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庚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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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隐约照出了他的面孔，我这才确定，他是个人。
其左脸的疤痕最先映入我的眼帘，随后是满脸的胡茬，他长相很平凡，留了个短马尾辫，但男人味十足，他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太过防备的意思，伸出手来，意是要拉我起来以示好。
我当然不会理睬，只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也许是我和他解除猜疑的必要步骤。
那人看我不需要被他拉起来，感觉是自讨没趣，随手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转过身去打量我刚触发的机关，随后说：“瓜娃子有些个斤两。”
听口音是四川话，他要是不理我，我还以为他是个外国人听不懂我的话，听到四川话，我感到无比亲切，深知自己可能没有在境外。
我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也会在这里？我是不是被你抓来的？”
那人拍了拍脑门，言道：“妈卖批，哪儿来这好多子废话，你要问死老子？老子是谁不得重要，重要滴是你要是刚才脑瓜儿进了去，可能轻则没了皮脸，重则一命呜呼！”
我感觉这人说话邪门的很，始终不敢相信，那人看了看我的表情，撇嘴一笑：“哼，懒得跟你扯筋，老子就晓得你这娃子不得信，你可晓得这洞里究竟是个啥子东西哟？”
我没有跟他对话，只听他继续往下编，这个人的出现，实在让我难以接受，要知道，这里是个极其封闭的空间，不可能有人平白无故出现。
除非他不是人。
只听他继续说：“你也莫得好疑惑究竟啷个起的，待会儿老子给你好好说道一哈。”
我实在受不了他说的四川话，有些刻意，好像跟装的一样，我打断了他，道“：你会说普通话吗？我听着别扭。”
那人转过头，瞪着我，用普通话道：“呵，你小子毛病倒是不少！”虽然语气埋怨，但是他口音转变，我舒适了许多，他继续说道:“小子，刚才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真钻了进去，可能就真的没得救了。”
我很疑惑，看着他：“既然你说得那么玄乎，倒是解释解释？”
那人问我：“你可知道浓硝酸和浓盐酸按一定比例混合是什么吗？”
我心下一想，暗骂了一声，我操！他说的可是王水？我惊，问他：“王水？！”
那人摇头，道：“小伙子还是太嫩了，王水是1：3的硝酸和盐酸，而这种腐蚀物叫逆王水，氧化性更加强，你刚才准备试探的那里面含有大量逆王水，光挥发的气体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嫩脸！”
我一听吓得往后退了数步，生怕沾染了气体。也因为他对此如此了解感到好奇。我问：“我凭什么信你的邪？”
“你可以不信，不妨你去试试？我绝不拦你。”他说的云淡风轻，猜不透真假。我也不傻，自然不可能去试的，可那人的目光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奇怪的图腾。
我很好奇这个人的来历，我此刻不能安心，仔细想想，这也太诡异了，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个人？！
他没有跟我磨，就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样，说话也不试探，也不提防，直接开门见山就对我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图腾的？”
我看他像是个行家，似乎暂时对我没有什么威胁，虽然目的不纯，但他的出现对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还这么专业的模样，于是我就回答了我的看法，我说我认为风水讲究对称，这些雕纹的朝向很奇怪，我便尝试着按照这个想法探索了一番。之后有种无巧不成书的感觉，偏偏就是泄气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歪门邪道的图腾。
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随后看着我，问我对现在处境的见解以及我之前的想法都是什么。
我就保留性的大概给他说了一番，他听着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然后他就开始问我的来历，我一听，怎么主动权都到了他那里，这对我很不利，我便反问：“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抻了抻腿，我忽然发现，他的腿修长，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我仔细一看，好像有三节？跟个弹簧一样。但是仔细看又看不出来，好像只有他想暴露的时候，腿才能变形。
他也没跟我扯皮，因为他很清楚，我也不傻，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他没觉得意外，说明身份不简单，如果他想让我配合，就必须建立信任，他说：“行走江湖，都抬举我，叫我一声庚爷，华罗庚的庚，你也可以这么叫。”
这人倒是挺会占便宜，总觉得他是在骗我，我自然也遵守承诺，说：“别侮辱伟大的数学家了好吗？我叫童飞，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数学系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庚爷启颜，道：“小子，嘴倒是挺能说，但不用这么处处提防，你放心，我不是抓你的那些人，咱俩虽然不是一个路子的，但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不会害你，至少暂时不会。”
“你是在吓唬我？”我问道，“反正我也不带怂的，横竖都是死。”
庚爷没说话，就好像觉得我很幼稚，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实在让我想抽他两耳刮子。他又继续打量图腾，没再理会，空气突然安静，我觉得一度有些尴尬，就尝试继续问他：“你在看什么？”
庚爷边看图腾，边答：“你刚才的分析，都是错的，不，基本都是错的，也不全错。”
“你什么意思？”我问。
他答：“这是个墓，你猜对了。”
就这一点是对的吗？我瞬间有点怵！
如果他真的没骗我，那我这一路来的分析都是错的！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不曾想身处困境，本以为推论都很有道理，却不知道自己只是陷入自我幻想而已，人最怕的就是错不自知，还自满地以为自己是对的。
很难想象如果一错再错下去，可能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
庚爷说:“我也没求你信我，至少逆王水验证了，你要是再自不量力的推断下去，推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命，就那么轻轻一推，立马就能见阎王。”
他那副卷着舌头说的普通话，卖着关子，很可气，我道：“那您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对法呀！”
庚爷没有急着回答我，拿出了一个金属物，是什么我不清楚，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周围有大量四氧化三铁，他手里的金属物必然有所反应，然后他说：“小子，什么都不懂，就别装懂，感觉自己分析很有道理，其实就是瞎扯，我想你也明白我想说什么了。”
我无语，被现实所击败。
他接着道：“你的想法很好，淘金盗墓，常以风水检验，罗盘用事，大量磁石干扰罗盘，有些道理。可是风水之中，造墓便起了冲突，磁石会破了风水，故而要知道，淘金的人，下墓要放六枚铜板和磁石，吸走地气，如果没有极强风水支撑，磁石作为建筑材料是大忌。”
其实，我不是单纯对我想错而感到别扭，只是觉得如果我的推测是错，那些声音，还有黑影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