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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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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阁鉴定夏师姐的金髓剑,已经达到玄阶下品的水准,而且灵性极高,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两人开心地从凤凰阁出来,夏师姐破天荒地化上了淡妆,玉面红唇,她特地穿上一身自己多年前买下的便服,深色修身的内里,外面宽松地披挂着一件花青色的披肩,腰部不束,显得飘逸;先前杂乱盘着的头发变成了精心整理过的发髻,长发及腰,在身后披散着,两鬓的散发随着轻风一下一下地跳动。

腰间别着一把精美的长剑,又比那些仙子多了些不寻常的英气。

街边来往的修士,不曾记得炼器谷中有这般动人的仙女,仔细看去,发现竟是铁器门的夏婵君,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了;那些炼器门的外门弟子则是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那不是母……夏师姐吗?怎么突然会打扮了?”

“还真是,她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这美色,不输给天衣坊的那些妹妹呀。”

“真是便宜铁器房那帮老粗了,天天能看见这样的美人儿。”

那些修士议论着,却又注意到一旁跟着的犴台月生。

“那是谁?”

“是最近跟着夏师姐的小师弟,好像。”

众人纷纷向月生投去了羡慕的眼光,月生似乎有所察觉,对师姐说:“夏师姐,那些弟子好像都在看你呢。”

“随他们看呗,老娘今天心情好,特地打扮,就是给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们见识一番的。”虽说美丽动人不似平时,可这一开口,月生知道,夏师姐还是那个夏师姐。

夏婵君领着月生,来到了炼器谷中最豪华的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这都是在城中有些家业的人才能来的地方,他们看见这一男一女进了酒楼,那小子却是炼器门的杂役弟子,不禁有些惊异,但更多的是嘲弄。

又是个吃软饭的小子。

好巧不巧,粱二白和他那两个跟班也在这里花天酒地,明明和月生差不多年纪,却是左拥右抱,不时还在陪酒女的身上抓一下,吃个豆腐,一片淫靡的景象。

粱二白抬眼一看,正看见那窗边坐着个仙子,仙子淡妆清雅,身材傲人,看得粱二白这个眼馋。

酒过三巡,脑袋晕涨,身边小伎口中传出温热的湿气,一时间让他淫虫上脑,竟然起身朝着那边仙子那边走去。

“这位仙子。”他从纳戒中找出一张价值一万灵石的兑券,拍在两人桌上。

“能否请您来这边一坐,陪晚辈们过两盏酒?”

话说到一半,下巴却被什么坚硬东西顶住了,梁二白正感觉疑惑,下一秒却被掀翻,向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大胆!”他怒骂一声,正要起身发作,却清醒过来,认出了那两人,正是夏婵君和隋月生。

“原来是你们俩。”

听见这边有些动静,不少宾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看见地上躺着个人,正是近日在炼器谷里有些名气的梁家二少;再看看另一边,是先前那动人的仙子。

“有好戏看了。”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情,这仙子实在有些冲动,竟然惹到了梁家,看来不被那梁二白羞辱一番,是出不去这酒楼了。

这些人自然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剧情发展,美人受辱,要是运气好点,自己向梁二爷说点好话,这英雄救美的主角,竟是我自己!

他们齐刷刷地看过来。

“真是好恶心呐。”夏师姐不禁心中咒骂一声,“好不容易和月生出来喝酒庆祝,却又遇到这个丧门犬。”

粱二白从地上噌地一下站起来,摇摇晃晃,身后两个小伎立刻上来扶住他。

“隋月生!哪都有你!”粱二白神志不清,抓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往月生脑袋上砸。

夏师姐见状,立刻将手中戴着剑鞘的长剑举起,抵住了粱二白的胸口。

“你特么的能不能安分点,非逼我再教训你一顿?”

夏师姐一开口,可惊到了不少看热闹的宾客。

这哪里是仙子,不看长相,活脱脱就是个乡野泼妇!

