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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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程老爷子怒发冲冠，一张由于多日来的生意不顺以及债主催债导致的沟壑加深的脸涨成了酱紫色。
“爸，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您还有高血压呢，担心着点身子。”
程铭连忙扶着暴怒的程老爷子，一只手不住的帮老爷子顺气。
他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抚着大肚子潸然欲泣的妻子柳絮，指使道：“絮絮，你去房里把爸的药拿出来。”
在一旁看着的程老太太也附和道：“是啊老爷子，你说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别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絮絮还怀着孩子呢，你再把我孙子吓着。”
“还吃什么药，我迟早要被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气死！”
程老爷子一把甩开扶着他的程铭，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当年你跟元溪婚都结婚了，结果呢，你个怂蛋！生米煮成熟饭都不会，要是当年你们俩……，那现在那孩子就是我们家的，哪里还用我费尽心机，伪造鉴定！”
“还有你！”他话音一转，瞪着在沙发上被吓得欲哭不哭的柳絮。
“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是能哭出钱来，还是能把债务哭没了？我儿子娶你回来，我们家就没有过一件好事！”
柳絮一听程老爷子把锅都推到自己身上，擦了擦眼泪，忍不住就要出声反驳：“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嫁过来哪里对不住你们程家，公司的经营我连一句发言权都没有，你们也不让我一个外人插手，现在有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何况，我现在还怀着你们程家的骨肉，您怎么能这样……”
柳絮抚摸着肚子，眼泪更是止不住得流。
她才嫁过来一年，程家就开始败落，要是现在离婚估计还得背着一身的债务，她自己一个人背债也就算了，但孩子就差一个月就要到预产期了，难道要让孩子一出生就要跟在破产背债的父母过日子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怀这孩子，可现在却是进退两难。
若不是如此，柳絮也不会同意去做抽羊水换检测样品，伪造鉴定这种事了。
现在被程老爷子一骂，倒是把她心里的火气不满和眼泪都激了出来，她还有委屈呢，明明不是自己家孩子，还要这个当儿媳妇的承认自己老公与前妻有孩子，她找谁说理去？
程老爷子看柳絮这样更是气急败坏，“你还有脸提孩子？咱们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了，要是这次亲子鉴定没搞定，咱们一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爸！你说这话不昧良心吗？！这孩子是你们程家的血脉，可你却急着一个没有程家血缘关系的野种，把我的孩子当什么了？！”
柳絮终是忍不住大哭大叫起来。
“事情办不好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得破产，都不知道你生孩子的钱要从哪里来，到时候你就去大街上生儿子……”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吧！”
程老太太扶着头看着这一屋子的乱象，她看着程老爷子激动到面目扭曲的脸，又看看被程老爷子骂得唯唯诺诺缩在一旁不敢出声的儿子程铭，以及抱着肚子流泪，脸上却写满不服的儿媳妇柳絮。
只觉得造孽。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事情没办好就接着办，还没到最后关头你们就自乱阵脚，还有你个老头子，絮絮还怀着孙子呢，你再把她吓坏了，咱们家可就没后了。”
程老太太瞪了瞪还要再次出声的程老爷子。
回头又看着唯唯诺诺的儿子程铭，“还不快扶你媳妇赶紧回房间去，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哎哎，好的妈，我这就带絮絮回去。”
程铭立即会意，扶着不情不愿的柳絮回房间：“絮絮赶紧走吧。”
客厅里就剩下程老爷子和程老太太两人面面相觑。
空空荡荡的客厅不似方才那般战火横飞般的热闹激烈，反而还透着一股子冷意，叫人发寒。
“老头子你说说吧，怎么一回来发这么大的火。”
程老太太明知故问。
程老爷子此时的心情倒也比之前儿子儿媳在的时候平复了许多。
“还不是你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媳妇，让他们伪造个亲子鉴定这点事都搞不好，还差点被萧家来盯梢的人发现。”
程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得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就是怂瓜一个，跟元溪结婚那么久居然房都没同房，没用的东西！
程老太太闻言也焦急道，“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家里就这样下去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亲子鉴定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程老爷子拍了拍程老太太的肩膀以示安抚，一双鹰眼发出寒光。
这事，他得亲自出马了……
程家盘算着认孙女，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则因外孙女回家而兴奋的睡不着觉。
“老头子，开始你说咱们薇宝脑子有问题么，怎么这会又觉得薇宝有能耐，大有不凡了？”
萧老太太不解，毕竟萧老爷子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她吃斋礼佛的行为虽然不算十分反对，但也并不支持。
好几次她都撞见他在背后偷偷跟几个儿子编排那些到家里来的道长、宗师。
今儿个怎么就转了性，也不说带薇宝看脑袋去了，从吃过饭就一直跟她夸薇宝有能耐。
萧老太太一脸疑惑。
而萧老爷子倒爱当个解惑之人，见萧老太太一脸不解，便将医院里看到的关于王总的家事和盘托出。
萧老太太一脸叹为观止，“这年轻人的事，咱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说这小王跟他老婆平日里看着好好的，没想到背地里还能搞出这些事情……”
萧老爷子口若悬河，“可不是么，去年年会的时候，他扶着大着肚子的媳妇参加，体贴入微的，咱们公司里人还夸他是什么二十四孝好男人呢，谁能想到，连他媳妇肚子里孩子都不是他的，哎……”
或许是由于男人对于绿帽子的天然敏感，萧老爷子这一声叹息，叹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惹得萧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萧老爷子见状也熄了自己的八卦之心，抚着胡子故作正经，“总之，经此一役，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家薇宝是个大有能耐的孩子，我老头子以前是眼拙了。”
“哼，那是，她是咱元溪的亲闺女，能不好么。”
萧老太太说着，眼睛又湿了，想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