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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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是，罗浮？”
走过了传送门，来到了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默烊几乎第一时间就能够分辨得出这儿是仙舟罗浮，只是此时此刻的仙舟罗浮动荡不平。
他正位于长乐天金人巷之中，没有人会过分的在意一个从小巷子当中走出来的少年，虽然说这个少年长的很是惹眼。
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时间点的罗浮了吧…要不要先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儿。
于是默烊盯上了两个正站在高阿姨小吃摊附近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的长生种大哥。
“两位大哥，请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啊？我这刚回罗浮，有点儿好奇啊，嘿嘿。”
想要跟别人打听消息，当然是要露出最为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咯，这不…两位路人大哥瞬间对这个长着龙角又长着毛茸茸狗耳朵的小家伙好感度飙升。
而且既然是刚回罗浮的，那他们两个也不介意给默烊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哎呀，要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不就是你们持明那边的饮月龙尊弄出来的事儿吗？居然试图染指建木，最后造出来一条恶龙，把整个持明龙宫毁于一旦啊！”
“…啊，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大哥给我提供消息了。”
饮月之乱…原来是饮月之乱刚刚发生的那段时间，这么说来丹枫他现在可能正处于囹圄之中？
默烊心里面突然颤了一下…不行不能想象，继续打听打听消息吧。
……
最后直到了那天夜晚，默烊打探到了几乎全部的消息，是持明族几乎全员尝试着弹劾龙尊并降罪于他，无人知晓当时发生在鳞渊境的事态全貌。
而丹枫现在估计已经心灰意冷，也知晓辩解不会得到信任，索性自暴自弃吧…
…但是现在默烊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治罪，被无端的施以蜕鳞之刑。
审判将会在明天进行，地点在十王司，那地方默烊可算是老熟悉了…
默烊没有想着劫狱，因为他已经对于未来的注定深有体会，他只是突然间想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丹枫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在审判之时，有一个强大的持明大闹刑场，尝试着把他带走，但是当时的他正处于心灰意冷之际，于是那个劫狱的持明做了一个连丹枫都没想到的决定…
……
第二天的刑场之上，原本一切都在理所应当的进行着，罪囚丹枫被拖去场地中央，跪于地面之上，平静地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
包括坐在正前方神情复杂的景元，愤怒的持明龙师，无数前来陪审的罗浮民众，以及那特别邀请来主持审判的云骑元帅，华。
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在十王司刑场之外传来了战斗的声音，云骑军倒地的声响转瞬即逝。
众人只得以看到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兜帽之下的瘦小身影，手腕上面戴着袖剑，一步步地朝着刑场当中走去。
“有人要劫狱！”
包围圈几乎是在瞬间形成，阻挡在默烊面前的都是云骑军当中的诸多精锐，以及十王司的资深判官，被保护在其后的民众们并不慌张，他们只是在好奇，究竟是谁会想要来劫这个罪人的狱。
怕不是饮月君的同党！！
兜帽下的赤红色双目难办的悄然浏览过面前所有的包围，指尖轻动，令使级别的力量已经具象化为了火焰的缠身。
这力量让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华都掌心轻握。
来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只是无声的穿梭于人群当中，没有伤到哪怕一个人，直到来到了从始至终一直跪在场中，无动于衷的丹枫面前。
“丹…丹枫…”
“你是来，杀我的么？”
“……”
蹲坐在丹枫面前的默烊当触及到对方平静到绝望的视线之时，瞳孔不由自主的闪烁了一瞬，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捏了捏丹枫那略沾灰尘的脸颊。
众人原以为他会直接把丹枫给带走并逃之夭夭，但是他没有，而是站起来之后转过了身，把丹枫挡在了身后，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要求。
“我愿代替饮月龙尊受刑，不论是蜕鳞之刑还是囚禁，只希望能给丹枫一个自由。”
此时此刻的默烊身披遮蔽样貌和龙角的黑色兜帽，但是在话音落下之时，他抬手把兜帽给摘了下来，因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黑色龙角。
前来劫狱的是一个持明，这个真相让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
听闻这句话，跪在默烊身后的丹枫少有的出现了惊异的神色，无措的抬头望向了这个并不高大，但是已有些奋不顾身的背影。
他不觉得如今的自己还拥有让别人甘愿为他牺牲的资本。
持明族自己的律法之上其实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条，若是持明族人自愿为同族人替罚，那么刑罚的转移大都会被承认和应允。
他们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同族甘愿为如今千夫所指的饮月君替罪，持明内部的陪审团队爆发出了剧烈的讨论声，在元帅的一声轻咳当中停止。
华只是在与那站在场中的持明少年对视，本想问句“为什么”，但是在触及其平静又隐藏着汹涌的眼神之时，又好像什么都不用问了。
若问这寰宇之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是什么，人的感情绝对算是其一，她也无权对此事过问。
既然是持明族内部承认的律法，那她当然也同意。
“为什么…”
默烊悄然间听见身后的龙尊，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询问着他面前的少年。
为什么在自己已经满心绝望的现在，却又出现了新的希望，让他没有办法平静地接受自己灰暗的未来。
但是默烊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一个侧脸，一只含恋的温润红瞳，和一个鼓励的微笑。
“嗯哼，这个疑问…我没法回答。”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已经说不清了，不论是时间，还是这份情感。
都让人感到…
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