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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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车上的一名士兵将枪口伸出车窗，对准了楚阳。
来自死亡的威胁让楚阳立马停下了脚步。
车上的士兵一边瞄准楚阳，一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启动了胸前的扩音器：
“这里已经被划为军事禁区！未经许可的公民禁止靠近！请马上离开这里！”
楚阳心中一凉，想说些什么博取同情，可是当他对上那名士兵冰冷的眼神后，立马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
楚阳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后退，直到远离了一百多米后，他马上进入一个拐角，消失在士兵的视线内。
而那名士兵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枪口，只要楚阳有一点可疑的动作，他真的会开枪。
脱离枪口瞄准后，楚阳靠在墙壁上，急促地呼吸着。
“艹！”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虽然这是平行世界，这里的军民关系没有前世那般亲密，可是也没听说冷漠到这种程度啊？
楚阳感觉刚刚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没死在异种菌尸嘴里，却差点死在同类手中！
楚阳还在思索着为什么这支军方小队会这么冷酷时，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些长满绿毛的身影。
楚阳瞬间脸色一变！
许多异种往这边来了！
或者说，是往发生爆炸的街区而去。
可是这些异种去找那几个士兵麻烦前，肯定会先发现他这道开胃菜的。
楚阳已经没时间骂这是什么倒霉运气了。
他撒开腿狂奔，朝着之前搜刮过的楼房跑去！
那栋楼勉强可以作为临时避难所。
楚阳放火烧的只是一楼，之前搜刮出药品的三楼住户房间，大门还算完好，里面也有不少可以利用的家具。
当楚阳跑回到了楼房，一楼的火势已经小了许多，只有一阵阵黑烟从着火的房间窗户涌出。
他捂着鼻子冲上了三楼，将那扇还算完好的防盗门关上，接着用沙发柜子之类的将窗户和大门堵上。
异种的感官并不差，所以他将搜刮到的白酒打开了两瓶，倒在一块棉布上，接着用棉布擦拭了大门和窗户。
用酒精消除自身的气味，加上楼下的浓烟，运气好的话就不会吸引异种的注意。
至于睡觉的地方，楚阳只能选择狭窄的浴室。
万一最糟糕的情况，他还是被异种发现了，狭窄的浴室至少能让他不会被围攻。
别想着跑到外面去，那样只会死得更惨。
在他堵上门窗消除自身气味的时候，已经看见楼下有许多异种朝着那片街区跑去了。
虽然太阳还没落山，这些异种的速度受到一些影响，但和菌尸不一样，异种还是能在阳光下保持一定战斗力的。
似乎没有异种注意到这栋楼房，又或者是被楼下的浓烟熏走了。
楚阳很顺利地堵上了门窗，整个房子顿时变得昏暗安静起来。
将短刀放在浴缸旁，楚阳躺在铺着棉被的浴缸中，背包和弓箭被他放在脚边。
房内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外面就传来一连串的沉闷爆炸声，还有噼里啪啦的枪声。
很显然，那些异种和士兵打起来了。
以那帮士兵的战斗力，这些异种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威胁。
就怕这动静引来更多异种，甚至等到天黑后，爆发尸潮！
说来也怪，异种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
楚阳见过的大部分异种，都不会愿意离开自己巢穴太远，除非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就比如之前的街区，昨晚就被那些士兵清理掉了所有异种，可也没引起其他地方异种暴动啊，晚上都没有出事，反而白天顶着阳光跑来干架？
楚阳回忆着刚刚观察到的那些异种特征。
突然发现，那些异种似乎有种……很明显的“呆板”感？
异种是被感染，死菌与宿主共生的变异生物，动物的大脑被侵蚀，会变得疯狂嗜血一些，但是还是存在自我意识的，有一定智商。
可是刚刚那些异种，动作僵硬，不仅仅是受到阳光的影响，那如同“愣头青”一般一个劲往前狂奔的模样，都不会沿着街道阴影前行，似乎全变成了和菌尸一样的行尸走肉。
它们就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体内的死菌打破了共生平衡，彻底侵蚀了大脑，并且开始操控宿主。
意识到这一点后，楚阳感到不寒而栗。
