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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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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我确实不该怪你,”她轻声道,遂又抬头,眼神逐渐清明:“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死掉,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

“好了,我管不了你。”我知道不能再争论下去了,抱住她,开始了感情攻势:“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尽可能保护你的。”

我知道她不是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她,离不开她对我的感情,离不开她的浮云香。所以,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或许是满腹恨意却无能为力,或者是受制于人的恐慌无处不在,或许是与形形色色丑陋卑劣的男人假意周旋……总之,我像只绷紧的铉,又像个尖锐的刺猬。只有在晚上点上这香做个随心所欲的好梦,才能在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做艳冠群芳的青青。

我慢慢明白这里的女人为何痴迷于爱情,生活是如此无望而苦涩,她们就像处在繁华鱼缸中的鱼,什么都不缺,却快要渴死了,她们迫切希望真情甘霖的滋养,哪怕那感情是毒药,也会迫不及待的喝下去。

而我只是个凡人,早晚会和她们一样,庸碌又愚蠢的可笑。这让我恐惧和愤怒。

“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芙灵淡淡道。

我心一颤,连忙亲亲热热的哄起她来。

——————

回去后那红芳就被罚去二等妓院了,她像只落水狗似的灰溜溜的从后门走了。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是一片快意。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一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女人,跟我玩算计。

转头看看芙灵,她面色冷淡,只是微颦的眉毛和眼中的怜悯之色暴露了她的想法。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我得意的笑容渐渐消失。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一声。

总是这副样子,她以为她是神么?我总是没有办法改变她,只能用我们的所谓情分牵住她。而这情分,怕是也越来越脆弱了……

更何况,她早晚会知道,她不是凡人,那时候如果她 知道我骗了她,会如何?

晚上,吴恒如约而来,整个情雨楼热闹无比,喜娘也过来笑靥如花的招呼着。间隙将我拉过去叮嘱几句,“我看今晚大人很可能要留下,你可要懂得分寸。”我胸有成竹的回道,“干娘,知道啦。”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喜娘喜笑颜开的夸道,又将不悦的眼神投向三楼的阁楼,“可不能跟那位一样。”

我顺着喜娘的目光望去,望到若雪紧闭的房门。

若雪依旧闭门不出,她的阁楼静悄悄的,和热闹的屋外就像两个世界。

喜娘扭着丰腴的腰肢离开了,我带着明媚的笑容扶着吴恒上楼。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我回头一瞥,笑容僵硬在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泽鹿。他依旧一身白衣,背了把剑。也许是久经风霜,他脸色坚毅了些。

他正愣愣的看着我,惊讶,疑惑,伤心一同出现在他的脸上。

情雨楼里的女人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清澈俊逸的小公子,自然是十分喜欢,闹哄哄的往他身边凑去。

突然,他飞跃而起,引发一阵惊呼。

只一瞬间,他就来到我身边,猛的拉住我的胳膊。即使是吴恒也没有料到他的动作,动作慢了半拍的将腰上的短刀拔出抵在泽鹿的脖子上。

“你……怎会在此?”他心痛道。

我皱着眉头挣脱,却挣脱不开。便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是谁?乍一见面就如此无礼。惊到了我的大人,你可知道是何后果!”我面色狠厉的斥责他。

“你……不认得我了?”泽鹿突然慌乱了。

“怎么?你认识青儿?”吴恒面色阴沉的盯着他质问道。

“青儿……”泽鹿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很快消失了,他读懂了我的眼神。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罢,他放下手,转身便想离开。

但吴恒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走掉。他的护卫与泽鹿缠斗了一番,却还是让他在逃脱了。

“这个人的动作好快!”直到进屋,吴恒还在回味那场打斗。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懂规矩的江湖人士。大人感到好奇?”我背过身去,一边将外衫褪去,一边示意芙灵换一副香。

芙灵沉默着照做,又默默退出房间。

她越来越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奴婢,却让我越来越心虚。

“自然好奇,竟有人能在本官的重重护卫下逃脱。”说罢,他沉沉的目光看向我来,“最好奇的是,他为何要纠缠你?”

我不慌不忙的走到他身旁坐下,对他巧笑倩兮道:“不是说了认错人了吗?”