“这是我家的酒楼!”粱二白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掌柜听见楼上出了乱子,连忙招呼了一群跑堂过来查看情况,上楼一瞧,一个女人正拿着剑抵着自己老板家公子的胸口,掌柜吓得脸色发青。

“掌柜的,你来得正好,把这两个人给我赶走,以后不准再踏进我梁家任何产业半步!”粱二白怒吼,吓得掌柜肝颤。

“去,把那俩人请出去。”

眼见一群壮汉围了上来,夏师姐依旧不肯退让,恨不得一剑砍了这梁二白。

“老娘好心留你一命,你还得寸进尺!”

“哼!留你一命的是我,要不是我吩咐,昌叔早就把你废了!”粱二白叫嚣着,被跑堂的挡在身后。

“二位,请走吧,别逼我叫慎行司。”

“师姐,走吧。”月生揽住她,“别一般见识。”

夏婵君少有地冷静了下来,权衡利弊,最终收起了剑,瞥了梁二白一眼,离开了。

“呵呵。”梁二白笑了一声,心中却仍旧没有消下火来。

“就是因为这两人,我在炼器谷亏了一大笔钱,昌叔也叫人杀了,老爹恨不得要宰了我。”想到今日发生的悲催事,都是跟这两人有关,粱二白更加站不住脚,倒在一众小伎的怀抱中。

梁二白坐在包房里,看着早就醉倒的虎子鹏子,心里更是窝火。

今天虽然占了些便宜,仍旧高兴不起来,看见那隋月生的臭脸就晦气,面前的酒菜也没了滋味。

他随意地扯过一个小伎的头发,拿着酒壶往她嘴里灌了下去,丝毫不在意她怎样求饶。

“总有一天,我要你隋月生对我俯首称臣,要你夏婵君如此这般听我使唤,不,应该是让你没脸见人!”

他心中发狠,一巴掌扇在那可怜女人的精致脸蛋上,后者却是流着泪,大气不敢出。

“真舒服。”

他很享受这种摧残玩物的感觉,想到夏师姐那姣好的面容,也有了一种要将她调教成玩物的念头。

从酒楼出来,夏师姐气得直跺脚,“气死我啦!”她声音中却又带着点委屈,有种小姑娘家的忸怩感觉,月生很不适应。

“行了师姐,大不了我们回去,我也能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化的妆、挑选的衣服啊!都被那小厮搞砸了!”夏师姐语气有些怨意,丝毫不像往日那样的豪爽,脸上微微有些发红。

无奈只能往作坊走去,夏师姐走得很慢,肩膀低沉,垂头丧气;月生好一阵劝说,她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些,甩开步子。

月生顺路买了好些食材,回到作坊里忙活起来。

看着灶台前面月生忙碌的身影,夏师姐叹了口气,手杵着下巴,心中若有所思:“好不容易打扮了一番,一直舍不得用的胭脂也用上了,不就是想给月生挣点面子吗,平日跟着我,免不了被人背地里说些风凉话。”

本来开开心心的事情,因为粱二白的出现而彻底没有指望了。

“希望月生别因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前辈而失望啊。”

天色黑了下来,月生端上饭菜,足足摆了一桌子。

两个人喝酒聊天,月生的酒量被夏师姐带着,也增长了许多,但是几杯烈酒下肚,身体也是火辣辣地烧,脑袋发晕。

“师姐,那十万灵石,你还差多少?”月生冷不丁地问。

夏婵君闻言,先是一顿,停了几息才说道:“差不了多少了,今年过完就足够了。”

“可是。”

夏师姐笑了笑,安静地听着。

“可是我那天给师姐收拾房间的时候,却看见师姐桌子里有一沓兑券,足足有三万多,加上你现在的灵石,怎样也足够十万了吧。”

夏婵君突然神色一变,看着月生。

“那,那都是我之前赚得灵石,不是卖法器所得,所以,所以不算数。”说罢便撩了下发梢,别到耳后。

“可是师姐除了卖法器,还有别的行当赚那么多灵石吗?师姐又不是风尘女子。”