异种如果真的开始集体行动，会主动大规模入侵人类聚居地，那么绝对是一场灾难！
外面的枪炮声响了很久，就算停歇了一会，不到十分钟也会再次响起。
只不过后面枪声没有那么密集了，偶尔有几声枪声离楚阳所在的这栋楼房很近，应该是在清扫战场补刀了。
当枪声彻底停歇后，楚阳借着最后一缕从窗户缝隙透进的光线，看到手表的时间，已然来到了晚上七点。
一个多小时的交火，这是干掉了多少只异种啊。
也许这附近几公里内的异种都被清干净了。
想到这里，楚阳略微松了口气，那些士兵清光了异种，也没有再出现新的麻烦，今晚应该能平安渡过了。
因为一直紧绷着精神，放松了一些后，楚阳就感到了困意。
不知不觉间，他就睡着了。
漆黑的夜晚下，没有任何异种的嘶吼声，在这可怕的城市中心，却比楚阳郊区的据点还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楚阳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随后是一阵杂乱沉闷的鼓声。
鼓声？
楚阳睁开眼，从浴缸中爬起，脑袋还有些昏沉，身体也是颇为酸痛。
这浴缸对于楚阳来说，还是有些太狭窄了。
努力清醒了一些后，他将耳朵贴到窗户缝隙上，听着外面那奇怪的震动声。
这种声音，比起鼓声更像是……脚步声？
想到这里，楚阳瞬间就彻底清醒了！
军队来了？
楚阳跑出浴室，来到客厅窗户旁，这个方向正对着市中心方向，下面是视野比较开阔的十字街区。
小心地将用来堵窗户的座椅棉布扒拉开。
楚阳探出头看向之前那支小队所在的方向。
借着朦胧的月光，在看清了楼下的景象后，楚阳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阵恶寒从脊椎直冲后脑。
他看见了，在浓浓的夜色下，一片幽绿光斑组成的浪潮，挤满了街道每一个空隙，在楼房间疯狂涌动着。
散发幽暗绿光的菌尸，密集聚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这些本该无智的怪物，此时全都沉默着向前冲锋！
楚阳从未见过这种光景，菌尸虽然很难杀死，但是没有形成一定规模的话，威胁不大。
它们只是模仿人类外形，依附在人类骨骼上的“植物人”，既没有异种的敏锐感官，也没有什么智商，虽然是模仿人类构造，但完全没有正常人类那般强壮敏捷。
可是菌尸形成尸潮的话，它们就是一群无法摧毁，难以阻挡的瘟疫天灾！
楚阳几乎是用出吃奶的力气，疯狂跑向浴室，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简易的防毒面罩戴上。
这里离市中心还有二十公里，为什么会有尸潮？！
他也只是听其他幸存者描述过尸潮的可怕，并且说尸潮只会在市中心出现，偶尔到了初春气候潮湿的时候，死菌出现扩张，会从市中心扩散出一部分。
戴着防毒面罩，楚阳的心跳得飞快。
毁灭这个世界的死菌，在最开始的大规模感染后就收缩扎根在市中心了，只要不非常靠近，基本不会被感染。
可尸潮携带的死菌活性很强，就和感染爆发初期差不多，哪怕封住面部，也会附着在皮肤上，用奇特的感染方式侵蚀人体。
这用塑料瓶制作的简易防毒面罩，并不能给楚阳带来多少安全感。
他把自己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虽然知道这样没有多大用，尸潮经过的区域，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活性死菌覆盖，这些能长期飘浮于空中的密集孢子，甚至会遮盖阳光，让菌尸白天也能活动。
大刘叔就说过，曾经一段时间，市中心被绿色的大雾覆盖，那些恶心的玩意在绿雾中游荡，就连异种都不愿意靠近那片雾。
咚咚咚……
楼下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歇，不知道有多少菌尸在附近狂奔着，整栋楼都仿佛在震动。
这些长得像人的鬼东西，同样模仿了人类的声带，虽然无法说话，但是仍然会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可是此时，这成千上万的菌尸却保持着沉默，就像是有组织地趁着夜色突袭。
楚阳想到了白天出现的那些异种，也是如此前仆后继地向敌人直冲而去。
该不会……这些怪物，真的是被人控制的吧？
轰！
突然，一身剧烈的爆炸声打破了这种令人心慌的沉静！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方圆百米！
紧接着，更多的爆炸声响起，同时还有激烈的枪声。
楚阳知道，这是那些士兵与尸潮交手了。
果然，这尸潮就是奔着那队士兵去的，和白天的异种目标一致。
随着时间推移，枪炮声逐渐变弱了。
虽然菌尸仍然扛不住一发枪炮，可是数量毕竟太多了，恐怕不止是上万，说不定是六位数的规模，以这支小队能携带的弹药恐怕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