“青青长得国色天香,怎么会这么容易认错?”吴恒勾起我的下巴,欣赏着我的脸。

我脸上的绯红慢慢升起,眼波流转的看向他:“大人夸张了,天下比我美的女子多的是。”

“我这张脸怕是没过多久,便被大人看腻了。”我适时垂下眼睛,黯然道。

“不不,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和你相比,也略逊一筹。”他拉着我的手,将我置于腿上。

“哦?那我跟若雪姑娘比,又如何呢?”有心打断暧昧的氛围,我便捡了这明显会影响兴致的话来说。

更何况,我真的很好奇若雪在他心中的分量。我将兴致勃勃藏于期待的眼神下。

吴恒身体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提她做什么,青儿怎热衷于与人相比?”

“不是我要比较……”我撅起嘴巴,委屈道,“坊间总将我与花魁若雪姑娘相提并论,甚至还压了注,赌我是大人的昙花一现还是心头所爱……”

我凑近吴恒的胸前,撒起娇来。“青儿一见大人,就为大人的风姿折服,青儿想和大人长长久久,自然会在意这些。”

吴恒慢慢的抱住我,沉身道:“哦?那青儿是想让我为你赎身?”

我低头,沉默了半响,低声道:“青青不想让大人为难,只要能长久陪伴大人就满足了。”

“青儿,你真是令人疼惜。”他凑过来,细细的吻我的脖子。

男人的舌头细密的触碰在我的皮肤上,如一条虫子在我身上蠕动。

云泽仙君,你满意了吗?我违背本心跟世间肮脏,龌龊的男人谈情说爱,跟那些俗人奋力争夺微不足道的权利,金银,看到这一幕,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冷,僵硬,在巨大的恨意快要吞没我之前,我推开了吴恒,对他媚笑道。

“大人,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吴恒欣然应允。

这舞跳的越来越热烈,房间的温度也像是越来越高。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最后,仅着一片肚兜的我,踩在熟睡的男人的背上,下了床。

我穿上一身不是那么显眼的纱裙,扎起头发翻窗而下,三楼的高度对于身姿灵巧的我来说虽显费力,但还是不在话下。下了地,我便闪身进入黑暗中,找了个僻静地方取下鼻子里的薄荷。

研究浮云香这么多天,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青姐。”芙灵在身后唤我。

“小灵儿。”我回头朝她一笑:“今日是难得的良机,趁还没霄禁,我们去街上逛逛?”

按计划,她在此地等了我一段时间了。

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我并不打算轻易献身,就定下了这个计划。

“青姐,吴恒大人身边的侍卫武艺高强,我们这点动作,怕是瞒不了他们。”芙灵提醒道。

“为何要瞒?”我自信的对她笑道,“大人只是太累了,睡着了,我溜出来玩闹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

我牵住芙灵的手,转身想走。身后却又传来一道声音:“青蕊。”

好久没用过这个名字,乍一听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奴家现在名叫青青。不要乱呼我的本名。”我回头,望向黑暗里的背影,冷冷道。

泽鹿从暗处走出,一脸的欣喜。

“好吧,青青,芙灵,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找我们做什么?”我望向芙灵,见她是疑惑的表情,微微放下了心。

“我放心不下你们……再加上。”他微微低头,犹豫了片刻。

“再加上仙君恼我知情不报,贬我出府了。”

“怪我咯”,我脱口而出,却看到少年失落的表情,心下一动。

“那你一下凡就来找我们吗?”我问。

“是。”

“那为何才来?”我问道。

“我被一群匪盗找了麻烦,耽误了些时间。”

我与芙灵对上一眼:莫不是那群隐居深山的匪盗?这匪盗竟这么不简单,拖住他两个月?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

“找到我们后,又怎么办呢?”我继而问道。

“魔界在酝酿一场阴谋,未来很可能人间会大乱。我想去动员各种仙门,低抗魔界,守护人间。”

“青青,芙灵,你跟我走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不由的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郁气。

“为什么你总想让我跟着你跑呢?为什么你自作多情的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你有你的大志向没错,可你有没有在意我想要什么。”我责备的话语霹雳吧啦的砸向他。

“我们现在是个凡人,还是亲手被仙君刨去了妖丹的,就算跟你没仇,我也绝不会靠近仙门,你要去自己去,恕不奉陪。”

说罢,我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正要离开。

“可是,你现在过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那个男人,就是你想要的归宿吗?”泽鹿牢牢拉住我的手,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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