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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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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生那场不该发生的意外之后,木兰荘意兴阑珊,毫无修炼的心思,又或看到师弟成功进阶八混巨持而滋生一丝妒意了吧?谁知道呢?反正很想下山走走。

慕容酒感受到师姐的情绪有些异样,进而不太放心,于是放下修行相伴左右。

山阶滚落着雨水,走上去很滑,慕容酒利用玄气附着脚底,却见师姐低着头,而且脚下无玄,不时提醒几句。

“师姐,你真要当心。”

“当心什么?”

“当心滑呀!”

木兰荘低眉看着湿润的山阶,“能有你滑?早该当心你……”

慕容莫名其妙,“我滑?”

身影徐徐,两个人绕过一个弯,忽见山阶下面出现罗杀虎和罗操的身影。

罗杀虎号称玄机城顶级弟子,也是玄机城年纪最小的二代弟子,使得很多弟子羡慕眼红。

听说左城辅经常备礼探望小徒,什么玄草灵根不在话下,除此之外,罗杀虎又是黎州大世子,恩宠之至,使慕容酒啧声连连。转瞬,便又疑道,“很奇怪,这小鬼为何背着一把大斧?斧比背大,不觉得重吗?

“你怎叫他小鬼?怎不叫小师叔?”木兰荘轻问道。

“入乡随俗,我现在是赶尸派鬼奴。”慕容酒淡声说完,继续好奇着,“那把斧子有点像法器……”

“那确实是法器,还是一把五色法器,名为‘螣虎双花斧’。”木兰荘说道,“不过现在,那斧子有一个新名字。”

“怎么说?”慕容酒歪头问道。

“那要从两次扫宇大战之前说起。”木兰荘说道,“开元八十六年,我们玄机城敕封九王,发起一场不亚于扫宇大战的剿魔行动,因黎王穆阗和汉王武闿中途倒戈赶尸派而导致失败,此间沧王范虱、赢王陆提,以及大明王明璟相继战死。那大明王明璟是黄歇师祖的徒弟,黄歇师祖肝肠寸断,带上一帮卫道义士,追着穆阗和武闿而去,后将其重创,最终穆阗被义士罗生利用此斧斩杀,于是藤虎双花斧便就更名‘砍阗斧’。”

“砍阗斧!换成这名字谁不知道?”慕容酒笑道,“那砍阗斧我也听说过,听说是罗生门的传家宝,原来还有这段故事!这小师叔真爱显摆,他也不差岁囊,一个一混小巨持,怎把这样的斧头背在身上?不怕贼惦记?”

“你怎又叫回小师叔?”木兰荘白去一眼,继续说道,“谁敢惦记?有眼力的人,看见那斧头就知道小师叔不好惹,没眼力的人,量他也不是小师叔的对手。这样做,倒是成了很高明的护身符。”

“也对。”慕容酒笑道,“五色法器谁能驱使?中看不中用,无非饰物罢了。”今番罗杀虎来此,大抵是受邀参加盛典,足见二代黎王又与赶尸派暗结。想到此,不免惋叹,“小师叔乃九州圣才,但罗生门距离死期不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看来小师叔的好日子已然无多!”

“唉,其实我也奇怪,罗生门怎会重蹈覆辙。”木兰荘回忆道,“记得穆阗和武闿死后,罗兆和朱璋坐上两州王位,他们一直安分守己,听命玄机城。直到十年前,玄机城才知道罗兆勾结赶尸派。之后罗兆自刎谢罪,以为罗生门今后,一定会铭感罗兆之大义,没想到才去十年而已,那罗生门竟又走上老路,倘若左城辅和右城辅得知,整个罗生门难逃死罪。”

“哈哈!”慕容酒笑道,“禹师祖整日把那小师叔挂在嘴边,不知到那时,如何面对此事!”

“禹师祖掌管刑法,向来执法如山。”木兰荘说道,“虽说罗杀虎身具九须五色灵骨,乃顶尖资质,但玄机城从不徇私,无论是谁,都将受到正法。”

“是啊……”慕容酒想到马骕,心里不是滋味,“马师叔堕入魔道,犯下死罪,必然难逃‘裂魂’之刑……他心慈面善,嫉恶如仇,没想到……真是可恶!枉我那么钦佩他!”

