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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侯爷邀吃涮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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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如扶着杜君远的手臂跳下马车,见面前是朱红色二层阁楼,飞檐画角,轩窗整齐相排,窗棂上皆是木雕的繁复花纹。二层屋顶是尖塔形斜顶,斜顶的边角雕着鱼虫鸟兽,十分精巧。再瞧一层二层间匾额上三个大字,正是卧云阁。

千如惑道:“不是回府么?卧云阁,这是什么地方?”

杜君远唇角轻勾,右手向酒楼的方向展开,请千如入阁。

千如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忙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侯爷你不是要把我卖了吧?你不说我可不去了啊!”

杜君远轻笑,右手执于唇下佯装咳嗽,故作神秘道:“进去吧,我保证不教你后悔好不好?”

千如将信将疑,跟着杜君远往阁内而去。

进了阁楼内,千如就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座酒楼。

酒楼内食客众多,小二端着酒菜穿梭在众食客中,端着茶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堂间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相撞之声,此起彼伏。

掌柜的来迎,见是杜君远,一张圆脸喜得像是一个招财猫,双手交握在腹前,弯腰谄笑道:“侯爷,您来啦?您定下的厢房已经备好了,这边请,这边请!您当心脚下,您请楼上,左边左边,侯爷您请走这边……”

杜君远心情大好,顾不上理会掌柜的,匆忙地点点头,便引着千如上了二楼。

推开厢房的大门,千如这才看清里面的陈设:只见屋内全木打造,左手和右手各由一个拱形的雕花木门隔出一个空间,白纱帘幕遮着,看不清楚具体的陈设。正当中一精巧雕花的红木圆桌,中心掏空,镶嵌着巨大的铜锅,围着铜锅放置着各色珍馐美食,甜果点心。圆桌后是圆形的雕花轩窗,轩窗上还坠着一个个锦织的流苏饰品,随着风一晃一晃的。轩窗两侧还挂着数只荷花灯,映着整个厢房分外明亮。

千如回身瞧着笑意渐浓的杜君远,惊喜道:“侯爷这是要请我吃饭啊?”

杜君远请千如坐下,言语间颇为些洋洋得意,轻快道:“自从离开安平郡,你便没吃过一顿好饭。那时在清风楼见你爱吃,可惜没有时间好好享受便又出了命案,今日特设下拔霞供之宴,愿你暂时放下心中所想,放下石府命案,好好享受一番,就当是千如姑娘助我破案的酬谢吧。”

千如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将腰间的剑扔在身侧,瞧着满桌的美味,十分兴奋。

“侯爷果然是玉面狐狸,就是会投我所好!”

此吃食虽不像清风楼那次量足,但胜在精巧,除了特有的兔肉等野味外,杜君远还让人做了水晶皂儿、冰雪冷元子、滴酥鲍螺、水晶糕等小点心,还有香甜的梅子姜,只不过……

千如找了一圈,苦着一张脸问道:“我怎么瞧着没有酒呢?有菜无酒,不是少了好些个滋味么?”

杜君远无奈扶额,叹息曰:“小如,虽说我们到了上京,可上京更加凶险,说不定此刻就有人盯着我们呢,你可不能再喝醉了!不然我的命谁来保?”

千如只能作罢,有一些失望道:“好吧!没有就没有吧!虽无酒,可这梅子姜看着也不错呢!”

杜君远瞧着千如忍俊不禁道:“快尝尝吧,虽无美酒,却有琼汁,梅子姜味道可不比酒差。拔霞供调味过浓,我忧心你上火,特意准备了这些点心,你怎么也要赏脸的。”

这一时,千如忽地就有些心酸,跟着眼圈也红了。

她发现,自从她结识了杜君远,就变得如此脆弱,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来这里这么多年,只有杜君远注意到她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他会说,以暴行御下非君子所为,只有他说女子吃寒药有损身体,只有他说忧心她上火,特意准备了点心……

杜君远见千如神色不对,立刻紧张道:“怎么,不好吃么?这可是上京做拔霞供最正宗的了,不合口味么?”

千如忙换上一个轻松的表情,调侃道:“我都说拔霞供好难听的,要叫涮火锅好不好!”

