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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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鲶鱼，鱼下锅先煎后烧。
满屋子都飘散着鱼香味儿，甚至隔一条街都能闻到这股子鱼香。
高建华亲自做的红烧鲶鱼，没有放任何配菜，配料也是简单，但就是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都说男人做饭好吃，这话果真不假。
于梅走进厨房，瞟了一眼锅里的鱼：“怎么是红烧的啊？红烧都不放点茄子啊？鲶鱼不都是烧茄子的嘛。”
“馨馨喜欢红烧的，放了茄子，鲜味儿都跑茄子里了，鱼还怎么吃？”高建华一边切黄瓜一边说。
“问题是这么大的鲶鱼，上面都是脂肪，腻的很，让人怎么吃啊？”于梅就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女儿一来就把她这个老婆当摆设了是吧。
娶了一个比自己小15岁的老婆，是一种什么体验，高建华也是无奈啊：“馨馨就喜欢吃肥的鲶鱼，你嫌腻，我给你拌个凉菜，再炒个胡萝卜西兰花。”
“馨馨，馨馨，你就知道馨馨，还西兰花，你喂兔子呢？？”于梅真的生气了，高建华放下刀，一把搂住她，温声细语的哄着。
“好了好了，就这一次，你将就一下嘛，馨馨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以后也不能经常过来。”说着，高建华就在于梅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高馨抓了个正着，她‘哎呀’一声，假装捂脸。
高建华老脸一红，连忙松开了于梅，一脸堆笑的看着闺女：“馨馨，爸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鲶鱼，马上就好啊。”
高馨点点头，也是满脸带笑，父女俩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高建华还在厨房忙碌，于梅招呼着高馨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了水果和零食。
面对高馨，于梅还是很紧张的，虽然俩人从未发生过矛盾，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
其实高馨对她从未有过意见，也不像是那些个熊孩子，一味地刁难后妈。
没一会儿，饭就做好了，高建华解开围裙招呼着：“饭好了，快来吃饭，馨馨，快去洗手吃饭了。”
餐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红烧鲶鱼，凉拌银耳黄瓜，西兰花炒胡萝卜，地三鲜，蛋花汤。
除了那个西兰花炒胡萝卜，都是高馨喜欢吃的，尤其是那q弹饱满的鱼肉。
高建华给一大一小各倒了杯饮料，自己倒了杯啤酒，他举起杯：“馨馨好久没来了，本来前段时间就想叫你来的，又怕影响你学习，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我大姑娘有出息，来！祝我闺女考个高分，上名牌大学。”高建华一口气干了杯里的酒。
高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饮料。
父母都期望她能考个好成绩，去大城市里出人头地，但她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气氛有些尬，于梅给高馨夹了一筷子鱼肉：“馨馨，快尝尝，这是你爸今早打上来的，可新鲜了，知道你喜欢吃鲶鱼，他忙活了一天呢。”
高馨点点头，夹起那白.花.花的鱼肉放进嘴里。
肥而不腻，香浓嫩滑的口感，配上米饭真是一绝，最主要的是肉里没有小刺。
其实高馨不怎么喜欢吃鱼，因为她不喜欢挑鱼刺，这种没刺的鱼，才是她最喜欢的。
高建华一直盯着高馨，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期待。
高馨不负众望的伸出大拇指，给老爸点了个赞，满足的眯起了眼：“嗯！爸，你做的鱼太好吃了，比饭店里的都好吃！原来你才是大厨。”
听到女儿的夸赞，高建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连忙又给高馨夹了几筷子：“嘿嘿，老爸厨艺不错吧，好吃就多吃点，还有这个，这个，都尝尝啊。”
没一会儿，高馨碗里就被堆成了一座小山，她连忙摆了摆手：“好了爸，够吃了，你不用管我，你也吃啊，这鱼可香了呢。”
高建华点了点头，高兴的喝起了啤酒。
看着高馨吃的那么香，他也跟着开心，
几杯啤酒下肚，高建华的脸有些红，借着酒劲儿他问着：“闺女儿啊，这次考的怎么样？准备报哪儿的学校啊。”
本来是不应该问的，他不想给高馨那么大压力，但还是随口问了出来。
这些天，高馨被问的最多的就是这些问题。