“马师叔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有苦衷就能助纣为虐?要说他加入节党,我尚可理解,可他是淫党鬼使!而且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你真不能理解?”木兰荘停下脚步,辩驳道,“他不是一个在乎名利的人,你也知道,他因为悟性不行,曾被多少人谩骂和嘲笑?可他呢?总是笑脸迎人,从不介怀,他也曾为了九州百姓舍身忘死,如今堕落如斯,还不是为了须兰师姐?他是爱的太深!否则,他怎会去做鬼使?他可是堂堂玄机城二代尊者!”

“师姐,你最近很奇怪……”慕容酒皱起眉毛,很想提醒两句,却见木兰荘神情悲怆,于是咧嘴笑道,“哎呀,好啦好啦,我也同情马师伯,不说这件事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一直跟在罗杀虎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很远的距离,谁知,他们的身后,却也偷偷跟着三个人。

那三人衣着高贵,身上的衣料都是上等的灵丝所织,连小臂上的护臂都是镶金带玉。其中的年轻人相貌倜傥,惟独眼神看起来比较猥琐。另外两名艾颜男子鹰钩鼻,薄嘴唇,目光透着奸诈。

三人尾随木兰荘和慕容酒很久。

此时无人上山,而除了他们几个人,也无人舍得下山。

年轻人祭着玄盾,手执一把折扇,同两名艾颜男子走了一段路,神色有些着急,不免喝道,“周泗,到底还要多久?那葛薅到底行不行?什么狗屁‘消魂功’?都快一炷香过去,慕容酒怎么还没倒?”

周泗稍瘦,葛薅稍胖,两个人中等身材,在鎏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侍奉鎏州武阳郡珍珑岛。主子是华沛郡主。年轻人便是岑家堡岑葑之子岑敖。扶蝗的请柬发到珍珑岛时,岑敖收到请柬,直接带着周泗上了路。华沛郡主得知,明白儿子桀骜不驯,肯定追不回来,遂派葛薅跟上。两名家臣都是象翥,一路上又有鬼使暗中接驾,才使华沛郡主打消顾虑,毕竟让儿子见见世面也是好事。

先前,三个人抵达乌桓,也被安排进了血池沐浴。

当岑敖看见慕容酒的身影时,便就起了杀心。岑敖还记得,当年他在金沙郡的繁华大街上溜达,恐上天特意安排,不期撞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想教那女子陪着自己共度几晚春宵,也不是没塞金银首饰,谁知,慕容酒半路杀出,非说堂堂岑氏二少爷调戏良家妇女,并且还打断岑敖两条腿。

因此,岑敖早就放下豪言,要将慕容酒碎尸万段。

可惜,事过不久,药王张萍走进岑家堡,不仅治好岑敖的腿,另外还替徒弟慕容酒虔诚赔罪。有这药王师父擦屁股,岑敖便被母亲华沛郡主严令告诫,行事务必慎重,慎重!

话里意思,大抵是大白天不准动手。

慕容酒精啊,晚上不出门,出门必傍平安符。

想不到啊,想不到,今个冤家路窄,却在乌桓可可撞见。

周泗眼瞅岑敖盯着慕容酒越盯越急眼,安抚道,“少主,稍安勿躁,那‘消魂功’太费玄气,葛薅玄盾都没祭,都是为了集中精神,放心吧,他很少失手。”

葛薅确实没用玄盾遮雨,所以整个身子早被大雨淋湿,看起来有些狼狈。

岑敖皱了皱眉,端庄的仪表透着一股狠劲儿,“本主再等半炷香,要是再不起作用,你们就给本主来硬的!一个七混巨持,一个六混巨持,何必这么麻烦?”一言落去,眼角一紧,似有痛楚袭身,不禁骂道,“那白咢传给我的狗屁神功鸟用没有,反使本主染上血瘾,这次见到他,一定把他的皮给剥了!”

“这里是乌桓,主母捎信交代,千万不能在这里惹事。”周泗苦色说道,“少主,这次把慕容酒宰了之后,实在不能再惹事,否则捅出篓子,属下担待不起啊!”

“知道知道!”岑敖扶着额头喝道,“快点快点,难受死了!”

周泗看向葛薅,发现此人的眼纹堆了一块一块,想必那两个人的魂意颇高,不禁摇头暗叹,但愿能够成功,要是来硬的,必然有所惊动。在这里伤人并不明智,奈何啊,现在少主血瘾犯了,不饮血恐有性命之忧。况且那个慕容酒,还是少主眼中钉,就算慕容酒当了赶尸派的鬼奴,隐秘下手的话,即便东窗事发,兴许向那喰魂鬼老请个罪,应该问题不大。

——嗯,这事儿都是白咢犯下的,喰魂鬼老也有一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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