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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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灵则是拿起一个馒头，细嚼慢咽的吃着。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那妇人忙道：“想是我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说着，她离开了。
我没有管她，就像没有管她心疼肉的眼神一样。
眼角余光瞥见那小女孩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筷子里的肉。
“来，过来。”我向她招手。
她却是转头看了一圈，确认老妇人一时半会没进来后，才忐忑的走过来。
我夹了几块肉喂给她吃。
她吃的亦是津津有味。
芙灵吃馒头的动作渐停，而是专心看着我们，带着温柔的笑意。
“小姑娘，你家里有几口人啊。”我问道。
小女孩停止进食，掰起手指头认认真真的数了一会，答道：
“四口人，爸爸，妈妈，哥哥，我。”
话刚完，那女孩突然动作敏捷的跑到灶台火坑那去，老老实实的坐着烧起火来。
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那妇人和她丈夫儿子进来了。
先出现的是那俩父子，丈夫身材较为高大健壮，儿子较瘦，破旧的衣服上还带着泥渍和血渍，细看这血渍，来自于父亲手里提着的一野鸡。
那两个男人直勾勾的眼神如饿狼一般盯着我们。
但开口还算友好，很快我们四人便在一桌上边吃边聊。
那妇人和小孩则是端着饭碗坐在桌下吃。
四个人的谈话，大多是那父亲问，我答。
他问我们在哪个药房，来这里找什么药，或许可以帮忙。
我随口胡掐了几个名字，将这山野村夫糊弄了过去。
他又问我药房怎么放心让两个弱女子来深山老林，我指着芙灵道。
“她是弱女子，我不是。”
男人愣神，我接着道：“我是护卫出身。”
男人干笑了好几声，恭维道，“看不出来，姑娘长得美，却也是女中豪杰。”
接着他将自己和他儿子介绍了一遍。
那儿子一脸老实的闷头吃饭，被叫到时低低应了一声。
芙灵礼貌的将两人外号叫了一遍，紧接着问道：“你们怎么在深山里生活？”
男人叹了一口气。
“在外面是活不起了啊！赋税负担越来越重，交不起税，便是卖儿卖女卖田也要补上，我们只好躲来这老林里开荒了！”
“在这山上，虽然开垦艰难，但种出的粮食，起码都是自己的，偶尔还能猎的一两餐肉。”
男人滔滔不绝起来，我们沉默着听着。
看来这人间并不太平，贪官酷吏大行其道，欺压百姓，使得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穷人拼尽全力到头来保不住自己的儿女和那几亩良田，最后要么成为佃户，一家沦为富人种田的工具，要么落草为寇，要么进山东躲西藏的隐居。
而他们的儿女呢，没钱读书，要么被卖掉为奴为婢，要么充军，要么沦落风尘，要么跟随父母东躲西藏。运气好点的，被修仙世家看上，成为修仙弟子。
芙灵听得一脸忧容，我则是不以为然。
能够当人，必是那些动物们历经几百几千年的轮回得来的，可是那些动物，当动物的时候不愿努力修炼成妖，待当人的时候自然也落于人后咯。
不愿争，活的自然如蝼蚁一般。
待听完那些诉苦，我也吃的半饱，随即问道：“看来这里离镇上很远咯。”
男人点点头，“是，往外走十几里才看的到大路，沿大路走就是镇上。”
他顿了顿，随即交代我们，“姑娘出去后，不要说见过我们。”
那是自然，芙灵点点头。
我将最后一个骨头吐在桌上，对他们说我们吃饱了，拉着芙灵离开了餐桌。
那妇人便放下饭碗，给我们安排房间了。
她将女孩的房间清理了一番，铺上干净的被子。
“今天你们就睡英莲的房间，待会我处理那野鸡，姑娘可以再尝一尝。”那妇人和颜悦色对我们道。
我们两人在狭窄的床下躺下。走了一天路，我已是有些许疲惫，但芙灵却是毫无困意，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
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爬起来仔细的从头到脚搜起了自己的身，待摸到手臂上的玉镯，瞬间喜笑颜开。
“将这玉镯给他们留下，也算是感谢他们收留之恩。”
说话间，她使着劲，要将这玉镯摘下，却怎么也摘不下。
我冷眼看着她如此作弄半天，忍不住开口：“别整了，你这玉镯全是絮，值不了几个钱。”
这玉镯我早就注意到了，就是玉石里最次等的货，白送都没人要。也不知道她在云泽山上交了什么寒酸朋友，将这物拿来送人。
“不值钱吗？”芙灵皱着眉头喃喃道，突然，她看向我，一脸诚恳的问道，
“姐姐，你不是说这是你给我挑的礼物吗？我想应该值点钱的……”
我脸一红，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刚好我那时比较寒酸，可我却依旧给你买了礼物……”我看向她，一脸怒容。
“即使再便宜，也是我省下来给你的心意，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它送人呢！”
果然，听了我的话，芙灵大惊失色，一脸歉意的哄起我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消了气”。
见我气消，芙灵亦是脸色轻松起来。没过一会，她凑近我，亮晶晶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我头上的珠钗。
“姐姐，你的珠钗看起来很精致……”
我忙伸手，将我头上的珠钗尽数拔了，紧攥在手里。
“你要做善事，可别打我的主意。”
“姐姐，难道你没有体会到他们活的很艰难吗？”她委屈的看着我，眼里的星光好似泪光。
“他们如此贫苦都能给予我们善意，我们怎能有恩不报？”
我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低声软下了语气，“你也听到了，外面很乱，我们出去后如何谋生还是个问题呢。”
“你可以不用吃喝，甚至不用睡觉，但我需要啊，怎么能没有银钱傍身？”
“姐姐，这次就当我欠你的……”她摇了摇我的手恳求道。
“好吧……”我想了想，挑出一只珠钗来，递到芙灵手里。
“不过这东西在镇上还能换的一些银钱，对他们不一定有用。”
“不管怎样，总算表了一番心意。”芙灵捧着钗子笑着盈盈的对我道谢。
“很贵的。”我忍不住补充了句。
这钗子是金玉砌着琉璃制成，还是那老山羊诱我去黑市期间，我们路过京城最大的银楼，他孝敬我的。
话说起来，这人间的手艺，我还是挺认可的。
芙灵凑到我身边来，用头亲呢的蹭了蹭我。
我惬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想着，待日后荣华富贵了，也可以养只小兽，
养什么呢……
突然，芙灵身子僵硬了起来。
她趴在我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待抬起头来时，笑意已然消失，而是一脸惊恐。
“待会，你不要吃那肉。”她低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