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威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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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天之骄子的太子殿下道起歉来倒是干脆。
“不知抒玉妹妹，师承何处？”南珏意问道。
李抒玉眼里亮光闪烁：“荔州知府李怀峥。”
“原是李大人……我幼时拜读过令尊的冶铁令，实在是令人叹服。”南珏意记得正是这李怀峥为了荔州边防，亲自去边界处救出狄族奸细逮走的俘虏，为了防障毒，设围栏结界开设水路。防瘴疫时不慎中招，这才陨落在荔州。
太师说过，李怀峥此人，是才艺满腹，若是在京城，恐怕也是不逊于其父，只是不知为何要自请离京，去做那小小城官。
“福喜，你瞧瞧他俩。虽然本宫没能生下公主，如今啊，马上本宫也不缺女儿了，看这样子，也算圆满。”
这边，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摆了些瓜果，糕，小炉子上还烹了茶。
福喜笑道：“卿夫人与娘娘是从小到大的闺阁好友，这太子殿下与这抒玉小姐也是极为般配，实在是缘分非浅，定是良缘。”
“福喜啊福喜，卿儿这人淡泊名利，在信里只托我照顾一二，无须多费心，不知本宫这番安排，可如她的意？”皇后闻了闻茶香，轻抿了一口。
“卿夫人只求抒玉小姐平安，若是这抒玉小姐自己个愿意，那皇后娘娘便是那执掌九天姻缘的仙女儿。”福喜打趣道。
“你呀！嘴贫，可还像个后宫总管太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皇后闻声立即起身，转身便要行礼，被一只手拦下，南帝牵起皇后的手，眼神微眯往那头远远看去，“这是…李相家的……”
皇后微微一笑，接过话来：“回皇上，这是李相孙女——李抒玉。”
“嗯，朕想起来了，前段日子李相还特地告假几日去荔州接回来的。”
“太子居然舍得从天学监回来了？”南帝有些讶异，看了眼皇后。
“意儿都快三月没回宫了，虽说身为太子理应勤勉，可也得偶尔松泛松泛，整日闷在书里，反倒不好。臣妾也是这般劝诫才说动了他。”
“意儿自小有他的主意，朕看呐…你就是想儿子了！”
皇后面上难得一红，忙道：“皇上，给臣妾留些面子，不要戳穿臣妾。”
南帝的笑声，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李抒玉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见到天子。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脑袋里又过了一遍临走时薄姑姑的嘱咐。
“小女抒玉，参见圣上，祝圣上福泰安康。”
南珏意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南帝笑着打量二人，目光最后落在李抒玉身上，只听他道：“抒玉丫头，听闻昨日为救昭敏，甘愿落水，此番英勇作为，不亏是相府千金啊。”
李抒玉面色有些讪讪，还是认真道：“皇上谬赞，抒玉……抒玉本是会水的，奈何学艺不精，真正救了公主殿下的应是乔小公子和容宣世子。”
“哈哈哈哈哈……”南帝大笑，“赏，抒玉丫头这忠勇之意还得嘉奖才是！”
“玉丫头，你瞧这太子哥哥如何？朕把太子哥哥赏给你可好？”南帝面上含笑。
李抒玉顿时心里咚咚直跳，吓得她直接视线一抬，对上了当今天子那双恩威难辨的眼。
南珏意闻言眉头微蹙，瞥了眼皇后，倒是什么也没说。
皇后忍不住打趣道：“皇上啊，不能因为小玉儿可爱，您就如此捉弄她，她才多小，今日就婚配，我那卿儿姐姐知道了可不会轻饶了臣妾。”
李抒玉微垂着睫羽，是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南帝见她会是这副模样。
将太子赏赐给她？这话一听就极为不对劲，这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南帝对太子今日出现在这儿不满意？
“皇上，小女不过是小小知府之女，皇上今日夸赞小女，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如何还敢肖想旁的赏赐。”李抒玉慢慢道。
“皇兄！你可不要欺负了我的客人。”南昭敏从远处走来，到抒玉身旁牵起她的手，笑道：“皇兄，珏意小侄每日只知读书，无聊透顶，让他陪不如让我！”
没等南帝开口，南昭敏又对着李抒玉不满道：“你已经是本公主的伴读了，可不要想着再陪别人了。”
李抒玉立即点了点头。
南帝瞧着昭敏这副模样倒是新奇：“居然有人能入了你昭敏的眼，这玉丫头倒是奇了。”
“皇兄！若不是抒玉，昨日皇兄可就再也见不到皇妹我了，您非但不赏，还在这捉弄她，瞧她这手紧张得冰凉！”南昭敏一边说着，还将她们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
李抒玉看着自己和昭敏牵着的手指尖泛红。心里暗叹道，果然还是长公主，也就是长公主敢在南帝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南帝大笑：“赏，朕赏！”话落，抬手示意他的太子：“意儿随朕来，来谈谈你近日的功课。”
南珏意拱手道：“是，父皇。”
皇帝与太子二人离开，昭敏和抒玉便在御花园陪着皇后一道赏花。
李抒玉今日还尚有些咳嗽，皇后见状，没多久也起身回宫。
“长公主殿下，阿福不见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宫女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不见的？不是有专人看管吗？”南昭敏从椅子上弹起来，厉声质问道。
小宫女苦着一张脸：“给阿福送水的时候，阿福打翻了碗，弄湿了被褥，然后……然后一回来，阿福就不见了。”
“若是阿福出了事，本公主饶不了你们！”
南昭敏收起怒意转头看向李抒玉：“走吧，陪我去趟长乐宫。”
“好。”
“阿福？”南昭敏进了长乐宫，就快步往偏殿跑。
李抒玉小跑跟在后面，看见偏殿那小小的窝已经收拾干净，可上面的阿福却不见了踪影。
“阿福是？”李抒玉问向身旁的宫女，宫女小声解释道：“回抒玉小姐，阿福是殿下养的小白猫。”
李抒玉点点头，在南昭敏身后劝慰道：“公主，猫儿躲起来是常有的事，理应不会遇到危险，我们再四处找找。”
“你不懂。”南昭敏回头看着李抒玉，眼底是划不开的幽怨。
李抒玉抿了抿唇，也帮着四处寻找。
柜子底下、木架上头、还有花瓶中……
“啊啊啊啊！”
“长公主？”在外头的李抒玉听见内殿里头传来一声尖叫，李抒玉立即冲了进去，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僵在原地。
南昭敏跌坐在地，浑身发抖。愣愣地抬着头，看着悬掉于房梁之上的方如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