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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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渊见老福误会，便解释道：“在下只是王爷的仆人…”
“呵呵，就别逗我老人家了，哪个仆人是您这般模样…”老福打量了一下沈明渊，笑道：“您毫无贫贱之气，是有福之人，我是不会看错的！”
“您这次，还真看错了。”沈明渊轻笑。
老福还是有些不信，道：“不对！您定是贵人！”
沈明渊道：“您老说笑，过奖了。”
“不是说笑。”老福认真起来，道：“我不会看错人，不会的！”
沈明渊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愿再与他谈论这些，便道：“借您吉言了。”
老福感慨着叹了口气，笑道：“跟着王爷不错，王爷是极好的，且…有帝王之相。”
这话若是放在盛世出口，可是谋反的大罪。老福敢说，也并非没有道理，恰逢乱局，帝王无能，而萧璟权倾天下，有些话虽不能放在明面上讲，但如今南陵大抵都在猜萧璟要何时登基了。
沈明渊对萧璟颇有成见，听了老福的话，有些不屑，觉得萧璟这等败类成了帝王也是昏君，不由便说了句：“他可不成。”
老福似是对这话不满，言语有些严厉的问了句：“你见过有哪里能比王爷的封地更安宁吗？”
沈明渊微稍稍一想，他从曲东到这里，用了数月，走过了多少城池，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
这瑜洲，繁荣太平的像是盛世。
见沈明渊不说话了，老福笑道：“没话说了吧…”
沈明渊笑道：“您好似很是敬重他。”
“那是必然！”老福还挺自豪的笑道，可还没等他骄傲完，老福脸色一变，突然道：“哎呦！我的汤！”话还未落，连忙跑走。
沈明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定是被萧璟灌了迷魂汤了 ！
萧璟好吗？反正沈明渊现在还没有发现。
眼下萧璟不在这儿，他终于是不用拘束，长舒了口气伸开了腿，揉了揉肚子。
这吃了一路，可是撑的紧！
过一盏茶的时间，萧璟仍旧未归，沈明渊是觉得无聊了，他手肘抵在桌子上，托腮看向萧璟离开的地方。
怎的还不回来？
念一还等着自己呢。
沈明渊站起来，想着他不在，自己随便走走也好。
可当他刚一起身，便听得身后的凳子挪动，他向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也在看着他。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些人…难不成是针对萧璟来的？
沈明渊又看向萧璟离开的方向，仍不见有人回来的身影。
归西了不成？
沈明渊不由嘴角勾起，竟是扬起一丝笑，又赶紧止住。
老福端着汤过来，看到眼前这副景象，以为沈明渊是在担心萧璟。他走到沈明渊那里，弯腰将碗放在桌上，小声道：“王爷让您等，您就呆在这里吧。”
沈明渊回过神来：“你知道这群人图谋…”
老福打断他，道：“王爷会没事的。”
萧璟就一个人，那些人看着并不弱。
算了，管他干什么。
沈明渊重新坐下，拿起筷子正想再向肚子里塞点花生，可想到萧璟若真的出了事，还挺是麻烦。
自己签了卖身契，萧璟死了自己可是要陪葬的，虽然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但毕竟念一还在王府医病，萧璟死了岂不是会耽误了念一？
沈明渊啧了一声，心里骂了声晦气，起身对老福道：“我去看看…”，他也不顾着老福的拦阻，直接朝着萧璟离开的地方过去。
老福喊道：“哎！公子！”，他连忙跟上去，而刚才看着沈明渊的男人，也跟上去了。
老福在后面紧跟着道：“公子…公子！唉！公子回来！公子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吗！诶！公子！公子别跑，公子！”
老福越喊，沈明渊速度越快，可突然间老福没有声音了，沈明渊向后看去，一个人也没有。
“福叔？”沈明渊喊了一声，没有人应。
回去了？
沈明渊看向来时的路，又看向萧璟消失的路，还是继续前进。
沿着一条小路直走，路上长满了杂草，这里好似一片废墟，四周都是废弃的屋檐。
沈明渊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人手，只是淹没在枯草丛中，叫人难以发现。他蹲下拍了拍那人的脸，没有动静，他又将手放在他鼻下，是一点气也没有。
死了。
这人…有些眼熟。
