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梁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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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心中琢磨着：“夏师姐给的灵石没有了，要怎么准备中午的饭菜呢？”思来想去，月生从玉坠中唤出一张避引天雷符。
“玄阶符箓，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吧。”月生下定决心，“我还有一沓这样的符箓，无需担心。”
但是这妖界的符箓，放在人间会不会闹出乱子？
保险起见，月生闪身钻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他从玉坠中唤出一件墨绿色的套装，这本是他从妖界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但觉得太过招摇，所以进了凡间就换掉了，再没有穿过。
他三下五除二换掉了身上黑色的炼器门制服，穿上一身墨绿色袍子，走出了巷子，头上顶着一顶大箬帽，保险起见，他还招来一块黑布，蒙住了脸。
“请问这附近可有典当铺？”他问着路边的居民，居民指了指远处的凤凰阁。
来到凤凰阁前，正门旁边的柜台前挤满了鉴定法器的修士，而另一边的柜台上摆着“典当行”三个大字，门前冷落。
他登上台阶，站在典当窗口前，却迟迟没有人来招待。
“有人吗？”他敲了敲木栅窗。
“来了。”一个男人从里面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窗口边上，不慌不忙地把栅栏打开。
“客官是要典当东西吗？”
月生把手中的避引天雷符递了过去。
“呦，玄阶符箓，这可是好东西。”那人将其捧在手中翻看了一阵，“还是攻击符箓。”
“能当多少？”
当铺老板探出头来打量一眼，只见面前站着个头戴箬帽，遮住面庞的绿衣男子，有意隐去修为。
“玄阶符箓……”那人思忖了一会儿，心想“暂且不知道此人深浅，出个一般价钱。”
“三万灵石。”
“可以，现在能当出来吗？”
“当然，我凤凰阁最不缺的就是灵石。”那人喜笑颜开，心中得意：“看上去像是个世外高人，谁知道这么好骗，玄阶符箓当出三万，真是个冤大头。”
“先换出五百灵石。”
“可以，客官稍等。”他的举止突然装出来一副殷勤样子，跑回内堂去换灵石，不出半刻，他手里拿着一个口袋过来了。
“这里面是五百灵石，这是剩下的灵石，记在这张兑券上了，客官需要便可以随时来凤凰阁兑换。”
月生点头，表示感谢，接过东西扭头就走。
“这冤大头，被骗了还得谢我呢。”当铺老板捋着胡子，舒服地靠在藤椅上。
“得快点买好饭菜，回去找夏师姐。”月生心里想着，待往外行了几十步之后，却突然发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月生心想，他再次确认了一番，一个闪身拐过街道，消失不见。
月生就站在拐角，于是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没错，的确有人在跟踪。”月生快速地思考对策，“暂时不确定跟踪的人什么动机，修为有多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月生转身沿着街道继续走着，他还不想惊动身后跟踪的家伙。
可又没有目的地走上了半刻，他感觉身后那人的跟踪技术过于拙劣了，杀手、强盗这一类人可以排除了。
思索了一番之后，月生决定先将那人引入无人的巷子里。
“阴魂不散的。”月生嘴里念叨着，说罢，便再次躲进了巷子中。
身后那人见月生突然消失，急忙向前追去，转过巷子，却发现巷子中空无一人，不见了那人踪迹。
“见鬼了……”他踌躇不前，正在原地纳闷着，一道人影却突然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
月生先前进入巷子，向上一跃，双手撑住墙壁，悬在巷子上空，这才躲过了那人的跟踪。
月生打量着面前那人，修为一般，身上也有些炭火气味。
“嘿！”月生轻拍了一下那人后背。
那人猛地转身，看见眼前正站着那绿衣箬帽的神秘男人，大惊，惊吓着倒在了地上，向后面退去。
“这人竟这样怕我？”月生疑惑，但看着面前男人往后面退去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心生一计。
只见他双手背后，慢慢往巷子深处走来。
那跟踪者像是见了瘟神一样，扑腾着手脚向后退去，狼狈不堪，宽大的箬帽完全遮住了月生的脸，此时他正憋着笑。
“大大大，大人。”那人身后已无退路，只能开口说话，声音颤抖。