“好好好,涮火锅……”杜君远一面说话,一面执牙箸往锅里涮上一块兔肉,附和道:“你别说,叫它涮火锅是更为形象一些。”

千如看着碗中涮好的兔肉道:“我以为,侯爷都是需要别人给他夹菜的。”

杜君远瞧着手中的牙箸一愣,确实,自来都是杜宁杜允在旁边管着,虽没有替他夹菜,可他一顿饭确实也让杜宁杜允闲着,今日生平第一次给他人夹菜。兀自一笑,若是他日能与她在一起,互相躬耕田野,围坐炉边取暖,那他亲自下得厨房又何妨呢?

千如觑他神色,忐忑道:“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杜君远徐徐地摇摇头,眼尾微微上翘,玉面上像是春风拂过,柔声道:“我只是在想小如你说得对,日后也该在这方面多注意,不该摆侯爷架子。”

千如一听他这么说,急得忙摆手道:“我无心的,你别多想,侯爷已与我想象的大官不一样很多呢!”

杜君远又夹给她一块涮好的羊肉,笑道:“快吃吧,肉都要煮老了。”

“侯爷您也用些......”

“好。”

“水晶皂儿真好吃呢!”

“你多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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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雕梁画栋,红柱绿墙。

偌大书房正中坐着当今圣上,目光深邃,没有言语却自带一种威严。旁边的女子珠翠满头,女子早已不再年轻,头顶初见雪色,但依稀可见当年的美好,此人是继任皇后。

塌下正站着一位妇人打扮的女人和一位娇俏的姑娘,妇人正是长公主梁怀敏,娇俏的姑娘是王皇后的侄女曹鹤兰。长公主端正地静静地站在那里,而曹鹤兰偷偷地瞄着身侧的妇人。

圣上微微歪倒着,沉声道:“麟儿近来愈发胡闹,朕命他探查安平郡石爱卿家血案,可麟儿却带了一位女子在家中足不出户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敏儿你这做母亲的,是不是当该去提醒一二,免得惹出许多乱子来。日前已有人弹劾麟儿,朕按捺不言,可长久如此,终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不就是他身边之人的亲哥哥?

长公主心里暗自一嗤,低垂着头,恭顺地答道:“此事儿臣也有耳闻,可是父亲万不可只听信他人一面之言。”

说罢,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子,女子心虚地低下头。

长公主侧过头,继续道:“麟儿府上女子是百花山庄花庄主之徒,本是协助麟儿查证石府命案的,虽有不妥却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足不出户……想必未有宣召,麟儿不敢擅行,待他日,儿臣亲带麟儿向父王认错受罚。”

“百花山庄?”圣上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些不解:“他一向不喜参与这些事的。”

“父王,麟儿......”

圣上摆摆手,上身向前略微倾了倾,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疲惫道:“若是百花山庄协助查案,此事也就罢了。”

圣上生硬地扯开话题:“怀敏,这麟儿年岁可不小了吧?他的婚事你这做母亲的也该放在心上才是,双十年纪也宜成家的年纪,和他一边大的世家公子多已佳人在侧了!麟儿总如此,外人瞧了倒说是朕这外公的不是了。”

皇后适时插话道:“怀敏,眼下世家小姐未出阁的可先细选一番,倘若有了计较便同予言说,予瞧着麟儿这孩子,心中欢喜得紧,绝不会怠慢了他。”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带向曹鹤兰。

长公主笑着称是,美目看向身侧的女子柔声道:“麟儿寸功未立不好谈成家之事,但说鹤兰,这些年养在母妃身侧愈发的娇俏了,可是定下了姻亲?”

曹鹤兰羞红脸,低头诺诺答道:“回长公主殿下,鹤兰还未曾……”

长公主瞬间春风拂面,连语气都有些轻快:“母后体恤臣女,每每照顾怀敏,臣女万分感谢,鹤兰郡主婚事母后也要上心才是。”

“予本欲将鹤兰许给……”皇后才要说什么,却被圣上挡住。

圣上深知自己女儿脾气,便也不再多说,只说道:“宫中进了些金丝蜜橘,晚些时候你带些去吧,朕知你喜好这些。”

长公主垂首,行了告退礼,便要离去,临走时圣上百般嘱咐命内侍带了两盒金丝蜜橘。圣上挥手让曹鹤兰也回去,曹鹤兰娇软地呼道:“姑姑……”

圣上按按眉心,道:“皇后,怀敏无意,你便早些替鹤兰另觅他人罢!”

