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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往真相,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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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银玄离开了花馥栀所在的西南角,并不着急回屋。

明月高悬,清辉洒落,把这个庭院照得亮堂堂的。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慢吞吞地走着,走出了院子,拐向一条不长不短的回廊,在廊下望向另一座宫殿。

那宫殿廊檐下挂着几盏精致宫灯,殿内却黑漆漆的一片,在月下静默的矗立着。

这里才是松寿轩的主殿,他母亲馨妃生前住的地方。

松寿轩其实原来也不叫松寿轩,叫兰馨殿,是在他出生后,太医断言他活不过十八,他父皇大手一挥才改了这个吉利的名字。

司银玄这些年一直住在松寿轩的偏殿里,这个主殿他从未踏足过。

一则“母亲”二字对他而言过于陌生,二则此处被他父皇下令,外人不得接近。

司银玄虽不在“外人”之列,可他也体恤他父皇对他母妃的哀思之情,因此自觉避让。

而此时此刻,他站在这里,望着这座宫殿,心中思绪万千,昔日里栗公公那些话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殿下,您是不知道,馨妃娘娘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一个女子。当年还是沈妃的皇后娘娘怀孕无聊,邀她进宫说说话,碰巧见了皇上。皇上对其一见钟情,当场就封了她为‘馨妃’,赐兰馨殿,之后便是荣宠不衰。”

“这兰馨殿可是除了皇后的坤宁宫外,离皇上的乾清宫最近的宫殿了,足见圣上恩宠之甚。”

“可惜老天不开眼啊,娘娘她红颜薄命,在她死后,陛下三月都不曾踏入后宫一步,之后更是时时独自流连于馨妃娘娘的寝殿,睹物思人呐!”

以前司银玄每每想到他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只觉得遗憾,他生,她死,像是某种不可违抗的宿命。

如今他知晓这背后藏着他人的歹毒祸心,司银玄开始冷静下来思考:一个宠冠六宫的妃子,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她孕期时下毒?一个注定活不过十八岁的病弱皇子,又是怎么惹到了旁人,非要让他提前死在这个冬天?

又有另一些声音在脑中盘桓。

“皇后娘娘和馨妃娘娘一母同胞,姐妹情深,当年馨妃娘娘怀着您的时候,一不小心惊了胎,都是皇后亲手侍奉汤药的。”

“说起来陛下对馨妃娘娘的情意可谓感人肺腑!娘娘仙逝,殿下嗷嗷待哺,陛下直接力排众议将沈妃娘娘立为皇后,就是为了给您找个靠山,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您!”

“这些年,皇后娘娘待殿下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亲。老奴还记得,殿下四岁时高烧不退,皇后娘娘为了照顾您,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呢……”

寒意悄然爬上脊背,司银玄不想把人心想得那么坏。他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座宫殿,拢了拢狐裘,踏着月色回到了自己的偏殿里。

不要着急,司银玄告诉自己,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找出真相。

翌日,司银玄尚在睡梦中,栗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寝殿。

昨夜司银玄那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着实把这个老太监吓得不轻,他一夜辗转,忧心忡忡,直到此时站在床边,轻轻掀开帘子往里一看,那沉睡的少年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看着再健康不过,他这才放下了心。

司银玄睡到一定时候悠悠转醒,醒来发觉栗公公一脸慈爱地坐在床边矮凳上,心里先是一暖,而后又漫上一层酸涩:“栗公公,你年纪大了,以后别来守着我了,我没事的。”

“殿下,您操心老奴干嘛?您好了老奴就好了。”栗公公自己没睡好,声音里有明显的疲倦,语调中却透着轻快。

司银玄沉沉地“嗯”了一声。

栗公公拿起外袍打算伺候着司银玄穿上,却被他叫住:“我要披道袍,穿十方鞋,盘道髻。”

栗公公拿着那件金丝滚边月牙白绣花袍子愣住了。

“再把我这寝殿也布置成道馆模样,什么桃木剑,香炉,太上老君画像,该摆上的都摆上。”

栗公公听他这么说,渐渐回过味儿来了:“殿下您这是要拿修道做文章?”

