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能成一对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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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确实实没有资源，林沐兮索性根本就没有把找装修班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方文昌问她的时候，林沐兮也是实话实说，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干装修活的人，方文昌看林沐兮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便问道：“你是已经试着找了，但是找不到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找。”
林沐兮回答道：“我找了，我给做建材的好几家店都打过电话，但是他们就是只卖瓷砖，然后如果说在他们家定瓷砖的话，他们可以找师傅贴，但是直接要瓦工班组的话，他们是没有的，然后你说的油工、木工也是这个样子，工人的联系方式我也要了，但是他们都不给。”
方文昌流露出一丝欣慰道：“那也行，那也算有点进展，你找干建材的问当然没有结果了，实在不行你找装修公司问问。”
林沐兮又问道：“那现在说没说咱们这个活材料是甲供的还是咱们自己买？”
方文昌不解道：“你说的这个甲供是什么意思？”
林沐兮在心里骂道：“甲供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干什么工地呢？”但是还是好言好语解释道：“就是说咱们后面用的瓷砖、油漆、水泥、沙子这些东西是咱们公司买还是纳微半导公司他们自己买。”
方文昌想了想说：“应该是要咱们买，这个你高总还没跟我说。”
林沐兮嫌弃道：“那你还不问你等啥呢？都要找班组了，材料还没着落，要是材料咱们自己买的话，不如直接找材料，让他们连工带料的干，但是如果说直接找材料的话，咱们现在图纸都没有，怎么跟人家说哪里要什么。”
方文昌不耐烦道：“先找嘛，先联系好了后面直接沟通要什么东西不就好了。”
林沐兮一阵头痛，现在没有图纸的抓瞎不是很离谱。
方文昌又说：“要不这样，咱俩去一趟建材市场，看看现在行情是怎么个情况。”
林沐兮其实不愿意去，但是也只能答应，临走前又问道：“那这样离开工地要不要跟高总说一下？”
方文昌轻蔑道：“说什么？咱们这是为了工作出去的，走就是了。”
到了建材市场，林沐兮看着名字高档的一排排店铺，不由得走不动路，并不是说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样品每家店都想逛一逛走不动路，而是感觉那些店都差不多所以丝毫没有逛的兴趣走不动路。
但方文昌是个能逛的，基本上每家店都要进去询问一二，一个是问价钱，一个是看样品，然后再拿张名片来。
就在方文昌和店店铺老板攀谈的间隙，林沐兮只有一个行为，就是吃店里摆在茶几上的小零食，逛了一上午就吃了一上午。
要说有什么收获，自然不是只有那一肚子的小零食，林沐兮渐渐发现，所有的瓷砖都只有一个生产厂家，广东佛山，所有店铺摆出来的样品都是大同小异，且价钱上也是大差不差。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店，其实背后都是一个老板，或者说老板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用的同一个工厂的材料，用同一批工人，而价格上的差异，就体现在每个店铺的服务态度和产品本身的品质上，但这样的话，就显得这样大的一个市场很没有意思。
林沐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逛的男人，不禁觉得她老婆指定是一个很爱逛街的女人。
回工地的路上，林沐兮问道：“方总，你不是说你之前就是干装修的，你为啥不用一下你之前就有的资源，还省得现在在这边找，然后他们给的报价又都是很需很高的价钱。”
方文昌却说：“你也知道前面那个施工负责人是怎么走的，这个工地我一个熟人没有，就算我掏心掏肺把我之前所有的资源都拿出来用，高总那样的人也指定怀疑我从中间吃回扣，何必呢，还不如从头找新的，反正京安最不缺的就是班组。”
林沐兮白了一眼方文昌，语重心长得说：“放心吧，只要这个工地不结束，你就算真的拿回扣也没有人说你什么。”
方文昌一听，小姑娘说的有道理啊，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就算什么好处都没有拿，等这个工地一结束，他们也会挑我一堆错事出来？”
林沐兮连连摆手：“我没说，不是我说的，这话可不能这样理解啊。”
回到项目上以后，方文昌把收集好的一沓名片递给林沐兮：“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沐兮接过那一沓名片，苦涩的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做个表格，给这些老板分个类，登记一下大概的信息。
罗浩凡这边的进展却很顺利，但林沐兮看到那图纸，头更疼了，那图纸上十一层楼就是十一种布局，用于生产的、办公的、娱乐的，都不一样，图纸上单用到的材料就有几十种，要是算上颜色，那就得有上百种。
方文昌看到图纸已经拿到了，甚是欣慰，安排道：“小林，你照着这个图纸把每一层用到的材料和每种材料的面积统计出来。”
林沐兮头更痛了，指了指罗浩凡，又问：“你说的是我俩一起，还是单我一个人干这件事情？”
方文昌淡淡道：“你一个。罗浩要跟我统计一下整栋楼上装修班组进场前，土建上要整改的东西。”
林沐兮一下子心里平衡了，也不觉得统计材料面积辛苦了，毕竟这整栋楼上走一遍不累死也得累个半死。
林沐兮把图纸从电脑上打开，一个一个得统计材料，离下班还很早的时候，金灿回来办公室了，看见林沐兮正忙着，就过去嘲笑说：“哎呦，这现在不去工地往办公室里一坐您倒是很悠闲啊。”
林沐兮一想，反正方文昌走了，索性歇一会再干正事，就跟金灿说：“金灿灿，跟你商量点事儿呗。”
金灿眼睛一斜：“你这副模样，指定没有好事，说，你要干嘛？”