沈明渊想了想，是刚才跟在萧璟身后的那些人其中一个。
是萧璟杀的吗？
沈明渊站起身，这还真的出事了。
他刚迈了一脚想离开，可左右觉得若非这刺客，或许他已经回去陪念一了。想到此处，沈明渊又回来踹了这死掉的刺客一脚，扔下一声：“添乱！”
再走了一段路，沈明渊看到不少弩箭，随着弩箭，沈明渊来到一座废弃的楼宇。
“去那边搜！”
一个声音传过来，沈明渊连忙躲开。
白雪还未完全融化，加之这里无人往来无人清扫，路滑的紧，害沈明渊躲起来时险些摔跤。
他进楼宇一处破墙后面，从暗处观望，只见不远处有十多个人，戴着面罩，手拿弓弩，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沈明渊后退了几步，从楼梯上了二楼。他环顾四周，这里并虽然宽阔，可十分空旷无处藏身，只能换个地方躲藏。
只是不巧，他刚要跑下楼，楼下便传来了声音：“你们几个，去那边。”
沈明渊一惊，看到一个早已枯萎的盆栽，跑到盆栽后面便蹲下身来，可还不等他蹲稳了，便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便被捂住了嘴，下一刻就身处房梁之上。
沈明渊用手肘击他，却被那人用手掌挡住，低声训责道：“别动！”
这声音…是萧璟？
沈明渊定下魂来，点了点头，萧璟这才放开了他。沈明渊转过身来，可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萧璟眉尖一跳，及时拉住了胳膊，许是怕他再站不稳，便将他再拉进一些，揽住了他的腰。
他原本躲在这房梁上的，突然听到有人上了楼，都准备迎来的是那些不轨之人了，没想到竟然是沈明渊！
不知轻重的胡乱跑来就算了，这是蠢成了什么样子，躲在花盆后面就觉得的别人看不到他了吗？
沈明渊站稳了，却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低声谢过：“多…多谢王爷…”
萧璟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怎的就这般蠢笨！
不过这沈明渊蠢不蠢的，萧璟暂且放置一边，方才沈明渊对他的那一击，是实在叫他在意。
萧璟不由攥了攥手，那一击又快又狠，击中的一瞬间只觉骨头都要震碎了一般，险些没有挡住，现在都还生疼。
这若是击在了身上，他不仅要从这房梁上掉下去，大概还要负伤。
难不成…沈明渊是会武功吗？
沈明渊推了推萧璟揽着他腰的手，萧璟回过神来，却揽的更紧了，道：“想掉下去不成？”
沈明渊是极不情愿萧璟与自己贴那么近的，但不曾表现出来，只淡淡回道：“王爷放心，掉不下去。”
萧璟沉默片刻，放开了他。
可沈明渊刚往外挪了一步，萧璟便故意推了他一下，沈明渊惊叫一声，这次不单是滑，且直接向后仰去落下了房梁，萧璟拉他的手时，他已经挂在半空了。
萧璟蹲在房梁上，单手就提住了沈明渊的手腕，将他拉上来，发觉沈明渊脸色大白，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即使已经站上来了，还抱着自己的胳膊，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缓缓抬眸看向萧璟，愤愤不平，紧蹙着眉头，眸若含露，似泣非泣。沈明渊虽温润，但不失傲然，可眼下这模样，说是在嗔怪，不如说更像委屈，楚楚可怜，叫人实在心疼。
萧璟见他如此，陡然怔了一怔。这一瞬间，恨不得立刻马上往自己脸上打一巴掌，心中顿时涌起万分的歉意，他微微张口，对不起三个字险些就脱口而出，却又轻咳一声，佯装镇定，将抱歉的话死死咽了下去。
此时的萧璟，目光已然有些闪躲之意，他瞧了沈明渊一眼，眼神又看向他处，不怎么熟练的撒谎道：“本王并非有意，是为不慎。”
不慎？
好一个不慎啊。
不慎把爪子放在人身上？又不慎往人身上用力一推？
沈明渊不说话。
二人陷入了一阵寂静，萧璟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便悄咪咪的拉着他的手腕，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了，想活着回去就跟紧本王。”
沈明渊仅点了点头。
萧璟带着沈明渊，靠着房梁拐角的木桩坐下，他坐下的时候，也是拉着沈明渊的手腕的，沈明渊便顺着力道，就跪倒在了萧璟身侧。
这姿势有些不舒服，沈明渊稍作调整，分开双腿，坐在萧璟身上。他丝毫没有在意现在这奇奇怪怪的姿势，若是稍有留意，定会发现这姿势多么暧昧。
萧璟瞧他一眼，淡淡问道：“怎的？生本王的气了？”
沈明渊不理会他，看向下面。心道：生气？生气不得把自己扔下去？
沈明渊仍是不言。
