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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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舒雅抬头看去，刚好跟虞柒微眯的双眼对上。
她面容诧异，无声对着她说道，“你没告诉他啊？！”
虞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她。
孟舒雅却懂了。
她假意咳嗽两声，打着哈哈，“那啥……哎呦，有点头晕，太开心了一不小心喝得有点多。”
无人敢接话。
从包厢出来已经凌晨，会馆外下着绵绵细雨。
邓唯没有司机，这个时间点也不方便叫方言来接他，站在门口想着要不打个车回去。
落后他一步的虞柒见状开口道，“我送你。”
感觉太过麻烦她，邓唯犹豫道，“要不我还是打车吧。”
“太晚了不安全，我带你出来玩，自然要安全把你送回去。”
邓唯见此也没在推脱，确实是天色已晚，外面又下着雨，这个点打车估计也挺难，他对着虞柒笑了下，“那谢谢虞柒前辈了。”
望着他弯起的眉眼，虞柒脱口而出，“叫什么前辈，叫姐姐。”
说完不止邓唯，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本想开口解释是句玩笑话，没成想下一秒却听邓唯对她唤道，“姐姐。”
虞柒眉毛轻微挑起，只觉得耳朵被不轻不重扎了一下。
莫名的，想听他再叫一声。
送邓唯回家的车上，虞柒坐在后排闭目养神，邓唯在一旁偷瞄她，欲言又止。
想到在会馆时孟舒雅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还是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所以有些问题想要问虞柒，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犹豫片刻，身旁人的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想说什么，说吧。”
邓唯侧头看去，虞柒正望着他，双眸漆黑如浓墨。
他纠结片刻开了口，“上次……虞柒老师……”
“叫姐姐。”
邓唯被噎住，随即改口。
“姐姐……”
“方才孟前辈说，上次讲戏，是……”他顿住。
虞柒挑眉问道，“是什么？”
邓唯抿了抿唇说道，“是请孟舒雅前辈指导的吗？”
虞柒没回，而是反问他，“你觉得呢？”
邓唯瞳孔闪了闪，望着她没说话。
虞柒勾了勾唇冲他笑道，“是。”
她没否认。
邓唯看着眼前的清冷面容，有瞬间愣神。
原来是这样，所以那天她才会一直戴着耳机。
猛然间他想起那天讲戏时后面的部分，耳朵可疑的红了几分，他慌乱收回视线，眼眸快速垂下。
他想到，既然是指导，那孟舒雅肯定是要能看到他们的表演，才能进行动作神态上的指导。
而那天的最后，两人的表演已经不是在演绎剧本上的内容，所以，那些画面是不是也被人看了去？
一想到此，邓唯心底的躁意越发强烈，脸上也不由染起一抹绯红。
他又惊觉，那天虞柒亲他……是孟舒雅在背后指导还是……她自己的意愿？
他想知道这个答案，有些迫切。
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不断交织，他却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虞柒一直关注着邓唯，他面上的纠结和一些小动作被她尽收眼底。
有些好奇他在纠结什么，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解答。
一直到到达目的地，邓唯都垂着头沉默着。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邓唯下车后，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简单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深思。
他回忆和虞柒初次相遇到后来的所有过往，一幕幕走马观灯般从眼前掠过。
回忆过后，他才惊觉，自己对她......似乎太过关注了一些，两人相处的点滴他竟也记得清清楚楚。
闭上眼，邓唯在心里不停询问自己。
他对虞柒，到底是什么一种心态。
*
拍摄现场。
导演杜鸿远正在给虞柒、邓唯讲戏。
“今天拍最后一场分别的戏，这部分主要是虞柒来主导，所以你一定要加把劲。”
虞柒点头。
杜鸿远继续说道，“小邓饰演的作家要离开这里，这一切都毫无征兆，你原以为你们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但突然的分离让你惊慌，痛苦。”
“慌乱之下你只想拼命挽留他，所以你卑微的哭着求他，甚至引诱他，只求他不要离开。”
“这里面有两次吻戏非常关键，你要先吻他，但是此时你心底想的是怎么挽留他，所以吻的小心。”
他转头又对着邓唯说道，“相对她，你要吻的激烈，因为你内心也很纠结也很不舍，但同时你又知道你对她已经没有初见时那种怦然心动，只想离开她去寻找更多的灵感。”
“这个吻你也可以理解为最后的吻。”
讲完戏，他语重心长的对两人说道，“这场戏不太好拍，对虞柒来说跟平时反差比较大，所以你一定要顶住，邓唯你也是，最后一场了，加油！”
“都听明白了吗？”
虞柒和邓唯对视一眼，双双看向杜鸿远，言语里皆是认真，“明白了。”
“行，没什么问题那就开始吧。”
“——《囚禁》五十七场一镜一次，ActIoN！”
随着场记一声打板，拍摄正式开始。
卧室房门被撞开，作家拖着行李箱从里面走出，大步向前行。
身后之人跌跌撞撞追出来，少女通红的眼眶里带着明晃晃的伤痛和慌乱。
她不敢相信深爱之人会在今夜选择离开，毫无预兆。
她跟在他身后高声质问为什么，却没有得到作家前行脚步的一丝停留。
终于，在作家即将踏出房子时，少女快跑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强行阻拦了他的脚步。
“不要走。”
“求求你。”
少女浑身发抖，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作家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他就像是一桩没有生命的雕像站在那里，垂着头，无人能看清他脸上表情。
少女从身后绕行站到他面前，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如独立荒野被狂风吹至摇摆的花枝，随时都有破散的可能。
双手捧起作家的脸颊，眉眼间满是浓情的爱意，其中又夹杂着被抛弃的怨气和慌乱。
邓唯愣了愣，一瞬间几乎被她眼里的情绪吸进去，握着行李箱的手指暗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