林沐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对白苏苏有点意思嘛，我觉得现在工地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再不去追她，可就来不及了，错过这个工地，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姑娘了啊！”
金灿立马就听出来这里边有些不对劲的成分：“我觉得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要撮合我俩，我觉得你另有目的，快说，你又有什么歪心思？”
林沐兮把金灿指着她鼻子的手指拨开说道：“什么叫有有什么坏心思？我这是替你着想，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女朋友没有一个，又不像人郭涵那样靠着关系三总五项根本就不是问题，又不像人龙傲天那样，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你说你啥也没有，还等着人白苏苏跟你表白啊？你得主动些，我可是句句真心，就怕你将来没有人要。”
金灿听着这些话，似乎的确是为着自己好，却说：“你说的都有道理，但白苏苏是甘肃人，听说他们甘肃彩礼要的老高了，我怕我是给不起。”
林沐兮笑道：“你俩能不能谈成还不一定呢，就考虑彩礼，亏你想的出来，况且，就算人家家里彩礼要的高，你们家拆迁户能拿不出钱来？让你勇敢点你就别当孬种。”
金灿这样大男子主义的人，怎么能让别人说他是孬种呢，便问道：“你突然这样跟我说，是不是白苏苏跟你说什么了？”
林沐兮解释道：“那是自然，其实我帮你问过一嘴，人白苏苏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喜欢你，但是也说你这个人还不错，我就想着，能成一对是一对喽，要是真能成不也是我职业生涯当中的一段佳话。”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可起劲，转眼就聊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时候，郭涵、方文昌两位施工负责人回来了。
郭涵见金灿气的两眼通红，骂道：“金灿你怎么好意思坐在办公室的？你去看看你的工人都在干啥？填管子的时候说好的三七灰土，他妈白灰的分量连一成都没有就把管子埋起来，叫监理拍了照片，现在让整改呢。”
金灿赶紧问：“那整改通知单呢？我叫工人重新填一下，拍个照片给他回复了。”
郭涵还是不解气，说道：“这个事情并不是说你把监理的单子回复了这么简单的，咱就是说你要是刚才一直在现场看着，监理就算看见了，你去说说好话，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就不至于说是人家给你开个单子，你再给人回复，眼巴巴看着人家把你回复的东西验收了，虽然现在是收尾了，但是工人干活你好歹在旁边看着吧？就算是要休息，十几分钟喝个水什么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都被监理拍了还在这歇着我也真的是佩服你。”
金灿小声解释道：“我本来只想回办公室喝口水的，结果看见林沐兮在这，就聊了几句，一不小心就聊得久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按年龄，金灿比郭涵还要大一两岁，可是现在，人家是施工负责人，自己是施工员，自然人家说什么自己都要受着，况且人家郭涵说的也没什么错处。
当然林沐兮也没什么好果子，林沐兮以为方文昌跟罗浩凡会查很久才回来，没想到人家俩只查了两层，便回办公室了。
方文昌看到林沐兮连一层都没有统计好，也生气了，骂道：“小林真不是我说你，让你找班组你说你没有资源，让你去建材市场看看，你就只知道吃人家的零食，让你统计下材料，你就一个多小时统计了这一点，今天统计不完你明天自己去找高总办离职。”
林沐兮也知道是自己不对，点点头说：“行，那我统计好了发你。”
当然罗浩凡的工作也很让人为难，方文昌让他记录的问题，都是之前觉得可改可不改但是后来为了节约成本没改的，什么柱子不直，楼板不平的，当初竣工验收的时候都没有把这些事情当回事，现在精装修的时候却把这些事情又重新提了出来，罗浩凡不仅自己脸上挂不住，又不想给同事找麻烦。
但罗浩凡还是按方文昌说的，把问题罗列统计出来以后发到了群里，让现在负责土建的三个施工员及时整改，并声明达不到精装进场的要求就不会让精装的任何一个班组进场。
这天下午下班后，方文昌正吃饭的时候，却看到郭涵在群里针对那些问题回复道：『方总，土建方面整栋楼的竣工验收都已经通过了，所有的构件都是严格按照垂五平八这样的标准来的，都是合格的，如果说您觉得哪里不满，您就让干装修的自己改，我们土建上主体班组已经撤场了，剩下的班组也没有义务去给你干这些事情，找事也要看看场合看看是什么事情好吧。』
方文昌活了这三十几年，也不是没有被人羞辱过，只不过这一次羞辱他的，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还跟自己平级的年轻小伙，顿时心里不满，回复道：『咱们既然都在一个项目上，那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员工之间应当互相尊重互相体谅，指出来的错误也应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不是稍有风吹草动就在这里说这些有损员工之间和气的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方文昌这样说真是既不会得罪领导，还让人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项目好，还能在大领导面前表现一番，话里藏针，却让人挑不出来错处。
但方文昌本以为这样说高总至少能向着他一些，却不成想，高总在群里说：『土建已经竣工验收通过了，再要想改已然是不可能了，就只能装修的时候该整平的整平些，该遮掩的遮掩些，但方工有一点说得很对，我们是一个集体，既然是集体，就得和睦相处，以后项目上谁生事谁滚蛋。』
三个领导一台戏，看着几位领导发了话，项目上其他人都是悄悄地看着，啥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