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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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放假在家，季高阳无聊，穿了运动棉衣，单手抱着着篮球，去了家附近的球场打球。
男生打球比较随心，设施有限，即使不认识，也能混进去热热闹闹地打几次。
季高阳球技很好，加上身高这一优势加持，在球场混的还不错，偶尔会有观摩的女生来送水。
不过嘛，季高阳恪守男德，不接受任何女生递来的水，总是会礼貌拒绝。
这次来打球的人，季高阳好像第一次见。
“老大，球。”比赛中，好几个男孩狗腿地对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巴结。
“对不住了兄弟。”季高阳抢过去，起跳，投篮，一气呵成。
对方脾气暴躁，显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中场休息的时候狠狠地瞪着一旁悠哉悠哉喝水的季高阳。
“给你，纸巾。”一个长相清纯的妹子害羞地递过去。
“不，谢了。”季高阳婉拒。
输掉上一场比赛的男生在一旁按按较劲，上次来，那个妹子还娇羞地递给他水，如今倒好，连招呼都不打。
第二场比赛的时候，季高阳明显被针对了，几个人不顾着球，倒往他身上凑，结果显而易见，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季高阳觉得无趣，知道对方心思不正，拿好装备，准备回家冲个澡散散晦气。
“怎么？不敢比了？”季高阳感觉莫名其妙，他觉察到对方试图拽住他的衣领。
“我累了，你好好歇着吧。”季高阳回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你个怂货。”
对面的男生估摸着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季高阳没反映过来就挨了一记拳头，不轻不重地，正好打在了嘴角。
季高阳瞪了他几眼，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追究对方，也不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这个人，平常看起来小孩子脾气，但是心智成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反击给家里人带来麻烦，尤其是给正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校长妈妈。
好在对方也没有追上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回到家，幸亏宋姨这两天请假了，要不然又得生出事端。
他换好拖鞋，穿上棉睡衣，一个人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扒出来药箱，自己对着镜子上药。
“可怜我这张帅脸呐。”季高阳独自欣赏。手机里面响起来了讯息声音。
来自爸爸的讯息：儿子，一个人在家，不想做饭就点外卖吧。
与此同时，妈妈每日关心又发过来了：阳阳，自己做点饭吃，不要点外卖。
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
虽然季高阳的父母很忙，但是这么多年来该有的关心从来没有缺席过。所以他一直是一个被浓厚的爱包围的人。
星期天回学校的下午，季高阳一边感叹假期之短暂，一边哀人生之艰。
“我来了。”
“季少爷真是，一分钟也不能失去，每次都精准卡点来。”谢了了是会阴阳怪气的。
“快，作业借我抄抄。”
“你带口罩干嘛？”
“我咳嗽，怕传染你们。”
“哦。”
星期天下午没有什么课，就几节晚自习，基本上都被用来补作业了，季艺一般不会来打扰他们。
“闷死我了。”季高阳估摸堂姐不回来，把沾着一点血的口罩扯下来，埋头补作业。
“哦莫，你这个嘴，你是打架了吗？”
谢了了清楚季高阳这个人不会做这些事情，但是，季高阳也不像会被欺负的人啊。
“球场上，几个人球没我打得好，就动手了。”季高阳嘴角还带着干透了的血，用纤长的手打着手势，“没事，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告诉他们，嘘。”
“这倒提醒我了。”谢了了一个人嘀咕。
“啥？”
“oh，没事。”谢了了一脸坏笑。
然后，趁季高阳下课补觉的过分，传了个小纸条给向晴。
向晴不明所以地打开，看看内容：季高阳身体不适，现在撕心裂肺的痛，极其需要你的协助。
向晴更蒙圈了，她又不是神医，谢了了自己不帮忙，让她一个弱女子来，必有蹊跷。
“季高阳。”向晴轻轻敲敲他。
“嗯？”季高阳刚刚倾斜了四十五度，又趴下了，慌慌张张地摸到口罩，才抬起头。
向晴摸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挺正常的，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嘴角好像有些不对劲。一晃而过，向晴没看清楚。
“你带口罩干嘛？”
“没……没什么。”
平常一张嘴比谁都好使，向晴笃定他肯定有事。
“出来一下。”向晴一脸严肃，像他妈妈发飙的时候，倒吓到了季高阳。
“好。”季高阳揣着兜，头埋进脖子里像个犯错的孩子，随她走到了昏暗的走廊尽头。
“摘一下口罩。”
“啊？我不要。”
向晴伸手去摘，昏暗的灯照在他脸上，向晴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嘴边的青紫状。
“你，被人欺负了？”向晴很讨厌校园暴力之类的，因为自己经历过。
“没有啊。我和人闹着玩的。”
向晴眼睛里噙满泪水，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耳朵，她知道从他嘴里得不到真相的。可能，对于他来说，自尊远比这些重要。
“回去吧。”
“好。”季高阳抿嘴笑笑，充满愧疚，耳朵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走廊温度太低，还是忽然被撩到的原因。
放学的路上，季高阳和谢了了并排走着，夜色的遮盖下，少年安心摘了口罩。
“季高阳，明天见。”向晴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还有一张纸条：打不过别人也没关系的，偶尔出点损的也不错，兵不厌诈嘛。
“防狼喷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了了拿过去观摩。
“没事，你今天做的很好。”
季高阳一猜就知道是谢了了说的，不过他现在开心到起飞，不顾形象地吻了吻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