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冷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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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自流摆手大摇其头：“直言相告，不好，不好，那不符合我老人家一贯的作风。
嘿嘿，我向来的作风，就是啥也不问、啥也不谈，先猛冲上前，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你们武陵剑派，高手如云，荣享偌大名头的诸侠中，尤其以你任长歌任大侠最受我老人家关注。
纵使浪得虚名，也必然来得两下子，强过许多不入流的三脚猫。
所以，咱们之间的一场较量，恐怕是势在必行、在所难免。但也只是放宽心态，以武会友，点到即止。相信对你我，都是互有增益之举。
另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打斗比武，不过是委托我老人家那人答应的赠品，附带而已，并非你我见面的真实原因。
至于真实原因是什么，你必须在跟我走上这遭且比斗之后方能知晓。
其它不多说了。无论如何，我老人家对于和任大侠的这场较量，都是做足了准备的。比赛力求精彩，相信值得期待。”
“葛老爷子想要如何比赛？”任长歌始料未及之余亦自有些啼笑皆非。
葛自流伸手向右前方一挥：“离这大约两里地外，我葛家的众儿孙们都在那里恭候大驾。
只要任大侠移步光临，立刻便可知道我们双方的参赛规则。”
任长歌闻言，依然莫名其妙。尽管心中觉得荒谬，却不方便当面点破，只是脸上仍不免显露“老爷子你要的比试就这？”的表情。
葛自流沉浸在对战的畅想中，不无得意地摇头晃脑：“不过呢有一件事必须事先跟你申明，免得到时候说我老人家言之不预。
鉴于你们武陵剑派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我们事先已经做好了以多打少的准备。
而且，如果你们的实力表现得足够强大，我们也不介意群起而攻的情况下再发动车轮战。”
听罢此言，任长歌哑然失笑。直到此时，他方才真正见识到了这葛自流胡搅蛮缠的手段。
口里不说，心中难念暗笑荒谬。
可是即便如此，这个约会他肯定也得前往践行。
这葛自流一家满门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除了精通巫蛊符咒等术法以外，都是以凶悍好斗、以进为退着称于世。
搬山赶尸、挖空放排，都是刚猛顽强、宁折不弯的路子。
若当真放任他们肆意施为，以多对少，武陵剑派这边还真是不太好对付。
“葛老爷子如此抬爱，却之不恭。请。”任长歌再不推脱，说了句恭维对方的场面话，就跟在葛自流身后腾云而去。
这时候，除了开店老媪以外，就只剩下任小蛮、夜飞雪，和那名叫做小落的少年。
三人各自静坐，互不搭理，场面一度颇为尴尬。
虽则如此，夜飞雪和少年小落两个谁也没有作声缓解气氛的意思。
而等任长歌一走开，任小蛮马上就把长发一撩，满脸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哎呀呀，我爹爹的胆子真奇怪，怎么突然变这么小啦？”
见半天都没人搭理自己，就又一顿足，自问自答：“瞎说，爹爹只是不放心落下我这个宝贝女儿罢了。”
然后，四周还是无人应和，空气忽然变得很坚硬似的。
任小蛮找不到其他人来配合，只得继续担任前一个角色的扮演者自娱自乐：“哎呀，那不是整个一杞人忧天吗？多大个事呢？
实不相瞒，有我任小蛮大姑娘在此，威武霸气，镇住场面，谁还胆敢萌生不逞之心呀！”
稍微停顿，瞥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夜飞雪和小落，她又自己笑话自己：
“就你？能耐都到一张嘴上去了吧，可得有点经得起考验的真实本事哟。”
任小蛮的初衷，可能是想吸引夜飞雪和那葛姓少年小落过来说话唠嗑，打发无聊。
可是那两个显然都死脑筋，居然商量好似的，没谁搭理她。于是她就只好自问自答，一人分饰两角来缓解被冷漠的尴尬。
然而这种自嗨的方式，终究有些聒噪，立即又被嫌弃了。
那少年小落做出一个无法忍受的痛苦表情，径直走到了夜飞雪面前，拍了下他的肩头，开门见山地自介：“哎，我叫葛碧落，你叫什么名字？”
夜飞雪心中正在为任小蛮的絮絮叨叨烦恼，见这少年又来啰嗦，浑没好气地回绝：“我俩根本就不认识，你有什么好问的？”
他拒绝交流的烦躁表情，令主动打招呼的少年小落有点意外，吐了吐舌尖：“看不出，个性还蛮强的嘛。”
“哪儿强了？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连跟人正常说话都不敢。”
任小蛮赶紧凑过去嘻嘻取笑，“喂，害怕人家知道你没爹爹没娘，是我师叔从外地捡来的孤儿吗？”
她故意拆台、痛揭同门伤疤的举措，同样也让少年小落始料未及，因而唇舌微张地看了过来。
“哈哈，葛碧落，他姓什么叫什么姑娘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问他还不如问我。”
葛碧落没好脸地白了她一眼，爱答不理：“瞎打诨逞能什么呀？这儿又没谁打算问你话。”
任小蛮跳脚而起，愤怒不已：“臭小子，你敢对本姑娘这般冷嘲热讽吗？”
葛碧落伸手指刮了刮鼻子，展开了自唠自叨模式：“没看到有人好不怕丑，年龄幼小得还满地到处滚爬，就开始大言不惭地自称姑娘来了。”
“闭嘴！”任小蛮双手叉腰，大声喷吐愤怒：“死小子，你可是在故意笑话本姑娘我么？”
葛碧落圆睁了双眼：“任小蛮任大姑娘，你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以为你自己还很小吗？”
明明他每句话都带刺儿，夹枪带棒，事事针对的都是任小蛮。可偏偏又被他自己亲口轻轻搭开，完全地予以否认掉。
明明红口白牙，恶叉白赖，偏又让任小蛮抓不着辫子，启衅无端。
看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简直就是替这类人量身打造的，不要太合适。
欲待暂且忍一忍，消了心中恶气，可终究又很不甘心。待要拍案而起，作色大闹，又恐怕让夜飞雪渔翁得利，在旁瞧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