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结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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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尘则的样子，纪献很庆幸自己喜欢的楚妘不是戚妩这样的。
戚妩不喜欢你时，真的是凉薄到底。
她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对尘则是日久生情，现在日久那部分记忆没了，情自然也随之被隐藏了。
她不喜欢他，他的死活对她来说就是无关痛痒的。
纪献和司琴带着尘则进房治疗，戚妩本来想走的，却被楚妘叫留下了。
楚妘知道面对戚妩不能拐弯抹角，她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戚妩，你不喜欢尘则了吗？”
“我以前喜欢过他？”戚妩道，“不可能的事情，我第一次见他，他就抱着我，我不杀他就仁至义尽了。”
“......”楚妘吞咽了下，视线落在戚妩眼角泪痣上，说道：“你之前和我说的“世人爱你，光彩绚丽，唯他爱你，满身泥泞”，忘了吗？还有，你眼角的伤是为了救他受的。”
戚妩抬手摸了摸泪痣，垂下眼帘片响，又撩起眼皮，“这是我为了救他受的伤？”
楚妘点头：“嗯。”
戚妩若有所思。
她之前爱尘则，爱到甘愿为他付诸生命？
戚妩觉得不可能。
她最多惦记他的肉体，不可能喜欢他的。
就算她喜欢他，她也会用绝对的理智去避开这股要命的情，更别提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了。
戚妩醒来后知道自己丢了段记忆，但她并不关心，她不喜欢往回看。
不记得就不记得呗，反正未来还有很多新的回忆。
楚妘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戚妩抬起眼睫，欣然说：“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太好了，不用担心救他丧命了。”
楚妘：“？”
戚妩太干净利落了，完全不困于疑惑，总是肆意潇洒自在，关于这一点，楚妘一直很佩服她。
以对戚妩的了解，楚妘知晓她其实对尘则已经手下留情了，至于她和尘则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楚妘思考了下，同她道：“需要我叫纪献恢复你在三千位面的记忆吗？在琴越殿的记忆无法恢复，但位面里可以恢复。”
沉默片刻。
“不了。”戚妩垂下眼帘，轻描淡写道：“没了的东西就没了吧，不必特地找回来。”
楚妘不会骗她，看来她之前的确喜欢过尘则。
她这么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了别人，让她难以置信。
楚妘余光扫了眼房间，对戚妩说道：“戚妩，如若你决定不喜欢他，你还是和他说清楚吧，我看他陷得挺深。”
戚妩：“我明白。”
楚妘看着戚妩，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对话。
……
楚妘问：“你既然说爱恨嗔痴不是罪，为何不愿碰爱恨嗔痴呢？”
戚妩说：“我在一个人的困局里绕了许久，渴望的光始终没有照进来。后来，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耗尽半条命终于蜷缩爬了出来。从此，我就是自己的光。”
楚妘是绝处逢生，带着一股冷艳气息，涅盘重生，于曼陀罗花盛开时诞生，她是谁也打不倒、打不败的女帝。
戚妩生来媚且多情，她是炽热自由，从不依靠任何人，可进可退，松弛有度，只做有把握的事情，面对没把握的事情轻易就放弃。
她是一株妩媚盛开的蓝玫瑰，灿烂不惧寂寥，独身一人，亦可光芒万丈。
生于黑暗薄情，踏过泥泞，仍心存热情，靠得是她自己。
或许，对永远在自愈的戚妩来说，只爱自己才是最好的。
但楚妘明显感觉到了。
戚妩变了。
她心底里的难以消散的晦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尽。
现在的戚妩，是真正的炽热自由。
由灵魂散发出的洒脱，不只是骨子里的散漫。
......
房内。
纪献刚给尘则疗完伤，他看着尘则的模样，蹙了些眉，“若想恢复如从前，怕是要几百年。”
“不必如从前，”尘则道，“现今也很好。”
纪献明白他话里意思，轻叹道：“戚妩自由惯了，你怕是拴不住她。”
“我从没想拴她。”
“？”
“她爱自己，我爱她，从不冲突。”
“唉……”
…
…
今日是纪献和楚妘的大婚，他们没在琴越殿多停留，而司琴见戚妩在便识趣离开了。
戚妩站在床边，摩挲下巴，打量尘则的俊脸。
他的眼窝深邃，轮廓棱角分明，鼻梁挺拔，嘴唇薄而有形，长相的确是她歆慕的类型。
长得高，腿长，刚抱住她时，她可以感觉到他身材不错，及有股很清冽的体香，嗅起来很舒服，像是无形的羽毛挠人心头。
至少肉体，她是有好感的。
但想起刚刚尘则那股就算剑刺穿身躯也要靠近她的决心，戚妩摇了摇头。
他的性子，她不喜欢。
不怜惜自己命的人，戚妩一向不理解。
思至此，躺着的尘则泛白薄唇动了动，即将醒来，为避免他再动手动脚，戚妩往后挪了大步。
尘则睁开眼，看着距离自己很远的戚妩，艰难支起了上半身。
醒来还能够看到她，他是无比欣喜的。
“妩妩，靠近点。”尘则嗓音低沉，略显无力。
戚妩杵在原地，不怵他的目光，直勾勾笑道：“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四目相对，暗涌不明。
戚妩直接挑明来意：“我还在这里是要和你说清楚我们两个关系的。”
“听楚妘说，我之前喜欢你，我虽然怀疑过这件事，但楚妘不会骗我，这应该是个事实。”
“但是我现在并不喜欢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对我来说都无足轻重。你就当作过去须臾数年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
尘则的瞳孔深沉，眉宇间的淡然渐渐凝固，如岩石般冷硬。
一股强烈气息压迫下将琴越殿笼罩，黑雾毫无预兆袭来，明亮房间变得幽暗。
戚妩：“.......”
这人怎么一生气就要下雨打雷呢？
他不会是雷公吧？
黑龙雷公？这个画面的确有点奇怪。
尘则了解戚妩，他知道她这些话说得很认真，是她扞卫的决心，如若你反对她，只会让她心寒。
她说出任何事情，他都会同意，只是......她要和他彻底断绝联系，他无法允许。
不羁放荡爱自由的戚妩从不会为谁停留，尘则是个意外。
清冷卓绝的尘则从不会为谁折腰，戚妩除外。
他被她驯服了，爱她入骨入髓。
从前，他瞒了所有的人，无可救药地爱了她很久。
他不祈求她在乎他，可她给了他希望。
星点希望点燃了刻在骨子里的爱意，让他彻底疯狂。
再也无法甘心，只做一个偷偷遥望的途人。
…
周围越来越暗，戚妩背脊一凉，连忙制止他：
“你冷静点，爱而不得是常事，不必那么激动。”
“你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现在想食言？”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之前是我不懂事，诶？你干嘛呢？”
屋内一片漆黑，戚妩被一股力环绕住，身子飘向了尘则。
她连他的五官轮廓都看不到，只感觉到重量沉压下。
戚妩懒得挣脱，直接放松躺着，反正吃亏的人从不可能会是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歇歇，再走。”
黑暗里尘则的声音缱绻，灼热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再跑，我就把我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