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送别人都不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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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足十个人围着矿坑边缘转了一大圈，终于在一处人迹稀少，甚至连灯火都较为黑暗的地方停下。
“小兄弟，这边可是最早开采的一片区域啊。”方才那个修士有些犹豫，“别说是属性灵石了，就连最基本的灵石都少见啊。”
“以前我二哥教给我看山看脉的法子，每次都很应验的，这边的话……”月生假装抚摸着岩壁，又低头嗅了嗅手指，便接着说道：“我有七成的把握，这里面有很珍贵的灵石。”
“唉，就算小兄弟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回去了，干脆在这里凿上一会，早点回去吧。”那人叹了口气，“就当是今天倒霉，遇见这么个梁家玩意儿。”
几人也只能卖力地干起来，装装样子给梁二白看，根本不奢望能挖出什么好东西。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挖出好东西的地方啊！”夏师姐悄声说道。
“尽管试试吧。”月生说，这句话快成了他口头禅了。
旁人自然是看不出所以然，但是一条颜色很深的金色灵脉就在月生眼前流淌，再往里挖上一会儿，应该就能见到。
粱二白坐在一张藤椅里面，旁边还有两个跟班拿着蒲扇给他扇风。
“老大，你真是阔绰啊，能雇来这么多劳工给咱们打工。”其中一个体型较胖的青年说道。
“跟着我，不会没肉吃的。”粱二白打了个哈欠，心中得意：“估计那伙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刨石头呢吧，哈哈。”
“鹏子，去给我找壶茶来。”粱二白吩咐着另一边瘦一点的人。
鹏子点了点头，坐上升降机去外面找茶水去了。
“你也别闲着，虎子，去监工去，别让他们偷懒。”
“得嘞。”虎子把蒲扇十分客气地递到梁二白手里，“我去啦。”
虎子得意洋洋地站在那些劳工身后，有模有样地吆喝起来：“手里都别停，头都憋抬，给我好好挖灵石！”
那些劳工更加卖力了，先前月生开采出来的火灵石被全数采下来，那虎子一脸横肉，将满满一箩筐火灵石抬到粱二百面前。
“梁大哥，你瞅瞅，足足一筐火灵石呢，能卖不少钱。”
“你是真蠢呐。”梁二百一扇子扇在他头上，“这火灵石当然是送到我梁家锻造坊去给我炼成黄阶上品，不，甚至是玄阶法器，这样一来，不出几个月，咱们就都能轻松进入外门，等到外门考核的时候，我在派人打点一二，你和鹏子进去外门还不是轻轻松松？”
虎子挠着头，满脸堆笑，大笑着：“我就知道跟着老大准没错，嘿嘿，小弟给您做牛做马，那都是老大抬举我！”
“别贫了，继续监工！”
虎子笑着跑开，继续到岩壁那边吆喝起来。
粱二白靠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这叮叮当当的挖矿声音，听起来多么美妙啊！
睡意正在慢慢袭来，正当他要进入美梦中，进入外门迎娶奇闻社的常师姐的时候，一声突然的惊呼却将他惊醒，他扑腾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什么动静啊！”他大怒，“竟敢扰了老子好梦。”
虎子急忙将他扶起，说道：“好像是刚才那伙人。”
“去，带人看看去。”
虎子带着一帮劳工，往那边赶去。
“这帮垃圾货色，挖出点灵石就能让他们开心成这样。”梁二白自然知道那边的岩壁已经开采不出什么好东西了，下意识地以为，那隋月生不过是在谎骗自己，做做样子。
半刻钟之后，虎子带着人晃晃张张地跑回来了。
“老，老大。”他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手指着月生那边说：“是，是金髓石，金髓石！”
“金髓石！”梁二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老大。”虎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粱二白转过身去，定睛看向月生那边的岩壁——一群人围着一块马车大的石头忙活，石头破损的地方露出些金色的光芒。
“还是那么大块儿的金髓石！”他心中大惊，却又恨得牙痒痒，“这不是摆明跟我，跟我梁家作对！”
先前那些跟了粱二白的修士听声也过来查看，这让粱二白更加愤怒。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回去干活！”