昨日借着这个由头,他把两位太医拦在了院外,如今看来,司银玄还有其他打算。

司银玄眼底冰凉一片:“若是我因为醉心修道而不再喝太医院开得药,却又活过了这个冬天,不知道会不会戳到某些人的心窝子肺管子。”

“以静制动,引蛇出洞,确实是个妙招。”栗公公肯定地点点头。

“另外,松寿轩内多半有别人的耳目,栗公公你需要留意一下。”司银玄又谨慎地叮嘱道。

栗公公再度颔首,面色跟着凝重起来。

按照宫制,松寿轩内有六名宫女,四名太监。能接触到司银玄的无外乎明杏、明桃、谭春和他四人。而栗公公信任谭春,因此他把目光都落到了明杏和明桃身上。

“你以后多留意明杏和明桃。”

谭春是个机灵的小太监,一听栗公公这么说,立马郑重地应下:“干爹,您放心!”

松寿轩内祭台又架起来了,所有宫女和太监都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司银玄一身宽袍大袖的道士装扮,每日花两刻钟坐在蒲团上,名曰“坐忘”。

那两个老道士玄乎其玄地解释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同,此谓坐忘。九殿下是有大慧根的,问道心诚,定能得道!”

袁春华和李秀堂再一次来松寿轩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二位太医咳咳咳、请回吧。”司银玄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虚弱着嗓音开口,“本宫咳咳、现在能吃能睡咳咳咳……能跑能跳,不劳二位费心了咳咳咳……”

司银玄没封王,还是皇子,遂自称“本宫”。

袁春华和李秀堂看他说这两句话,咳得身子身子都躬下去了,不动声色对望一眼,彼此都觉得荒唐得有些可笑。

栗公公恰逢其时地出现在他们身侧,笑呵呵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摆明了送客的架势,这二人明白,这个脉他们是把不了了。

“臣告退。”二人识趣离开,却不知自己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等司银玄回到寝殿换了身衣服后,栗公公进了门,俯身在他耳边:“殿下,袁春华又去了坤宁宫。”

“姨母前几日就知道我不看大夫不吃药,按道理来说早该亲自来劝我了,但如今过了这么久,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两个太医来看情况……”司银玄说到这里勾起了唇角,眼中却没有丁点笑意。

“殿下您……怀疑皇后?”栗公公是看着司银玄长大的,对他了如指掌,看他表情立刻猜到他的心思。

司银玄没有否认,只问他:“若我母妃当年未死,又诞下皇子,她有机会做皇后吗?”

“有。”栗公公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当时后宫中就馨妃和淑妃二人是皇上赐了封号的,连皇后娘娘也只是以姓氏封妃。”

司银玄当即抓住了话里的关键:“也就是说,若没有我母妃,淑妃娘娘其实比我姨母更有可能成为皇后?”

“是。淑妃娘娘母家比沈家更强盛,且淑妃本人也比其他后妃更得盛宠,再加上她生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若不是有了馨妃娘娘这个变故,皇后之位多半是她的。”

“沈家……”司银玄屈指一下又一下规律地点着桌面,沉默许久,方才意味深长开口,“为什么这么多年,沈家人都不来看我呢?我的外祖母、外祖父,就当我这个外孙死了一样,难道我母妃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栗公公一怔,他先前倒是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千头万绪,扑朔迷离,司银玄抬手挥了挥:“栗公公,你去休息吧,先别想那么多,好好过个年。”

等到殿内只剩下司银玄一个人时,他走到案几后坐下,挑了一支犀角狼毫蘸了墨,在空白的金粟纸上依次写下:皇后,馨妃,淑妃,坤宁宫,太医院,松寿轩,沈家。

“沈家”二字上被他额外画了一个浓黑的墨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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