说罢便命内侍扶自己离去,皇后恭顺地送圣上离去。

眼见的曹鹤兰抓着自己的胳膊已带哭腔,皇后十分无奈。

她为继后,这长公主非她所出,但却格外的盛宠。多年来自己所出两子皆无才无德,根基不稳。而当今圣上忧心外戚干政,对她曹家一直有所戒备。根基不稳、圣上戒备,繁华荣耀只保一时怎能长久?这才欲将侄女嫁于长公主之子明远侯。杜君远世袭已故将军杜时卿爵位,若是攀上这层关系也可日后保她曹家无事。

怎奈何这长公主明里暗里不欲同她曹家结亲,百般推脱,她曹家也不好硬来。

皇后忧心忡忡,身侧的曹鹤兰却仍拖着她的衣袖聒噪道:“姑母,鹤兰此生只嫁明远侯,若是长公主不愿,鹤兰宁为姑子也不嫁他人,姑母您再替侄女想想办法呀姑母……”

“好了!”

皇后喝断曹鹤兰的哭闹,不耐烦甩开胳膊上的禁锢,大怒道:“你一高门贵女竟说出此不知羞耻的言语,真是丢尽了我曹家的颜面!长公主既然不愿,你的婚事怎好耽搁,他日便令寻一佳婿,日后也好保我曹家百年风光。”

“姑母……”

“你回去吧!”

“姑母,鹤兰不愿意嫁给他人!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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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一位嬷嬷正扶着长公主上了马车,一边吩咐小厮将两箱金丝蜜橘带上马车。

嬷嬷道:“老王传来消息,大公子已回府了。”

长公主正扶着嬷嬷的手弯腰上车,闻听此言便停住了,思索了片刻,还是用力一撑,上了马车。

嬷嬷跟着上车,坐定后问道:“长公主可是要去明远侯府?”

轿身稳固,长公主微微靠在椅背上,目光不似在宫内柔顺,转而有些凌厉。

“今日父王问起麟儿,话已传到父皇耳中,想必他们二人不似那么简单。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夜宿男子府邸?他百花山庄田庄街铺布满礼朝,怎么这京城就找不到她的容身之所了?!”

“想必是案子碰上了什么难处,他们二人这才相聚一处。老奴今日得来消息,少爷回府才刚刚一日,今日一早便去了石家长女的府中,少爷可是一直在为案子奔波的。”

长公主道:“麟儿向来稳重,本殿自然相信他。不过,那百花山庄的弟子是什么品性可就不知道了!”

嬷嬷斟酌片刻,还是劝道:“花庄主的徒弟,当应不是如此不知礼数。”

长公主冷冷一笑,哼道:“最好如此!否则就算是他花千亿,本殿也不会给予什么颜面!”

似乎是又想到什么,长公主略微沉吟片刻,凝神道:“这曹家女娘,此番动作实在不是什么磊落行为。”

嬷嬷问道:“殿下说的可是鹤兰郡主?”

长公主点点头,道:“正是,前朝她的父亲领众弹劾我儿,后宫曹后又欲引她侄女进我杜家的门,如此弄权指掌,实在欺人太甚!”

“那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当今皇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不过这曹国舅无胆识无治国之才,刚愎自用无容人气度。这曹氏是忧心她后位不稳,这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

长公主不屑道:“若是麟儿娶了他家女儿,日后不定有些什么麻烦。至于父亲,我那父亲向来多疑,我看倒不是听了皇后娘娘什么话,而是刻意为之,想要麟儿牵制曹家。”

嬷嬷认同地点头,又劝说道:“殿下,休怪老奴多言,少爷已及弱冠,是时候娶亲成家了,倘若少爷娶了亲,日后这皇后娘娘也不会心生计较不是?”

长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悠悠道:“倘若她还活着,我们麟儿也许早已成家生子了。”

嬷嬷道:“斯人已逝,殿下莫要伤心。”

二人正细细说着说着,马车外小厮道:“长公主,明远侯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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