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静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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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吴言的妹妹吴青由于城市房屋规划改建，暂住在吴老夫妇那里。黎素馨在吴言的劝说下，认为他们两位老人跟前有吴青守护着，也令他们比较放心的，因此他们就是安于做身边的事，也不用过于的烦心。这样，她心里才减少了一份不能亲自照顾吴言的父母，而心生的愧疚。

吴言的身体在春节后恢复得很好。黎素馨和吴家宝同住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都是日夜无眠地守护在病房里。黎素馨记得，在生吴家宝的那天，她和吴言正散步在绿意萌发的小路上。黎素馨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当她完全看清楚周围一切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她微张着眼睛，眼前的灯光像曾经见过的某夜中的月色，一种赤裸裸的还特别地刺眼的白。她的脑子里感觉开始放电影，出现了稍停即逝的镜头：她的眼前有一位怀孕的女人昂面看着天上飞的风筝，漫步在朦胧绿意铺满地面的石子路上；还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在一个似曾熟悉的小镇上独来独往；一个摔伤的女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病房内无话不谈；一个相似吴言的男人，在另一个城市通过电话说着收获，对一个充满期盼的女人；一个女人绝望地摸着肚中的孩子，站在手术室外徘徊着等候结果；一个女人躲在一个安静处默默地祈祷，不为颓败的花朵化作春泥，却为荼靡的花朵开的为什么那么红艳……一个女人的身影不停地徘徊着，始终无法从她的眼前消失。

或许当一些事情结束了，一些事情还会重新来到，但并不意味着不是同样的事情反复出现。黎素馨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违背心意的生活，相对看到的这一切，其实也根本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仅仅是让她看到了在某个熟悉的地方，有些人正在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着，还由此给予了她如何面对生活的启示。

那时，站在手术台旁的护士看到黎素馨眼角滑出了泪珠，弯腰靠近了她，话音轻慢地问：“你有不适的感觉么？”黎素馨伸了伸手，希望可以握住点什么，但是手却无力地抬起又落下，话也绵软无力地说：“可以让我握握你的手么？”护士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黎素馨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突然来到之间的感受，居然在手握住的瞬间如此强烈地占据了她的身心。

吴家宝的一声啼哭，让黎素馨的心提着又落下。她想说话，身体却无力地再次进入了第二次的晕睡。当她醒来的时候，一脸乌云的吴言正轻轻地吻在她的腮畔，而几颗滚烫的泪珠也滴在了黎素馨感到微凉的脸颊上。她笑着模糊了眼睛。吴言看到她醒来，也含泪笑了。

吴言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黎素馨收拾东西，他一直不明白这个和他生活了这么久的小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反复地看着手中拿起又放下的物品，和买下时看说明一样的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吴言看着，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她的背后，环腰把她拥在了怀中。黎素馨方因一时地专心受了惊，停下了手上正做的事，嗔声地说：“我不知道对付儿子吴宇的那套生活方案，是不是同样地适合女儿呢！我总觉得对吴宇的关心和现在的生活相比较，咱们付出的还是非常不够。我觉得，咱们得将部分缺憾转移在吴家宝的身上，让他与现在的吴宇共同健康地成长，才对得起咱们做父母的心呢！”吴言对她耳语般地应承着：“嗯！以后啊，我们都按你说的做。”温柔地吻着她的耳畔，表示完全赞同她的想法。

他们准备出门，还是吴言先走出家门，把车开到了门外，等候他们母子俩。黎素馨随后锁好了家门，牵着守候在身旁的吴宇向车前走来。

吴言坐在车里打电话给蒋涵涵，问公司的情况。虽然现在正处于固定休假日，有些业务单位会放假，但是对于吴言来说，有些事还是不得不一如平常地去做。平时电脑里来来往往的广告宣传样本在键盘响声里做好了计划的样本，再经过讨论最后达成共识，也并不因为他不在公司便耽搁了接下的广告业务。

在那段时间，黎素馨一直拒绝再提到郑仪。当吴言想说起郑仪的时候，他满脸在一阵感到羞赭地红消失后，也如同黎素馨的拒绝，倒宁愿图个安静，彼此就都不再提起。

吴家宝出生前，黎素馨因担心所谓的辐射，一直未曾在注册的博客中写不解的事情，写生活感受到的心情文字。她不知道吴言有没有打开过自己的博客，有没有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空间里去。她也希望吴言能去她的空间，去寻找这么多年来自己对生活的反思，看一切都看得平常，去平静地对待生活。她希望生活可以用同样的礼遇来对待自己，以及身边所有的人。

