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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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雨夜。
雨水哗啦啦地从天空倾泻到地面上。
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
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
风声，像是临死之人在呻吟，连带着骤雨一起，拍打着建筑物。
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陷入电气火灾的建筑，依然还在燃烧着。
时不时发出砰砰的爆响。
小哀穿着白大褂撑着伞看着那栋建筑。
她刚刚吃了自己研究出来的试做型解药，暂时从灰原哀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药物带来的血压升高和微微的低烧，让小哀面色有些微红。
轰！！
隔壁的咖啡馆内传来了一声爆炸。
小哀不为所动，按照计划，那应该是老中医用RpG轰开一层和二层之间楼板的动静。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室内用RpG轰楼体...
也不怕把自己轰没了。
咖啡馆内传来的爆炸声倒是没有引起对面正在灭火的消防注意。
这个鬼天气，电闪雷鸣的。
光是大雨的就能盖住很多声音了。
雨越来越大。
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向城市，势不可挡，威力无穷。
植物在挣扎，拼命抓住大地，做最后的努力；动物在雨中飞奔，逃离大雨的侵袭。
雨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地下着，在平地上汇成积水，迅速扩大；在屋檐间架起瀑布，飞流直下。
小哀收起手中的雨伞，这种雨量，打不打伞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同在瀑布之下，雨水瞬间打湿了小哀。
这样的感觉，让小哀再度想起当初的那个雨夜。
那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咚~
小哀身后的巷子之中，传来了一道比较闷沉的撞击声。
就像是哪个无良的住户将垃圾直接从楼上扔了下来那种声音。
小哀从衣服里面拿出那把手枪。
瓦尔特p99。
一种全新上市的手枪，是瓦尔特公司产品的里程碑之作。
由玻璃纤维聚合物材料制成的套筒座质量轻，人机工程好，握持灵巧舒适。
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很好的玩转这把手枪。
而且稳定性高，当下这种极端环境之下，依然可以稳定发挥。
“呵...”
巷子之中。
浑身是血的琴酒从地面上爬起来。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他，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季松寒当时绝对可以秒了他的。
但最后一下，是将其顺着窗户抽了出去。
仿佛是故意留给他生路一样。
这很不对劲。
大雨倾盆而下砸在琴酒的脸上。
那雨水，仿佛无时无刻都在给他大逼兜子一样...
琴酒翻身朝下，艰难地爬了起来。
天很黑，琴酒不知道自己身下的地面已经被血液染红。
然后又被大雨冲的一干二净。
他身上数百道伤口，都在流着血液，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可是流血会在未来十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踉跄地走向小巷的出口。
琴酒感觉，有什么事情在那等着他。
直到，一道红色的光束，穿透雨幕，在他的脑门上投出一个小小的红点。
作为酒厂的杀手，模范员工。
琴酒知道这是什么。
激光指示器。
一般新手练枪的时候会用到，或者是在特定环境下会使用。
沿着激光指示器在雨幕中划出的红色轨道看去。
琴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
“雪莉...”
琴酒似乎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这回，他明白季松寒的用意了。
“你觉得...你摆脱了么？”
琴酒挪动着虚弱的步伐，顶着那道红光向前走去。
“无论在组织也好，还是你未来去了龙国，你都只是个工具而已。”
“人家是看到你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琴酒想要给小哀植入新的梦魇。
从客观角度来说。
小哀要是没有生物医学专家，没有研制出那种药物，没有那个能力研究解药。
谁会帮助她呢？
“人是目的，不是工具。”小哀的声音很小，但在这雨幕之中却很有穿透力。
人是以一种理念和目的而行动的，所以人就不能仅仅满足于把事情做完，人需要在整个过程坚持自己的思考。
“如果人是工具，那么规则，也不会存在。”
人只有以人自身作为目的而建立规则，人类才可能获得一致的持久的相对的获得知识与和平。
否则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与正义，不存在可以被广泛认可的知识体系。
人类的社会也将不复存在。
“龙国有一句成语，君子不器。”
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作用仅仅限于某一方面。
小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在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工具。
有价值，和工具，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么？
在酒厂，她是个有价值的工具，成功了，那是应该的，失败了，那就去死。
但在外面，她是个有价值的人，她所做的一切，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对人类社会有所贡献。
小哀的念头非常的通达。
“......”
琴酒无言以对。
如果是在酒厂内部，有人说这种话，琴酒会觉得对方在说胡话。
但是跳出酒厂，在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这种话，没有任何的问题。
“再也不见，琴酒。”
小哀扣动了扳机。
砰！
9mm的巴拉贝鲁姆手枪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橙色的痕迹。
犹如一道烈阳，驱散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