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借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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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位置就在这条街出口右拐，长期缺乏锻炼的我被抱着娇小的逢春已然精疲力竭，大口喘着粗气，嗓子干哑到冒火。
靠着内疚带来的动力，费力的登上酒店台阶，在前台的帮助下找到逢春所住的房间，工作人员替我刷完卡，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我俩许久，突然会心一笑道：“先生，您和妻子真恩爱！”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愣住，快速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逢春正以一个非常亲昵的姿势搂住我肩颈，而我的手也无意间触碰到柔软的花房。
我立刻调整抱姿，身体轻轻撞开门缝，对误会我俩的工作人员说道：“别误会，这是我的……”我思考着和逢春的关系，说是朋友，她未必同意，说成上下级，我俩又不在一个公司，最终只能无奈叹息道：“对，我的女朋友！这长相能算上倾国倾城了吧？”
不料逢春听见我乱讲话，娇滴滴的拳头虚弱的捶了我一下，不过工作人员正站在我背后，没注意到逢春厌恶至极的表情。
走进大门，眼前豪华的装饰闪烁到双眸，由星空蓝色的玻璃构造成的天花板令人产生无限遐想，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
小心翼翼的将逢春放在床上，随即疲倦的往沙发一趴，甚至塑料袋都没来及放好便掉在地上。
屋内所有的设施都很高档，连洗手间的镜子都是带有led灯的防雾镜，在这里住一晚上恐怕要花三五百，但对于逢春的职位，这点钱自然是毛毛雨。
片刻后我恢复体力，刚准备离开却发现背对着我的逢春，正捂着腹部疼到瑟瑟发抖，看她强忍剧痛不发出声音的要强模样，不免又想起林萱每次痛经时都会勉强挤出笑容，告诉我不太疼，然后默默承受灼热的胀痛。
想到林萱生理期难受的样子就于心不忍，本能的驱使下，来到前台询问有没有红糖，在得到没有的结果后，又走出酒店，绕了整整三条街都没找到营业的商超。
没有提神的烟草，我很快陷入倦怠，被风遏制住前行的脚步，微弱的路灯变得模糊起来，好似看不到未来的光亮。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1点一刻，明天的早会注定又要被当做典型，不过我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也厚脸皮习惯了。
倘若我现在回去休息，也不会心怀愧疚，毕竟把逢春送回酒店并买了很多能用到的东西，也算弥补开玩笑的过失，我也不至于心神不宁到失眠。
自我安慰一番，坦荡的走回小区，路过传达室，见屋内灯火通明夹杂着麻将牌撞击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老李又攒了牌局。
习惯在睡前抽支烟的我敲了敲门，希望能从老李这里拿到救赎心灵、缓解疲乏的源泉。
他可能正在胡牌期间，敲了半天才给我开门，脸上的傻笑代表着今晚的战况，老李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热情的问候道：“向洋，又加班了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仗着年轻就过度工作，到老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我忽略掉他的假客气，向屋内正在搓麻的人看了看，道：“你见哪个公司会下班到凌晨的？我刚从外面和同事吃完夜宵，光顾着喝酒把买烟的事忘在脑后，转了好几条街都没有开门的超市，想从你这里借一盒，明天下班还回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李闻言打断我，以长者风范教育道：“你这就属于职业病，跟我还来见外这一套。”他指向灶台旁的老式橱柜，大义凛然地说：“玻璃窗内的碟子后面有整条的红南京，拿多少都可以，抽不习惯就去冰箱拿中华，别全拿走就行。”
我有些想笑，尽管他已经赢到盆满钵满，却仍是那个一毛不拔的老李，当然他能同意给我就很难得，换成其他住客，想进他的传达室都不大可能，更别提借烟了……
我侧身走进去，桌上的牌友脸上都嘟囔着脸，显然今晚的战况只有老李一个人赢，其他三家都输。
老李拿出泡好的铁观音，热情似火的给牌友们端去。
打开玻璃窗，一股浓烈的十三香料味道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翻找出一条拆开的红南京，抽出一盒放入口袋。
拿完别人的东西转头就走有些不礼貌，于是我走到老李身后，看了一眼牌，不得不说他的手气太好了，开局两副暗刻，并且还有三七尖张。
“好手气啊！看来今晚注定要发财！”我感叹道。
对门的牌友听到我的话，瞬间不满，喃喃道：“不过一时的幸运罢了，后半夜谁手气好还不一定呢！”
我扬长避短的说：“运气这东西向来不可靠，谁能预料到下一秒会摸到一张合不合适的牌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要因为一时的气馁，耽误整晚的好运。”
我撕开烟盒的包装，往嘴里扔了一支点上，似乎引起共鸣似的，其余四人也都纷纷拿出自己的烟点上，不足十平米的屋子霎时烟雾缭绕，仿佛雾气腾腾的天宫。
奶白的烟雾抵消灯泡的亮度，混淆本就浑浊的视线，我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瞥到电视机上的礼品盒，上面写着“古法黑糖姜茶”。
我下意识想到正在酒店饱受痛经摧残的逢春，心中莫名不是滋味，作为目睹她疼痛的人，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也许是想挽回一些在她眼里的印象，又或者是愧对林萱而留下的心理阴影，一番内心挣扎后，向老李开口道：“电视上的东西是你的吗？”
老李抓过一张牌，插进牌堆里，斗出一张西风，这才反应过来我在和他说话，扫了一眼电视机，问道：“我儿子从外地给我寄回来的，说是上好的补品，我纳闷他为什么会给我买这种女人喝的东西，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
我体会到他对儿子送来的礼物颇有不满，平日里没少和我念叨孩子只顾忙工作很少来看他，像他这种颐养天年的老人，需要的并不是物质上的回馈，而是暖心的陪伴。
当然陪伴这种温馨的事情，不光只有老李这种上年纪的人渴望，包括那些被世俗利禄折磨到崩溃的人，同样急需陪伴来赶走内心的孤独。
孤独常伴身边的我不止一次梦到林萱，在梦里我们重归于好，醒来后的落差感险些杀死我，因此对孤独的人感同身受。
在老李即将胡牌之际，我拍了拍他肩膀，请求道：“能不能……把你的补品借我用一下？”
此话一出，围在桌子旁的四个人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我知道找人要子女送来的礼物很唐突，但眼下只有这件东西能缓和逢春的痛苦，所以我想尽快熬好给送过去，以免逢春疼到耽误工作、耽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