的，然后又经过娜娜的脑机翻录。”
JK笑了笑。
“那你得还原一下才行啊！”
于是从电脑里找出一个文件，拖进白鹭的脑机。
“这个是语音降噪算法，你可以试试。”
白鹭点点头，然后调大音量，重新播放。
咣当一声，JK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头重重地撞在地上。
白鹭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刚才靠在墙上互相喂零食的主任和机械臂，闭着眼睛靠在一起，像是睡着了。
他连忙跑出去看，办公区里舒马赫的脸贴在方向盘上，车子正缓缓前行，然后撞到障碍物停了下来。小猫咪和凯西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伊丽莎白抱着柯基从储物间跑出来，嘴里大喊：
“我的乖乖晕倒了！”
当她看到外面其他人时，一下愣住了。
“怎么都晕倒了？”
然后又跑到会议室，一脸惊诧。
白鹭瞬间懂了，这个声音有迷药的作用，听到的人或哺乳动物都会晕倒。
伊丽莎白在关着门的储物间没有听，但柯基听力敏锐，所以晕倒。
隔音很好的会客室中，乔治杨正在玻璃墙上画着自己的女仆，也能证明这一点。
艾达一定是没开免提，所以听到了清晰的声音，而娜娜妈由于开了免提，而且自己和娜娜都在尖叫，所以没有被影响。
一切终于明朗了。
dhSS组织窃听了娜娜妈和艾达的电话，并在劫持智能汽车后释放声音迷药，伪造出艾达人工驾驶导致车祸的假象。
“我要找到监听者！该死！这些人怎么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