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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楂传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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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耍心计的冯桂花、冯能春一家人以及邱胜,因设计复仇不成,落得个流放疆城的下场。

他们前往漠北的途中,在四位官兵的押送之下,一路上受尽磨难,倍受煎熬,即使是痛心疾首也无济于事。那四位官兵根本不买账。

由于天气炎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起初,他们一天尚能走上六十几里路程。走了几天筋疲力尽,大概又走了七八天之后,一个个脚板都走起了大血泡,苦不堪言。

尤其是那个冯桂花,她脚板儿白嫩白嫩的,平时走上几里路脚都受不了的,哪经得起如此折腾,满脚的泡儿使她行走起来疼痛难忍,呲牙咧嘴。尽管官兵们如狼似虎般地催促着他们快行,可是皮鞭时不时地抽打在他们身上。有时严重时还难免受到皮肉之苦,真是欲哭无泪。

四位官兵也不例外,与他们一路随行,虽然只是监督他们,可是路途之遥,不免也有些筋疲力尽了。他们只有尽力而为之,一天也只能行走得二三十里地。

押送时间有限,六十天必须赶到漠北,所以他们日行夜宿,大概走了近两个月时间,终于到达了那个偏远的漠北疆城。

漠北这带,茫茫天日,一片荒凉,四处不见人烟,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当他们一家人来到目的地时,全家人挤在一个连猪棚狗窝都不如脏兮兮的地方,成天里靠树皮草根和野菜度日,衣衫褴褛,生活痛苦万分。

冯氏他们在这无比悲痛及苦难之中,冯能春他经过一个人冷静思考,终于想出了一个实属无奈,又让他的家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事儿。这件事便是,就是将妹妹冯桂花改嫁给强城的守城官。他之所以想出此等事来,是因为那天交接时,见守城官对妹妹冯桂花心存不轨,有痴迷之心和暧昧之意,断定此人是个好色之徒。

冯能春心想,如果此事能成,起码是一家人的日子会好过些,并可摆脱当前之危机,漠北守城官掌着权。时间久了,我与守城官套近乎,说不定将后有个出头之日呢!

在荒芜之地,冯能春又千方百计,为此,他来到疆城多日,天天考虑的便是这件事。一天,他把自己的这一想法,首先告诉了妹夫邱胜。邱胜听了之后,怒眼圆睁,暴跳如雷,极力反对。

哥呀!原先,把表妹冯桂花嫁与凤阳镇员外李庆远做小也是你们的主意,那是因为要报家仇。我同娘子冯桂花为顾全大局,也就忍了。现在,你又想把我娘子冯桂花送与那个络腮胡子、野蛮的守城官我不同意。以此龌龊之举,来求得他的一点恩赐。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成了儿戏?我于心不忍,难以接受。邱胜对冯能春说。

邱胜啊!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这茫茫的荒芜漠北,我们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把妹妹冯桂花嫁与守城官只是一计,我这当哥的也不忍心啊!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的好妹夫,你静下心来想想,凡流放到这漠北来的,有谁能够超生啊?三五年不死才怪呢!所以,我认为,我的想法虽说有点逼迫无奈,不是那么地道。但我感到,只有采取这个无奈之举,才是我们获得超生的唯一出路。你于心不忍,我很理解,但决不是你所讲的这是儿戏。你想啊,如果守城官娶了我的妹妹,这样,解救的不仅是她一人,还能拯救我们一家子是不是?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可能为我们再一次的复仇创造良机。你再想想,像我们现在这样下去,哪有个尽头啊!等来等去,只能是活活等死,夏天炎热如火炉,冬天冰寒刺骨,风沙大,人难熬,在这鬼地方是没有任何作为的。

邱胜考虑再三,觉得现在身陷绝境,欲求得天下太平,冯能春的提议,倒是可以一试。在万般无奈之下,邱胜咬着牙终于点头应允了。

为了这个计谋,冯能春的母亲王氏坐在那儿反复思考,起初也不赞同儿子的这一想法。

能春、桂花、邱胜你们都是我的子女,我们现在虽然是苦点,但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再苦再累也心甘。把女儿再嫁与这个守城官,我们也不知他的底细。弄得不好,就等于把她推入到更深的苦海之中。再说,将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嫁人,我这为人之母的,脸面何存?

娘所言不是不无道理,你儿子我也知道这样做是个不很光彩的事。但是也请母亲好好想想,我们的家仇未报,反落得来疆城流放。似此没尽头地在苦难中煎熬,这脸面又何存呢?守城官虽然长得丑陋,他喜欢妹妹,我们来个顺水推舟,给他送个人情。他也是个血肉之躯,又不是个木头。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冯家的复仇之事还会有个转机呢!

冯能春的母亲也被儿子的话给打动了,她唉声叹气,站在一起的邱胜望着岳母一声不吭,而冯能春轻轻地推了一下他。

娘,我们没啥法子了,就这么个世道。先顾命吧,脸面不值钱。邱胜也答应了。哎!我知道这事有些过分,可是万事不由人。

就按你说的办,听天由命吧!母亲流下了眼泪。

冯桂花听到哥哥要把她嫁给守城官,她走出了破栅外。冯能春知道妹妹受了委屈。他找到妹妹那儿,经他三言两语那么一说,冯桂花也给说通了。

因为,在李庆远的家,在毛楂子的威逼盘问时,邱疤子的表现太差,是个地地道道的软骨头。如果继续同这等人厮守在一块,的确乏味。与其说和他平平地过一辈子,倒不如去守城官那儿混上一阵子。可见,曾经这对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的爱情之火。如今,在冯桂花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热度。仅剩的那么一点表兄表妹之情,也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冯能春见家人都基本上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便开始实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他三番五次地去守城官那儿厮混。按当时之规定,被流放的人是不能到处乱跑、私自行动的,尤其是不能擅自进入到城中。那么,冯能春又是通过什么办法与守城官相见的呢?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不愧是他爷爷吴福来调教出的干练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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