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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花溪庄林家驱鬼,施道法解救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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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玄灵子道长,他要治病救人,庄主满心欢喜,二人饭饱水足,时间已来到申时,道长道:“我们现在去林家如何?”庄主张阿大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就走。

庄主在前带路,道长在后跟随,二人出得庄主家大门,左拐行不多时,再过路右转,来到庄前面的小街,左行不过百米,庄主用手一指道:“仙道,哪一家就是林家。”

道长停步,举头看了一会房院,就心中十有八九,但默不作声。跟随庄主来到了这家大门外,但见林家——

房屋四周篱笆墙,大门无楼无棚房。两扇大门榫卯制,正房三间坐中央。在细看那宅院——

泥石结构,芦草盖顶。左牛棚羊舍,右鸡窝猪圈。柴房不大外间座,大门旁边一牛车。石磨一座立院角,庭院到处也整洁。勤俭持家看得见,典型农家一院落。

庄主站在大门外高喊:“阿贵在家没!我是张阿大!”就听屋内高声答道:“啊!是庄主来啦!”

房门一开,就见从屋里出来一位中年壮汉,只见他——

发髻头巾面带笑,勉襟夹袄上身罩。腰扎布带脚草鞋,大裆黑裤下身套。

看到庄主和道长二人,连忙打开大门,上前抱拳深施一礼道:“我只以为是庄主一人来家,不想还有一位道长,罪过!罪过!”

道长举手还礼道:“无量天尊,好说!好说!”这时庄主介绍道:“阿贵,这位是五花山无量观的玄灵子道长,听说你家二柱有病,前来看看。”林阿贵再次抱拳施礼道:“是仙道啊,谢谢仙道,谢谢庄主。”庄主把林阿贵指给道长说道:“他就是这户房主林阿贵。”道长抬起左手立于胸前,微微点头哦……了一声,以示知晓。

林阿贵忙把二人让到堂屋内正位坐下。忙去厨屋烧水泡茶,道长细打量房屋,就见一缕黑气笼罩西屋,阴风习习,鬼气蔓蔓,玄灵子道长,开门走进西屋,就见阿贵媳妇和大柱三柱,一起守在二柱身边,那二柱不时高声喊叫,胡言乱语。道长默念真言细看,就见室内鬼气旋转,在那房梁之上,蹲坐一个恶鬼,怎生模样——

破衣旧鞋发披肩,园眼大口舌外翻。灰脸獠牙身如柴,巨爪长甲挺身前。

那恶鬼一见道长,一遛青烟,举爪向道长扑来。好道长念动真言,急用手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形如圆幕,挡住那恶鬼来袭。它伤不到道长,急的满屋乱串,爪扶一下二柱,二柱就叫声连连,一会叫冷,一会说热,不停的哭闹起来。这时恶鬼又回到房梁上,二柱才稍好一些,道长也从西屋退出,回到原来座位坐下。庄主问道:“仙道,可看出二柱怎么个病症?”道长道:“贫道已看真切,是恶鬼作祟,请庄主看贫道如何给二柱解疾便是。”庄主道:“就听仙道的。”

这时林阿贵端上来三杯热茶,放在二人中间的茶桌之上两杯,自己也端上一杯茶水,在陪客位坐下。

道长发话道:“我来到此庄,就见庄上有一缕阴气,现在来到你家,见阴气从屋内而出,就知道你家遭了鬼邪。”

庄主和阿贵面面相视,将信将疑,庄主道:“那就请仙道给化解化解吧,如能治好孩子的病,我们一定千恩万谢,感激仙道。“是!是!是!请治吧!请治吧!”阿贵顺应庄主的意思,连说几个是和请。

道长见状说:“既然这样,那好吧,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要听我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知可否?”