“你,你瞎说什么!”夏婵君像是有些愠怒,高声说道。

“那就是你之前卖法器所得的灵石。”月生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师姐你根本就不会,不会说谎,你每次说谎,都会撩一下头发。”

月生始终低着头。

一阵冷风吹过,在院子中扬起一阵沙子,打着旋。

早已入冬,仙界温润的气候,也难免会变凉,但是酒力让两人身体发烫,根本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

“月生,我……”

“师姐你别说了!”月生突然大声说道,紧接着抄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你要是为了我,迟迟不去参加外门选拔,师弟会更加过意不去!”月生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酒后吐真言吧,他说:“我和师姐相处也快有半年了,师姐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就是,刀子嘴,嗝,豆腐心。”

夏婵君看着满脸通红的月生,双拳紧握,说不出话。

“你若是因为我,误了自己的前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月生突然抬起头来,眼神迷离着,说道:“师姐你今年要是不去参加外门选拔,那就是我月生的责任,我不过是妖界中人,没什么可留恋的……”

夏师姐听得是心惊肉跳。

“你这孩子,别乱讲话啊。”她转头打量四周,院门紧锁,应该没有人听见刚刚月生说得话。

“我是妖族,对,人界几百年前杀了我爹,我娘,我现在还要在人界受苦受累,给爹娘报仇、光复国家也不知道何日能实现,我有的只是时间,无穷无尽的时间。”月生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变成哀嚎。

夏婵君急忙接过话头,说:“月,月生,你会不会恨师姐?”

“恨?”月生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师姐修养不高,平时对你也挺苛刻的,关键出门在人前也不知道注意形象,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夏婵君用筷子拨弄着菜肴,心中忐忑不安,等待着月生答复。

“哪里的话?”月生大声说着,“师姐虽然性格差了些,手脚也毛毛躁躁的,但是人美心善,善解人意;跟师姐相处,心中没有负担,活得很痛快!”

“可是我当初执意要拉你给我帮工,你天赋比我高,留在我这里,对你是个耽误。”

“没有夏师姐的指导,月生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怎么会埋怨师姐呢?”月生开始口齿不清,“为何师姐不是妖族?要是师姐生在犴台国,咱俩一定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有那么多秘密,都想说给师姐听啊。”

说着,月生眼角竟然流出一滴泪来。

“那,那月生,你喜欢师姐吗?”夏婵君问着,心中却是砰砰跳起来,脸上也浮现出藏不住的殷红。

“喜,喜欢……当然,喜欢了。”月生说着,头却向下面栽去,倒在桌上,睡着了。

夏婵君等待着月生的回复,眼眶却早已湿润,抄起一旁的酒壶就猛灌着,脸上也浑浊不堪,泪水混在酒水中,一股脑儿的下肚。

夏婵君痛恨自己的酒量,无论如何也喝不醉。

“我为什么要问那种话!”

她明知道月生天真,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明知道一人一妖,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再不会有交集。可她还是问出来了,问出那个无论是什么答案,都不会有结果的问题。

“我只是他的师姐,他只是我的师弟。”

夏婵君一壶接一壶地喝着,嘴里呜咽,竟然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将自己人生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委屈、艰难一并发泄出来;她想起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父亲,又想起了父亲死后想念父亲的自己,想到了那个纠结的家乡,还有身为杂役弟子的两年摸爬滚打。

她靠着一口气,一口不服输的怒气撑过来。

从来没有人接触过自己柔软的内心,她也习惯了这样,用冰冷的防御将那些试图靠近自己的人驱赶走。

可月生的到来,让她的防御形同虚设。

“月生,师姐舍不得你。”

终于有了醉意,可酒力再凶猛,也猛不过悲伤。

不知道是哭到精疲力尽,还是醉意发作,夏婵君也倒在桌上,逐渐睡去。

她嘴里始终喃喃着一句话:“月生,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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