“我们又不是你雇佣的，凭什么要听你的！”一些修士大声质问道，现在月生那边挖出金髓石，要是自己能看清形势，当初跟过去，现在也能分一杯羹。
他们聚到一起，将粱二白和虎子围住。
“你们要干嘛，自己选的，还要怪我不成！”粱二白大声痛骂，“没骨气的家伙！”
“劳工呢，把他们赶走！”
那些劳工见状，上前挡住那些修士，修士见状，干脆撂下锄头，往月生那边走去了，说不定能碰碰运气，分到一块金髓石；那可是百年难遇的极品矿石，就连那些天级炼器师，都是对这种灵宝疯狂追捧，金髓石延展性高，能适应各种灵力，方便锻造，注灵之后又极为坚固，刀枪不入，拿来做任何法器都是上乘之选，再加上它本身蕴含着的金属性灵气，甚至可以省去注灵这一步。
看着那些修士远去，粱二白只能更加恼火。
“给我挖！”
他大吼一声，那些劳工吓得赶紧加快速度，往岩壁深处挖去，可这越挖越不对劲，除了月生先前挖出来的火灵石，快一个时辰了，根本没有多少火灵石或者其他属性灵石产出，这会儿，就连灵石都变少了，一大片区域只剩下毫无用处的石头。
那些石头越积越多，逐渐堆成了小山，粱二白看着那些石块，就好像压在自己心头一般，叮叮当当的声音，入了他的耳朵，就好像催命魔音一样，惹得他心神不宁。
“别敲了！”他冲到一个劳工身边，一把夺过锄头，甩到身后。
“都特么别敲了！”他说：“都跟我过来！”
虎子看着突然发狂的梁二白，不知所措，急忙跟上，照这架势，粱二白是要去跟月生理论一番。
“事情大条了。”虎子心中忐忑不安，但是看向愤怒到颤抖的梁二白，也知道拦是拦不住了，只能跟过去看看。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往月生那边走。
反观月生那边呢，却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原先那个修士大哥一边凿着金髓石，一边傻乐；天天在这矿洞里挖宝，也没见到一块金髓石，今天真是跟对了人。
拿锄头一敲，上面的金髓石一条一条的往下落，几何形状的柱状晶体落到地上，发出风铃一般悦耳的声音。
这都是钱的声音呐！
“夏师姐你轻点。”
果不其然，夏婵君拍着月生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开心。
“你挺行啊！”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对于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族，找点灵石又算得上什么呢？
今天的收获真是丰厚，月生也没想到那金色的灵脉后面竟然藏着这么大一块金髓石。看着满满一筐金髓石，和另一筐火灵石，他心中也满是喜悦，不过，能看见这些修士心情变好，倒也没辜负这几位大哥的信任。
“人类并不像想象那般坏。”月生来到人界，经历过的善意、喜悦，是要多过倒霉事情的，人间烟火，仙界奇景，也让他心神震撼，印象颇深。
但父母之仇，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忘。
“人和人是不同的，那些进犯我妖界的修士，和这些朴素平和的修士，不是一类人。”他告诫自己，心中对于人类的偏见，又减弱了一分。
不远处走来一伙人，月生定睛一看，是先前选择跟着梁二白的修士们，看着月生他们热火朝天的开采金髓石，不禁馋红了眼。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却被月生抢过，说：“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可是你们既然跟定了粱二白，现在再来讨我们的金髓石，是否……”
听闻此言，那群人神色黯淡了下去，他们自知理亏，没有骨气，现在腆着脸过来求人家给点金髓石，说不过去，说不过去。
他们情绪低落，正准备往回走呢，却被月生叫住：“不过，我倒是打算将这块金髓石卖出去，毕竟这么大，我自己也不好消化。”
那些修士眼中再次亮了起来。
月生从石头上取下一条金髓石，说：“这样一条金髓石，一万颗灵石，不过分吧？”听到这个价格，修士们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别的地方都是几条一万，这里却是一条一万，这价格，恐怕要委屈荷包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金髓石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几百年才能碰上一次，这一次有这么多金髓石放在眼前，还不用拍卖，恰是最好的机会。
咬咬牙，买了！
“我出十万，给我拿十根！”
“给我八根！”
“二十根！”
