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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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玉立即收起嘴角的笑意，转过来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了？是昨夜冻到了还是此处烟尘太多？”
“算了，我们走吧！”
“无事。”南容宣抬了下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我们回去吧，反正都已经看过了。”李抒玉拉着南容宣的胳膊出了屋子。
将一切恢复原样，二人又翻墙离开。
南容宣扶着李抒玉上了马，她回头看着那毫无人气的院子，突然不想再等了，一刻都不想等了。
她今夜大抵是睡不着了……
李抒玉收回视线，朝着牵着缰绳的南容宣展开了一个笑容：“南容宣，今夜就带我回去吧。”
“好。”少年仰着头，看着她缓缓道出一字。
李抒玉刚将手搭在缰绳上，便听身后的人笑道：“怎么，你想骑？”
“驾！”少年一声低喝，惹得李抒玉往后一仰，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飞花踏尘而去，李抒玉大着胆子睁开眼睛。这条从桃州通往荔州的沿边小路上，长满了生命力极强的小花。
南容宣这回控制飞花没有那么快，加上身后的人骑术高超，李抒玉逐渐感受到驭马的快意。
月色照亮了前路，鸣蝉、荷香、蛙声……
李抒玉学着南容宣也大声喊道：“驾！”
少年十分配合地一夹马腹，飞花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
鲜嫩的野草清香扑鼻而来，夜色波光粼粼。少女娇俏的声音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平原，惊起一片蝶与萤虫。
“荔州！我回来了！”
“李抒玉！你答应我的，要带我去尝最甜的丹荔！”少年学着她，同样大声喊道。
“好——”
……
丑时一刻，李抒玉站在荔州李府门前，仰着头沉默着盯着从院子里头长出来的海棠树。
少年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上前敲了敲门。
此刻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谁啊？”
里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李抒玉有些眼热。
是苓香姨……
李抒玉想张嘴回应，却没来得及。
荔州李府的门从里头打开，苓香披着一件披风就出来了，抬头有些意外：“这位小公子……”待她看清二人，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姑娘？”苓香眼圈微红，试探地唤了一声。
“苓香姨，阿玉回来了。”李抒玉微微一笑。
“姑娘！”苓香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拥入怀中，顿时泪如雨下。
李抒玉眼眶微红，伸手回抱住这个从小便照顾她的苓香姨。
“姑娘瘦了呀！”苓香拉着小姑娘，双手捧着她的脸，心疼不已：“姑娘瘦了也高了，姑娘一人在京城，是不是很辛苦？”
李抒玉摇了摇头，拉着苓香的手，问道：“苓香姨，我娘亲呢？”
苓香目光仔细地描摹着她的脸，像是看不够：“姑娘怎么回来了？”
“这位是…荣亲王府世子吧？”苓香似是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年。
李抒玉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走了进去。
南容宣颔首示意了一下，目光追随前头那道单薄的身影，跟了上去。
苓香蹙着眉头，站在他们身后，并不阻拦。
她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
李抒玉走进正厅，透着月色看见案台上，摆放的两个灵位。
“两个？”李抒玉蹙了蹙眉，不解道：“还有一个是谁？”
她站在中央，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南容宣紧跟其后，小姑娘此刻却很是平静。
他想伸手扶住她，可是她好像又不需要。
李抒玉站在灵位前，抬手轻轻从上至下摸着所刻之字，轻声低喃：“李怀峥之爱妻纳兰卿之灵位……”
李抒玉回头看向苓香，而苓香已满脸是泪，竟双腿直直朝她跪了下去。
灵牌前摆放着她这半年多来寄回来的家书，而旁边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信封。
她咳嗽了几声，感觉四肢有些酸软。李抒玉伸手拿起那一叠信封，看着她翘首以盼，珍惜不已的信。上面皆是娘亲亲笔所书的“阿玉亲启。”
李抒玉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阿玉！”
“姑娘！”苓香想扶住她，却没来得及。
少年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接住她随着她跪倒在地。南容宣将少女搂在怀中，不停呼喊：“阿玉！”
怀中的少女不停地抽噎但却一滴泪都没有，像是失了声喊也喊不出来，狠狠皱着眉头将信捂在心口。
“阿玉！你快哭出来！”少年慌了神，急切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捧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她，可是她的眼神却落不到实处，“别吓我啊…阿玉？你怎么了啊？”
无论是少女的脸还是胳膊，皆是冰凉一片。他用内力想暖和她的身子，可仍然于事无补。
“姑娘，是夫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狠下心让李尘归接姑娘回京的啊！”苓香握着她的手声泪俱下，“夫人瞒着姑娘是无奈之举啊姑娘！”
少年紧紧拥着她祈求道：“阿玉，求求你…哭出来好不好？”
李抒玉蹙着眉看着虚空，耳边是苓香姨的哭喊声，她躺在少年的怀中，感受着少年胸口中传来的阵阵疯狂而有力的跳动。
而她的胸口深处，像有什么扯住了她的心。
冰凉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上，李抒玉眼睫微颤，想抬头看一眼为何少年会哭，却是用尽了力气也做不到。
后来，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阿玉？”南容宣慢慢松开李抒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唇色尽失，乖乖地睡在他怀中。
“姑娘！”苓香惊呼。
少年红着眼，抱着失去意识的少女，飞奔出门。
将她拦于身前，单手持缰，在寂静的街道驾马狂奔……
—
——“抒玉小姐，您好歹是当今相爷的亲孙女，母亲又是太傅府的大小姐。李夫人当年一支《秦游戏》名满天下，而您的舞姿这般生硬，又如何能动京城呢？”
李抒玉低垂着头，蕴含水气的双眸盯着面前女夫子精致的舞鞋，两鬓的发丝因汗水粘在稚嫩的脸上，每日白天在天学监上完课，下午散学便去找杜越兰夫子习舞。
而父亲母亲离世后，她就被祖父接回京城。听从祖父的安排让天学监的杜夫子每日教她跳舞。
她无论多努力的跳舞，都无法让杜越兰满意让祖父满意。
杜越兰看着面前不过十多岁的李抒玉，忍不住道：“抒玉小姐，您若是再跳不好这支《月间游》，丞相大人怕是要将您送回荔州，可是荔州府上，已经没有李大人和李夫人了，那您又该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