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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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掌侍来到岸边，看着那丫头冻得脸色煞白，慢慢游到在水里胡乱扑腾地南昭敏身边。
“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有勇气。方掌侍深吸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快去叫侍卫救人！”乔羡之背着南昭敏上了岸。
“咳咳！咳咳咳……”南昭敏咳得不停，乔羡之也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真冷啊！”乔羡之将南昭敏放下，大声叫道：“还不快叫太医啊！”
李抒玉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打着颤，心脏猛烈地跳动，她还以为她要溺死在这御泊里了。
她会游泳，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御泊里的水，太冷了。她拉住昭敏，不让她们二人不下沉已经铆足了劲，若不是……
南容宣将李抒玉放下，白溪立即拿着披风盖在了南容宣身上。而南容宣顺手扯下披风拢住了李抒玉。
李抒玉瞧着少年面无表情地脸，眼尾下垂，心情极其不好已经显而易见。
视线下移，想起他腰间的伤口，这算“世子，你的——”
伤……
南容宣抬眼看了她一眼，李抒玉便立即止了话头，眨了眨眼，将眼睫上的水珠眨了下来，就像一滴泪划过脸颊。
南容宣掀了掀眼皮，看见的就是一个委委屈屈又可怜巴巴地小姑娘正垂着头地盯着他腰间隐隐作痛的地方瞧。
南容宣转身，眼底冰冷地看向方掌侍：“白溪。”
方掌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世子饶命！奴婢…奴婢不会水！并非有意不救长公主。”
白溪走上前，一把拎起来跪在地上的方掌侍，拖着她往湖边走去。
“不要！不要！容宣世子！奴婢不会水啊！”方掌侍慌乱大叫。
又一声“噗通！”
南淮景这时已经走过来了，“抒玉妹妹，带着昭敏和我们去一趟德祥宫吧！”
“好。”李抒玉点点头，走过去搀扶昭敏，昭敏呛了好几口水，脸咳得通红。
“长公主，您还好吧？”李抒玉蹙眉轻声问道，这公主宁愿跳湖也不愿意和那方掌侍回去吗？
“呜呜呜呜……抒玉！”南昭敏眼眶蓄满了泪，方才若不是李抒玉及时跳下来，她怕是等不到他们来了。
南昭敏上前一把抱住李抒玉，呜咽道：“你不会水，就这样跳下来不怕死吗？”她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姑娘。
李抒玉愣了愣，好像说她会水也不太有说服力。
“没事了公主。”李抒玉安抚地拍了拍南昭敏的后背，想着赶紧去换了这身湿衣服，真的有些有点冷呢。
“走，我带你去我母后那！”南昭敏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大步走去。
李抒玉本就昏昏沉沉，这一不留神还踉跄了一下。
直到这时，巡逻侍卫才赶过来救人。
巡逻侍卫见面前这几位贵人都浑身湿透，又听见湖水里还有人在扑腾不停。
为首的侍卫朝着九皇子行礼：“属下救驾来迟！”
“捞上来吧。”南淮景打了个手势。
“是！”
“母后！”南昭敏一进德祥宫，就放开李抒玉的手，哭着喊着跑了进去。
南昭敏浑身湿透出现在大殿时，着实让上首两个人惊了一下。
“敏儿！”身旁宫女连忙搀扶着太后起身。
南昭敏扑进太后的怀中，放声大哭：“呜呜呜……母后！有人要害死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满眼心疼，抱住哭个不停的小姑娘。
太后抬眼见方才南淮景三人如今又回来了，其中两个同样还是湿漉漉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小丫头，也是浑身湿透。
皇后瞥见那张与好友相似的脸蛋，心里一惊，莫不是这昭敏发病了和她起了冲突？
李抒玉见太后和皇后视线扫过来，声音有些虚浮，恭敬地行了一礼：“相府李抒玉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朝着她点了点头。
太后看向脸色苍白，浑身滴着水的南容宣问道：“宣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南昭敏不等南容宣开口，连忙从太后怀中起身，哭喊道：“母后！是那方如烨将女儿推下御泊的！”南昭敏瞪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若不是这李家小姐跳下去救了女儿！敏儿如今……如今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皇后娘娘此刻心才定了下来，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有勇气跳水救人。
“方如烨？她怎会做出此行径？”
“母后，敏儿先前是生病了，所以有些不清醒，如今早已经好了。一直想来见母后，可是这方如烨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女儿见您！”
“昭敏，我的敏儿……”太后将南昭敏抱进怀中，冰冷的衣衫还穿在身上，又着宫女服，可见昭敏是偷跑出来的，太后眼里厉色一闪而过，“太医呢？怎么还不叫太医！”
“皇祖母，太医已经在路上了！”南淮景道。
南昭敏在太后的怀中侧头不经意看向李抒玉，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又收回视线。在来的路上，多亏了李抒玉告诉她要隐瞒见鬼之事，才能不再被监管在长乐宫。
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回去了！
皇后瞧着面前几人，脚下的水渍都凝聚了一小摊。
“你们几个先去内殿沐浴换身干净衣裳，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谈。”皇后见李抒玉垂着头，又唤道：“抒玉？”
李抒玉反应慢了半拍，抬头愣愣点了点头：“是，皇后娘娘。”
南容宣看向她，脸颊好像比方才还要惨白。“你……”
话未说完，李抒玉浑身一软，往下倒去。
“抒玉！”昭敏大惊，从太后怀里离开冲到李抒玉面前，太后看着空空的怀里也是愣了一下。
南容宣伸手立即接住，将晕倒过去的李抒玉打横抱起。
昭敏跑过来伸手拦住：“你做什么？把她给我！”
南容宣眯了眯眼：“给你？你是想把她拖到内殿吗？”
昭敏一噎，又紧接着道：“不能让她离开我！”不然，不然抒玉的父亲就没办法保护她了。
南容宣撇了撇嘴，绕过她走向内殿：“懒得理你。”
昭敏满眼怒意地盯着他的背影也无可奈何，她是明白从南容宣这臭小子手里是什么也抢不到的！
“昭敏，先下去沐浴更衣，小心着凉！”皇后温声劝道。
皇后见那看起来了无生气的小姑娘静静躺在南容宣怀里，心就揪紧了，这卿儿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太后，臣妾想去看看抒玉。”
“去吧，多亏了这孩子，体质还没有昭敏好也敢入水救人。”太后摆了摆手。
昭敏见状也积极配合，尽快沐浴。
南淮景这时让侍卫拎上来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方如烨提了进来。
“皇祖母，方才孙儿几人刚走到御花园，见那御泊对岸这方掌侍带着几个女监将昭敏和这李相府小姐逼在一处。还想动粗，这昭敏挣扎之下，落入了水中，却没有一个女监下去救人，还抵不过这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勇敢。”
“随即，容宣和羡之动作快，立马跳入水中，将二人带了上来。”
“若不是我们几人恰好在此，只怕今日……”南淮景没有再说下去。
太后坐回软榻，气得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案桌。大厅中的宫女见状纷纷下跪。
南淮景弯腰拱手道：“皇祖母小心身子，这方掌侍本就是德祥宫里出来的，这番做法也是奇了。”南淮景低垂着头，眸色渐深。
太后周身冷意尽显：“看来，这是有人将手伸到了哀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