萧璟又弹了一下沈明渊的额头，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跑这儿来做什么？”
沈明渊自然是痛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有机会了定卸他一条腿！
他洋装担心，有理有据的轻声说道：“那群人跟着王爷，不怀好意，我自要过来看看。”
“哦？这么说，你是…护主心切？”
沈明渊默言，没有承认，倒也不否认。
萧璟见他沉默，全当他默认，沈明渊既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还过来，就不怕出事吗？
难不成沈明渊真的是担心他？
萧璟想着，打趣道：“那本王拿你来挡弩箭，你应是不会介意吧？”
“你…”，沈明渊真想骂他一句，但顾念太多，又骂不出口，正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合适，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叫二人提高了警惕。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
房梁上的两人一同向下看了看，见几个人快步上了楼。
这时，萧璟揽住沈明渊的肩膀向自己贴近，沈明渊还没反应过来呢，脸颊已经贴在萧璟的胸膛上，他刚动了动脑袋想要闪开，就被大而有力的手掌摁住了后脑，动不得一下。
沈明渊十分不情愿，抓着萧璟的衣服本要推开他，可艰难的一抬头，便看到萧璟视线瞬间凝结，一副警惕严肃的模样望着楼下。
见萧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沈明渊老老老实实的贴着他 ，一动不动。
“老大，没有！”
“我明明听到了声音来的。”，领头的人环顾四周，又命令道:“去其他地方看看！”
“是！”
见他们逐渐散去，沈明渊松了口气，他稍微一动，可这一动不要紧，身上的香囊是突然掉下去了，直接打在地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四周安静非常，这一点点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坏了！
“什么东西！”一人看向荷包，抬头又看向上面，喊道：“老大！人在上面！”
“放箭！”那领头的人看向上面，疾喊。
萧璟连忙拉着沈明渊的胳膊躲开，那支弩箭从沈明渊耳朵旁穿过去，划掉了几根发丝。
沈明渊一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萧璟就拉着沈明渊的手腕跳了下去，踢在距离最近的一个人手腕上，直接夺过了那把箭弩，射穿了这人的身体。
萧璟抓紧了沈明渊的手，四周的箭弩频繁射过来，沈明渊还真觉得他会把自己当成肉盾。
距离太近，用弓弩很不方便，所以放箭的人不多，再加上萧璟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即使是抓着沈明渊，也能躲过去射过来的弓弩。
突然有一个人拔了腰上的匕首，直接冲向萧璟，萧璟放开沈明渊的手腕，踢在那人膝盖上，那人跪倒在地，被萧璟踹到了一边，昏死过去。
领头的人一惊，喊道：“一起上！”
几个人卯足了劲，拿着匕首就冲过来，其中一个，是对着沈明渊来的，萧璟连忙将沈明渊拉到自己身边，按住他的后脖颈用力向下压，沈明渊突然间就弯腰对着地面，刺向沈明渊的人扑了个空。
不等沈明渊站稳脚跟，萧璟又将沈明渊拉到自己身后，打掉了那人的匕首，而匕首被萧璟接住，见他眼角微寒，匕首就划过那人的脖颈，应声倒地，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萧璟将沈明渊护到自己身后，确定四周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才松开他的手腕。
沈明渊只在一旁看着，不多时，就只剩下一人那领头的人。
那人深知自己不敌，慢慢的后退靠着墙面转身要跑，萧璟将弓弩拿在手里瞄准那人直接射了过去，一声尖叫声传来，那人的手被剑弩穿透，钉在了墙上。
“啊！！”
那人疼的面目狰狞，放声尖叫，直想拔下来，可入箭太深，无能为力。
就当沈明渊以为萧璟要收手的时候，萧璟又射了一箭，刺穿了那人的胳膊，再一次钉在墙壁上。
沈明渊一怔，又见萧璟再次放上弩箭…
“啊！”
又一声传到沈明渊耳朵里，那人腿上也被刺穿了，萧璟继续上了弩箭，沈明渊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