二人连连答道:“是!是!就听仙道的。”

道长从怀中掏出两张符帖,你看那灵符,就见——

黄纸三寸近尺长,朱砂红字篆写章。一气写成不停笔,灵符一出鬼魅藏。

道长对阿贵说道:“阿贵,这是两张符,你拿去把其中的一张用火在碗里化成灰,倒上小半碗净水,井水即可,给二柱灌喝下去,然后把另一张符,贴在二柱胸前即可。”

“是!是!好!我一定办好。”阿贵认真的答应着接过符贴,转身进了厨房,拿来一个碗,把其中的一张符用火莲点燃,在碗中化成灰。家里的水缸内就是井水,掏出水来,往碗里倒上小半碗水,很快纸灰与水混在一起。阿贵一手拿着另一张符,一手端着符水的碗从厨房出来,拐进西屋。这时的二柱还在双手抱头,两眼园睁,又哭又闹,他让妻子和大柱把二柱扶住,三人配合把符水给二柱喝下,就见二柱打了一个激灵,抱头的手也放了下来,但还是哭闹嬉笑。然后强把二柱放好躺平,把另一符,贴在二柱胸前,这时的二柱,也不哭了,也不闹了,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就像睡着一般。

林阿贵回到堂屋,向二人深施一礼道:“谢谢仙道,真是法力无边啊,按您说的,我做完后,二柱就睡着了。”

道长道:“他不是睡着了,是在与符争斗,一个时辰之内就见分晓。”庄主急道:“两张符贴,还不能驱它?”道长道:“庄主莫急,二柱喝下的一张符,是保他性命无虞,二张符是鬼不能碰二柱,如果碰到二柱,鬼就不得自由,二柱到哪,它必随来,防它跑掉。但两符法力只能暂阻鬼气,不能彻底降它。”阿贵急切的问道:“那咋办那仙道?”

道长道:“你要在酉时之前,在你家院子里摆好香案,贫道做法驱鬼,不知你可办得?”

庄主问道:“香案好摆,不知都需要什么物件?”道长道:“香案一座,香炉一尊,香一捆,酒杯三个,白酒一斤,一对蜡台和一对白色蜡烛,黄纸三沓,白瓷空碗一个,其余物品不好寻找贫道有之,贫道还可用道法降它。”

“那就好,这些都可以找全,阿贵你快去办理。”庄主也急切的说。

“好的!”阿贵回答一声,转身去院子摆设香案去了。

这时屋里仅有庄主和道长两人,道长问庄主道:“你们庄里可有横死之人?”庄主想想道:“没有。”道长又道:“不能吧,按贫道所见,这个恶鬼离本庄不远,还是个横死之人。”庄主道:“近些年没有,哎我想起一件,但至今已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不会吧。”道长道:“你说说看。”

庄主稍迟疑了一下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们庄西头住着一位单身汉,叫张二狗,为人也很老实诚实,只是身体多病,家贫如洗,勉强能食饱肚子。”庄主讲到这,吃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道长接着道:“一天我正在家帮助邻居小夫妻解决吵架问题,刚刚把他俩劝说和好,还没来得及送他二人出门,就见一位邻居进大门喊道,庄主!庄主!我回答问什么事啊,他跑进屋就说,在我们庄西的北山根树林里,有一人吊死啦,大家都在哪等你去拿主意呢,我转身向那小夫妻告辞,急忙跟他出了庄,西走不远,右转穿过一块田地,就来到北山下树林边。”此山不很高,林草茂密,你看那山林——

山小林密蒿草深,荫深恐怖无行人。阴司三间既如此,林荫幽静出鬼魂。

庄主又吃了一口茶,接着道:“庄邻领我走进树林,来到近前一看,在一棵不大的树杈上吊着一个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不好辨认是谁,天气燃热,人已经开始腐烂,浮肿变形的脸庞,二目已被鸟儿啄食的只有眼眶,残存血迹,长长的舌头伸出口外,爬满了蝇虫,蛆虫满脸,下垂的双手,也肿胀无纹,放出光亮,腹部肿胀如鼓,脚穿破布鞋,死相极度丑陋瘆人,阴森的山林中,有这样一个吊死鬼,就更加可怖。按照衣着和头饰,再按大体身态,庄里人一致认为是张二狗”再看那吊死鬼——