“为何要跟踪我？”月生压住自己的声音，“可是来寻仇？”
“不，不不不，不是。”那人说话磕磕巴巴。
“那是？”月生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捉弄他一番。”
月生唤出一张避引天雷符，捏在身后，故意露出一角，催动体内紫色的灵气，装出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玄阶符箓，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炼气期修士，还不是轻而易举？那人眼见月生手中的玄阶符箓正在发光，突然吓得愣住了，眼中带泪。
一股尿骚味儿传来。
“大，大人，小的真不敢跟踪大人。”他说话声带着些哭腔，“我只是炼器门的杂役弟子，在奇闻，奇闻社干活，想搜罗点，趣，趣闻。”
“搜罗趣闻？你的意思是我很有趣咯！”月生看着眼前的狼狈模样，几乎要憋不住笑，他仍然不打算放过他。
“当然，不是。”声音已带着哭腔。
“意思是你瞧不起我？”月生声音暴怒，将结丹境的气势全数释放出来。
那人直接吓傻。
“结，结，结……”
“结什么结？你是结巴吗？”
“结丹境……”他说出这三个字，几乎要喘不上气。
“大人，不，大仙。”他说，“求您放过小人一命吧，我是清虚城的梁家少爷，要是大仙放过小人一命，我梁家尽可以，不，你要是看中我梁家家产，都可以拿走。”
“说起这些话倒是不结巴了。”月生心想，眼前这一幕愈发的好玩起来。
“可是清虚城梁家？”
“正是。”
月生自然不知道什么梁家，只得诈他一诈。
“我梁家基业雄厚，在整座清虚城都是说一不二的大家族。”
“看在梁家的份上，暂且放过你。”月生收起符箓。
听闻此言，那人长出一口气。
“多，多谢大仙。”
“舌头捋直了说话，不嫌聒噪！”
“是。”那人咽了咽口水，从地上爬起来，裆部已是一片湿热。
月生笑意难掩，只能两声轻咳掩盖过去。
“方才你说的，可有什么保证。”
那人急忙把腰间一枚令牌解下，递给月生，月生接过，令牌上刻着一“粱”字。
“大仙可拿这令牌，去梁家家库中换取任何宝物。”
“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月生心中一喜，收下令牌。
“你是炼气房弟子？”
“是，杂役弟子，今年刚进入炼器门。”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我进了奇闻社，就是想搜罗些奇闻趣事。”
这些时日月生对这些杂役弟子开办的各种社团也有所耳闻，奇闻社是专门网络城中百事的新闻社团，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社团，不过他可没有功夫操心那些事情，每天给夏师姐打工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为何跟踪我？”
“方才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看大仙你气质过人，就想来问问。”
“什么大事？”
“大仙您不知道吗？就在半个时辰前不久，城中出现了一股极为暴戾的金丹期修士的神识，将全城的修士都探查了一番，似乎是在寻仇。”
“金丹期修士？”月生思忖，“来这小小炼器谷是为何？”
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那就好，那时候可真是恐怖呢，就感觉自己的内裤都要被那神识揪出来一般。”
听到这里，月生有意挡住鼻子，男人身下的尿骚味很冲。
“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这就去换条裤子。”男人点头哈腰，急忙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粱二白。”
“去吧，以后注意规矩。”
“是，是。”粱二白急忙闪出巷子，飞快地跑掉了。
月生听到梁二百跑出很远，这才扶着膝盖，在巷子里大声地笑出声来。
“捉弄人实在是有意思。”
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甚至还收获了意外的惊喜。
“就是不知道这梁家能有些什么好东西。”月生收好梁家令牌，将之放进了玉坠之中。
时间已是正午，月生从巷子中换掉长衣，穿着黑色的炼器门制服，到一处酒楼买了些饭食，火急火燎地往街口赶。
远远地瞧见夏师姐躺在阴凉地上，脸上盖着本书，而面前地摊上的法器，却依旧是十六件，分毫不少。
月生气不打一处来：“我辛辛苦苦给你买午饭，你连一件法器都卖不出去。”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师姐，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