一会儿功夫，修士们都拿着金髓石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离开时对月生更是百般道谢，那些手头钱不够的修士，也都以道心作证，回去之后一定将灵石送到夏师姐的作坊中。
“一根一万，可真有你的。”夏师姐点了点头，“凤凰阁都没你这么黑的。”
“嘿嘿。”月生一笑，笑中却有别的滋味。
“你不会是要……”夏婵君看月生的眼神都变了，从欣慰，到一丝丝佩服。
刚刚送走了一波客人，转头又来了一波。
梁二白脚步很重，迈着大步子走过来。
“梁二爷！”月生提高嗓门，喊了一句，语气中不掩饰地带着些戏谑。
“你可是要再来占我的场子？这下随便占，随便占！”
听到这话，粱二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想揍扁这小子的臭脸。”他咬牙切齿说道，“哪里的话呀，这不是坏了规矩。”
“那梁二爷这次的意思是……”
“你这金髓石，开个价吧，我全要了。”
月生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还有送上门的大鱼？”月生心中发笑，“正愁上次没捉弄够呢，这下倒是不打自招了。”
“不多不少，一千万灵石。”
“一千万灵石！”梁二白咬牙切齿，心中暗骂：“真是狮子大开口！”
“区区一千万灵石，我买了。”梁二白嚣张地说道，这一下可把那几个修士吓了一跳，就连夏师姐，脚跟也差点没站稳。
“一千万灵石，说拿就拿，什么家庭儿啊！”
话说出口，粱二白心中却在滴血，“虽说一千万灵石对于梁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叫父亲知道了，又要动怒。”咬咬牙，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一千万灵石吗？梁二爷果真豪爽，不过呢。”月生狡黠一笑，“抱歉，不卖了！”
“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啊！”粱二白双眼怒视，血压飙升，双手背在后面，就要发作。
“些金髓石我打算低价卖给矿场，做点好事，就不劳您破费了。”月生笑眯眯地看着他，杀伤力极高！
什么意思？白送给别人都不卖给你！
梁二白冷不丁地一个箭步，抡圆了拳头就要打在月生面门。
“我堂堂梁家二少爷，能受这气！”
闪身上前，却被月生轻松挡下，这段时间打铁，让月生胳膊上的腱子肉愈发明显，反观那梁二白，说不定连锤子都没碰过一下，更不要说打中月生了。
虎子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拦住粱二白。
“老大，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着便将粱二白往回拖，凑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粱二白的眉头突然舒展了，拽了拽衣角，清清嗓子，说：“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属于本爷的东西，自然长不了腿儿。”
“我们走！”粱二白转身，吆喝着一帮劳工回去了。
总算是告一段落。
这几人找来了矿山的总管，要清点一下这块金髓石的大小，顺便几个人分一分。
“月生小兄弟，我们本就是沾了您的光，怎么还能要分这块金髓石呢？”先前那修士抱拳，对月生说，其他的修士也应和着。
“对呀，小兄弟你就将这块石头收好吧，我们有这满满一箩筐也足够发家了！”
见修士们推脱起来，月生只好说道：“诸位方才在矿中照顾小弟薄面，月生当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以后若是有缘再会，在下定当报答。”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去了。
留下十来个矿坑的主管，围着那金髓石左瞧右看，就算在矿坑里混了半辈子，也未曾见过这样巨大的金髓石。一个个看得入迷，目瞪口呆。
“小友真是好运气。”之前那个精瘦老头对着月生竖起大拇指，“我矿山有意收购此石用来炼器门宗门建设，一条八千灵石，请小友考虑一下。”
“一条八千……”
月生思考起来，权衡半天，终于开口：“这块金髓石，我个人拿去三分之一，剩余交给你们收购，可以吗？”
“这般如此，那就说定了。”说罢，老头朝月生伸出了手，月生会心一笑，两双手紧握在一起。
这只干巴巴地手竟然极为有力，月生甚至能感觉到筋脉中的强劲灵气涌动。
月生吃了一惊。
夏师姐看着矿山的工人把两半的金髓石运到板车上推着走，又拍了拍月生：“想不到你还会说些场面话，那些话我可说不出来。”
月生笑了笑，不答应。
心想：“我好歹也是妖国的皇室成员，这种应酬，还不是从小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