父母问，同学问，亲朋好友问，大爷大妈也问，估计邻居家的大黄要是会说话，都要问一问了。
高馨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饮料，一脸哀怨的看着高建华；“爸，我妈她……她让我去上海，可我不想去。”
高建华看着闺女皱成一团的小脸，顿时心疼了起来：“不想去就不去嘛，离家那么远干啥，别听你妈的，她就是独断专权惯了。”
还是老爸好说话呀，高馨点点头，有意无意的问着：“爸，你觉得沈阳怎么样？那儿离家不远，环境也不错。”
高建华抿了口酒，微微思量了一下点点头：“沈阳挺好的，不过还是远了点，最好在哈尔滨，省内的城市，离家近，回来也方便。”
高馨应付高建华还是有一套的，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
她竟找出了沈阳有亲戚这个理由，让高建华无言以对。
高建华觉得女儿说得也对，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随口问着：“哎，对了，馨馨你妈那个干儿子是不是也在沈阳啊？”
高馨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吸了口气，她边吃饭边点头，含糊其辞的应了声。
要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她脸上未散去的红晕。
高建华没察觉到，一旁的于梅可是眼尖的很。
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个大概，她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觉得沈阳不错，而且还有亲戚照顾着，老高，这样你也能放心不是。”
高馨也点点头，期待的看着老爸。
高建华不忍让女儿失望，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高馨开心的差点蹦起来，像小孩子一样，直呼“爸爸万岁”。
想到郑美凤……
高建华又叹了口气，不忍让女儿伤心，他也就没说什么。
于梅感觉到了丈夫的烦闷，拉了拉他的衣袖：“这么好的事，你怎么唉声叹气的，怎么了？”
高建华闷闷的喝了一杯酒，摇头苦笑一声：“我是怕郑美凤为难馨馨，她不是一直想让馨馨去上海上学么，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同意馨馨去沈阳啊。”
一想到郑美凤那个泼妇，于梅也不敢吱声了。
高馨倒是一脸的轻松，因为她早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没事的，我有办法的，爸你不用担心哈。”
高馨甜甜的笑容，仿佛给高建华吃了一颗定心丸。
都是父母给孩子吃定心丸，怎么到他这儿就成了反的了，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啊。
在高馨4岁时，高建华就与郑美凤离了婚，离婚后，郑美凤很少让他见孩子。
直到高馨长大这几年，郑美凤也没有刻意阻止他们父女俩见面。
一家三口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饭，于梅在厨房里洗碗。
望着窗外的街景，高馨趴在窗台上，伸手摸着花盆里的芍药。
高建华坐在客厅沙发上，泡了一壶茶，喝的津津有味儿。
在这里高馨才能体会到家的感觉，就算是一时的，她也想多待一会儿。
不像那个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家，在那里她只会觉得闷的喘不上气，面对郑美凤，更是有种无形的压力，在她周围徘徊。
每天都过着小心翼翼的日子，高馨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临走前，高建华偷偷塞给她5000块钱。
想到老爸的生活也不富裕，高馨推拖着不想拿。
虽说郑美凤尖酸刻薄，但经济条件上还是很优渥的，起码不会亏待她这个女儿。
高建华瞪了瞪眼，把钱硬塞进了高馨包里：“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老爸的私房钱，你梅姨不知道。”
“上了大学到处儿都得用钱，你收起来留着备用啊。”
虽说高建华这个人有些玩世不恭，用郑美凤的话说就是‘不着调’，但他对待女儿，那真是100个真心。
高馨从小就没体会过什么是父爱，近几年才渐渐有了被‘爸爸’疼爱的感觉。
此刻，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一把抱住高建华，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高建华紧紧的抱住女儿，眼里也有泪花浮动。
都说血浓于水，亲生的父女怎么都拆不散。
高馨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