两眼塌陷舌头长,面色青紫带血光。衣着不整发飘散,叫他恶鬼也应当。

庄主稍停一下接着讲道:“我对大家说,先把他放下来吧,大家一起动手把他放了下来,有人用木棍把他的舌头按回嘴里,找来大树叶盖在脸上。”

庄主继续道:“张二狗孤身一人,谁来抄办后事成了一个难题,我灵机一动让人把庄内大户都叫来,一会功夫十几家大户全部到齐,围观的庄邻也越聚越多。我对着大户们说,为了安排张二狗的后事,就是做一付薄皮棺材,一身衣服,一双鞋,把他葬在西边的乱坟岗就妥,哪位出资办理好此事,张二狗家的两间要倒的泥草房和前后小院就归谁所有,我给立字据,大家看行吗?都说很好,行!就是没人承接这件事,这时张员外说话啦,既然大家都不言语,我来办这件事吧,房与院先不用说了,我马上安排长工,来把事情办好,庄主你看行嘛?我当然同意啦,就这样张员外把张二狗的后事办的很好。年头一多就无人提起此事啦。后来我立好字据,由众庄邻签字后,我送给了张员外,现在张二狗的房院,仍然荒芜,但以属张员外所有。”

道长听后‘哦……’了一声道:“这就对了。”

庄主也不知是什么对了,还在胡乱猜疑,这时阿贵进来对二人说道:“香案和用品都已摆放完毕,就等仙道一看如何。”

这时已近酉时,到了掌灯时分,道长和庄主起身,出堂屋一看,只见院落当中放有一张条案,正中香炉一尊,香包一捆,三只酒杯均放在炉前,蜡台分放炉两边,白色蜡烛已插在蜡台之上,左有黄纸三沓,右有大的酒壶一个,酒足有一斤之多,还有白瓷碗一个,一应俱全。

对此道长非常满意,对林阿贵说道:“你准备的正合我意,很好。但你现在还要在香案前左侧搭一个床榻,再准备几沓黄纸备用,别的就不必多劳啦。”

阿贵忙答道:“好!马上就好,请仙道稍等。”转身就与大柱一起,在院中找来两只长木凳和几根木棍,很快就在香案左前,搭起一个床榻。

向道长问道:“仙道,您看可好?”道长答道:“这样就好。”接着对阿贵道:“你进屋与家人一起把二柱抬出来,头朝外躺在床榻之上即可。”

“好的!”阿贵答应一声,转身与大柱进屋去了。这时临近庄邻也来了十几人,站在院内观看。阿贵与家人也将二柱抬出,三柱紧跟其后,将二柱头朝外放在床榻之上。

就见道长走到香案跟前,从褡裢里掏出朱砂袋,放入碗中,用火莲先把两只蜡烛点燃,再手提酒壶,把三只酒杯斟满,拿起三柱香双手举过头顶,口中默念真言,然后在左侧蜡烛上把香点燃,举香面南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口中不停的默念真言,就见一阵清风袭来,但见那风——

风如轻纱拂面来,清香浮起不摇摆。恶鬼邪祟心胆颤,吹得人间清平在。

道长拔出清风宝剑在手,左手拿起一沓黄纸在蜡烛上点燃,放在香案左前地上,又拿第二沓黄纸点燃放在香案右前地上。然后拿起一张黄纸穿在宝剑尖上点燃,剑指东南西北四方,道长右手执剑,左手端起一只酒杯,快速绕香案一周,酒也在四方洒落。但见——

美酒纸钱敬四方,各路仙灵莫搅场。弟子此时除恶鬼,使得世间永安康。

又拿起第二张黄纸,扎到剑尖点燃,端起第二杯酒,剑指地下,默念真言,酒洒在地上,辟邪化煞,安告土地。这时就见地下刮起旋风一道,你看那风,怎见得——

酒香入地祭地神,借此宝地斗鬼魂。确保人间春常在,诸仙呵护道法真。

再拿起第三张黄纸,扎在剑尖,口念真言咒语不停,端起第三杯酒,点燃黄纸,只见道长一口喝干酒杯,剑向天指,口中喷吐出酒来,形成一条火龙直奔天际,只见那黄纸也随着火龙,飘向天空,就像孔明灯一样,越飞越高,直至化为灰烬。好火龙,怎见得,但见——