由于几天没去看望吴老夫妇俩人，吴宇小嘴巴里尽是问不完的话语。黎素馨一路没停住地回答他问的话，吴言有时都忍不住地会笑起来，因为吴宇问黎素馨的部分问题，黎素馨居然不知怎样对孩子解释，只能寻思着问题对吴宇打着哈哈。然后，她依旧不得不用儿童漫画里的情节过程，引导吴宇的思绪到童真的世界里去徜徉。

有时候，当你觉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的话，但是能避开孩子的想法和好奇去问的问题的时候，如果能想办法避开，不如就尽量地避开。即使在一段时间后，他还会问到。

黎素馨和吴言在去看吴家宝的路上，没停地悄悄地说着听到的一些关于大人与孩子之间的笑话。在车中音乐回旋里，笑意悄悄地挥洒在黎素馨的脸上，如若一份也有的童真自然地绽放。她听着，傻傻地眯着眼睛望着吴言，恬静地笑着。

时隔半个小时后，黎素馨在吴老先生家里看到吴家宝的时候，决定让吴家宝跟她们回家住几天。吴老太太认为孩子小，搬来搬去地换地方，对吴家宝不好。他们再又看到吴言和吴宇快乐开心的样子，也担心会因还要照顾吴家宝，影响了吴宇的正常生活，还会让已经开始忙于工作，可是身体才刚康复不久的吴言分心，而婉言劝说她。黎素馨只好不错过相聚的时间，在吴家宝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她，不肯放下。她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想着一个家的得来不易，只想和吴家宝，吴宇，吴言一起去他们自己的家里过平静的生活。

吴言没有吃晚餐，就直接应下了郑仪的邀请。黎素馨勉强地让笑容挂在脸上，直到饭后脸上都觉得被皲到，还有些僵。她觉得当你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时，也难免不会受到外来的很多影响，所谓地安稳平静的生活，或许只有在一个屋檐下亲密生活时才会成为现实，还不能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否则就像一个不具有实际意义的论证，完全不能成立。因为生活中处处充满了矛盾。

蒋涵涵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至少到现在为止，她的生活还没有任何转变。黎素馨开始用不同的眼光去分析和看待郑仪的婚姻，不仅仅是出于对谢燮的感激与曾有的心灵相通。也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时间的过去中，总有心灵相通的时候出现在偶尔想起彼此的时候，因此从中也有了对待整件事情的看法。

蒋涵涵扶着郑仪从餐桌上离开，酒精的麻醉让郑仪有点失态，以至几次握错了黎素馨的手。吴言看着蒋涵涵不知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黎素馨以后，主动提出送郑仪回家，让微醉的蒋涵涵也同车，把她也顺路送回家。

那天，黎素馨和吴言去了郑仪的家中，在那里看到了经常在往返幼儿园时遇到的那位老妈妈，也看到了已经入睡的乐儿。在乐儿的床前有一本影集，黎素馨随手翻动时看到了一张稔熟的照片。照片居然是她与谢燮的合影。她看着合影，呆呆地站了很久。她想起初次见到郑仪的时候，郑仪望着她，让她觉得郑仪的眼神似乎对她想看出点什么。如今看到的熟悉地一切，才让黎素馨恍如一梦中醒来。在这样的情景下，突然感到郑仪又重新变作了梦中可憎的一个人，因为有些看似根深蒂固的事情，居然悄然地就让她的看法有了巨大的转变。

黎素馨恍惚间发现自己居然像穿梭于两位好友之间的一枚钉子，随时随地在刺痛对方，有些劝说的话在此时苍白无力，却又深入人心。她想起蒋涵涵脸上似刀子一样的光，同样地在谢燮的脸上出现过，不禁一懔，而心里的感觉与那杯让谢燮推到一边的热咖啡却甚是格格不入。因黎素馨惊喜于看到谢燮时，谢燮望向郑仪时的样子至少是这样，冰冷又淡漠。

黎素馨和吴言送蒋涵涵进了家门，她想陪陪蒋涵涵，却让蒋涵涵轻推着送到了门外。蒋涵涵摆着手，话音柔婉地说：“素馨，咱们明天见。”随之，任由关起的门隔在了站立的三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