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没杂念了,但你这样子会成为别人的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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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星河是被楚言兴冲冲拉上讲台的。
上了台，两人却有些方，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是因为那一身过于正式的西装吗？
“江叔叔。”
“又见面了！”
冲两个略显局促的少年笑了笑，江峰笑着招呼校长一起拍照，儒雅又随和。
张平笑得脸僵，心底翻江倒海。
江峰呢，还在按女儿的要求走流程，拍完照，当着校长的面给两个少年递了名片，笑呵呵邀请他们有空去研究所玩。
捏紧手里的薄片，简星河心绪沸腾，深深望着江峰，声音有些哽，“谢谢叔叔~”他哪里看不出这人是来帮他解围的！
江峰了然一笑，“行了，回去吧，好好读书。”
新的一周，简星河元素占时太久，学生们没做早操便解散了，路过十一班的队伍时，无不惊奇地看着那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年。
高二十一班的学生比旁人更震惊，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而楚言也兴致勃勃看着手机，“哥，有人说看到一个陌生女孩，肯定是小仙女吧，她爸今天是来办转学手续的吧？”
可很快，脸上的喜色就退了，怅然道：“校长肯定会安排她进一班吧？哎……”
一声叹，叹得简星河心里沉甸甸的，蓦地想起周六那日米粒说的话来。一班和十一班，的确是个不错的“距离”！
“这样挺好的……”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透着难言的落寞，可当楚言扭头去看时，只有被凌乱长发遮住眉眼的侧脸，观察不到任何情绪。
上课时间，老师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虽未搭理二人，但也不像之前，眼神带刺。
班里不少人偷偷瞧着游离在班级之外的少年。这还是这学期，他第一次出现在教室，他们还以为他不上学了，没想到……
位于视线交汇点的简星河无心听讲，怔怔凝视着窗外，漫无目的扫视着空荡荡的操场，除了黑漆漆的树影，什么都没找到。
直到江峰走进视野，眸光蓦地一闪，睁大眼细细扫视一圈，也没瞧见那个雪团子……
正烦躁心底的忧郁，就看见有人跑出教学楼追上了江峰，看清那人的模样，简星河愣了。
“吴岳也认识江叔叔啊？”
明显，楚言的心思也不在课堂上，这不，一看到吴岳，就小声叭叭起来。
“其实，那天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看见吴岳冲进急诊了，哥，你说他该不会是去看米粒的吧？你在病房遇到没？”
“……”简星河摆摆头，看着两人熟络的样子，已然明白江峰口中的学生就是吴岳，他今年保送盛京大学了。
少年心底五味杂陈，一直目送江峰上车离开才收回视线。趴在桌子上暗暗琢磨，她是不是已经在一班了。
米粒当然不在学校，她在人民医院心理专科，并且还遇到了一个“熟人”。
“姜医生。”
看出她的不情愿，姜淮南笑弯了眼，“这么快就来复诊吗？”完全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米粒露出千篇一律的客气微笑，“我爸不放心。”
两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了江峰身上，江峰一愣，随后眼睛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
“姜医生，幸会，我是米粒的爸爸，江峰。”
“江教授，幸会！”
“……”看着两个握在一起的手，米粒挺直的腰有些弯，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了自家老爸的嘱托。
“唯一的病辛苦您了，这次，我女儿也要麻烦您了。”
听到老爸一口一个“您”，米粒鼻子一酸，低头掩去泪光，酷酷道：“姜医生，您先给我爸看看吧，他可能比我还焦虑！”
温和的视线扫过父女二人，姜淮南笑眯眯拿出了两套问卷。
“……”
沉默几秒后，二人接过，低头答了起来。
姜淮南静静观察着二人，江峰偶尔会犹豫，米粒则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快得令人瞠目。
接过米粒那一份，姜淮南笑指向门外，“看样子，今天的患者应该是你爸爸，你先出去等等吧。”
看看离开的女儿，再看看笑眯眯的姜淮南，江峰有些懵。等看到她把女儿的问卷丢进垃圾桶，顿时眼神一变。
“姜医生，这……”
“这份问卷没参考价值。”姜淮南收起了笑，神情严肃了起来。
“我肯定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也知道她儿时被绑架过，但她不健康的心理状态，不是单纯的恐惧造成的。相反，她很勇敢，这可能和她从小跟舅舅生活在一起有关。”
“那还能是什么？她就是从那之后才变的。”江峰有些激动，脸上失去了温和。
“请冷静，我只是排除了恐惧这一因素。我发现米粒及其在意朋友和家人的感受，所以请你保持以前的状态，这样她会放松。而我需要观察她放松状态下的行为模式，去判断她真实的心理状态。”
一听这话，江峰更焦虑了。本以为只要按部就班治疗就可以，结果医生说病因不明。
“米粒是个很理智的病人，家人过分的担心反而会给她压力。”
“难道我就不管不问？”
“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多一点关心。我建议让她尽早回到熟悉的环境中。”
江峰再次语讷，焦躁地抱住了头。
半小时后，房门打开，江峰走了出来，情绪不佳。
一看这情景，米粒急匆匆进了诊室，将门关得严严实实，才问：“姜医生，你跟我爸说了什么？”语气带着责备。
“让他不要过分担心，让你更焦虑。”姜淮南笑容依旧温和，“这两天失眠严重吗？一天睡几个小时？”
“……”那张不悦的小脸刷一下就变了。
姜淮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温声问她需不需要开点药？
“不要，我会自己想办法。”语气有些生硬。
“行，那你回去吧，下周记得复诊。”
父女俩各怀心事地离开了，在米粒追问的时候，江峰也没隐瞒，表示课题很赶，能陪她的时间有限，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身体出问题。
“那我明天就去上学。”
江峰叹着气，无奈同意。
翌日。
一大早，江峰就买来了丰盛的早餐，正要去喊女儿起床，房门开了。
看到面前的生物，刚入口的茶毫无预兆喷了出来。“噗——”
罪魁祸首却一脸平静，“爸，冷静一点。”
江峰顺了顺气儿，“你哪根筋搭错了？”
“没搭错，这是为了杜绝杂念，好好学习。”
看着女儿辣眼的打扮，江峰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没杂念了，但你这样子会成为别人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