七彩火龙飞上天,懂礼敬告诸天仙。求得万方助道法,除尽恶鬼凡世安。

但见道长,又斟满三杯酒,剑交左手,右手合十,默念真言,突然发声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呔……。”剑尖和右手剑指一齐指向二柱。只见那——

剑指挥去法咒生,迅捷罡猛推急风。风到之处鬼魂怕,驱魂捉鬼世人称。

就听那二柱啊……的一声大叫,竖直的坐了起来,围观众人也被吓得啊……了一声躲的躲,藏的藏,捂眼睛的捂眼睛,捂嘴巴的捂嘴巴。只见二柱面色灰白,眼露凶光,双手提到胸前,紧咬双齿,与恶鬼无二。

道长一指二柱道:“你是何方恶鬼在此作怪?”就见二柱发出古怪的声音道:“我不是恶鬼,你为何来此欺我?我定与你分个上下。”道长道:“你遗害乡里,魔害二柱,不收你难平人心!你是什么怪物?”二柱道:“我是张二狗啊,不是怪物!”道长道:“张二狗你以死去多年,为何来此害人?”二柱道:“你要问此原由,我告诉你也无妨。那年我上吊而死,被鬼差带到地府,在阎罗殿上,判官说我还要十二年阳寿未了,阎王就派鬼差把我送了回来,鬼差送到就回。我自己来到我的身子旁边,就等有人来放下身体,我好还魂,一等没人来,二等也不见人,我急切的等到了第四天,才被放牛的看见,但身体已经腐烂变质,我还魂不得,更不知地府的路在那,没办法,就在我尸体的房子里暂住,十多年难熬啊。”

道长问道:“那你为何魔害二柱?”二柱道:“我不知什么二柱。我每天出来寻找替死之人,如真抓到替死的,鬼差就会到来,我也就可回归地府,但时运不济,十几年来,我没抓到一个能替死之人,那天我仍出外游荡,回来一看,他把尿尿在我的房子上,然后还在房顶上睡觉,影响我进出,我非常气愤,心想把他折磨死,也能为我带路或招来鬼差,解决我去地府之事,再有三天我的目的就能实现,苦闷艰辛就了啦,呵呵……。”二柱得意的发笑。

道长道:“你如何跟到二柱家里?”二柱道:“我是随他到此,门有门神把门,预进不得,就在房檐下留等,见纸窗有洞,我才得进找他。”道长又道:“你看这样好不,你把二柱放了。”还没等道长把话说完,二柱就急切地说道:“不行!不行!在等三天,一切都结束啦。”这时的二柱在床榻上,又哭闹不止,面露难色,怎见得——

鬼心烦躁动,二柱哭闹凶。恶鬼害人死,道法不依从。仙鬼两相斗,邪终难压正。丑态现时有,最终还清平。

道长接着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二柱道:“你说。”道长道:“听我好言劝你,你先把二柱放了,我现在就用法术送你魂归地府,如若不然,我就施展道法,把你送交地府阴山背后受苦,或法建地府,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永不转世。也可把你的魂魄磨灭,装入魔瓶当中,化为灰烬,永远消失泯灭,再无张二狗也,任尔选择。”

那鬼想,我现在斗他不过,先骗他把符揭去,逃走后寻机会再来,终要他性命救我。他说送我魂归地府,也不知真假,还是靠自己的好。想到这就道:“你能送我去地府?先揭去符贴,放我起身就放了二柱,行嘛?”道长心里早有防它外逃的准备道:“这有何难,二柱爹可揭去符贴。”二柱爹把那符一揭,二柱挺身哐当一声躺倒,就见一缕阴风,旋转着,拧着劲向大门外冲去。也不知道长如何捉鬼解救二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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