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夫妻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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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伟查找与桂花死亡有关的物品时，
打开望气术技能，
才发现当初在树林外面，
看见的那股红色怨气，
是由多个地方飘出的丝丝怨气，
汇集到茅草屋，
这才形成直冲云霄的气势。
吕小伟震惊之余，
旁边的陈知县看着这位吕大人站着发呆，
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前去叫一下吧，
万一打扰人家的顿悟之类，
那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不叫，
让人家发现，
自己看到了人家的窘态，
那也落不下个好啊。
思来想去，
陈知县只得拿出官场万金油，
那就是永远跟着领导走，
既然领导在发呆，
那咱们也发呆，
总没有错吧？
想到这里，
陈知县开始低头研究脚下的草丛，
这些草到底是什么品种呢？
等到吕小伟回过神，
转头看见陈知县的模样，
瞬间明白了陈知县的心思，
没工夫搭理这位正在官场自保的油滑官员，
开门见山道：
“陈知县，召集所有衙役，
拿着这几把铁锹，随我来！”
陈知县眼见吕小伟语气坚决，
知道肯定有重要事情，
不敢怠慢，
对着后边跟随的衙役说道：
“赶紧召集大家，按照吕大人的指示行事。”
吕小伟使用望气术，
就近走到一处飘出丝丝红烟怨气的地方，
对着身后跟随的衙役，
突出一个字：“挖！”
至于挖多深，挖什么，
吕小伟一概没解释，
因为吕小伟也不知道，
能挖出来什么，
吕小伟心中有一个猜想，
如果这个猜想真的验证了，
那。。。
可以算得上骇人听闻了。
吕小伟不敢想下去，
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开挖的衙役。
这帮衙役平时偷奸耍滑，
但是今天看到陈知县点头哈腰的模样，
知道这位吕大人肯定来头不小，
如果能得到一句赞扬，
那不是一步登天了？
所以这些衙役个个争先恐后，
对着吕小伟指着的地方，
甩开膀子，
热火朝天的挖起来。
陈知县想问问到底挖什么？
但看着紧缩眉头的吕小伟，
这句话还是从嗓子眼压了下去，
官场第一要素，
不该问的别问，
万一问出点什么，
不是自讨苦吃？
仅仅挖下去了不到六尺，
就听见坑里面的衙役传上来一声惊呼：
“妈呀，有鬼啊！”
吕小伟目前的眼力非比寻常，
刚才一直盯着坑里面看，
就在衙役高喊的时候，
吕小伟的心却在一点点的下沉，
猜想居然变成了真的！
这个冒出丝丝红色怨气的地方，
埋藏的并不是杀人凶器之类的东西，
而是一具已经腐烂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没有棺材、没有破席、甚至衣服的破烂不堪的尸体！
吕小伟抬头看向周围，
最少还发现了十多处冒着红色怨气的地方，
不禁在心底骂了一句：“艹！”
旁边的陈知县，
追问土坑底下的衙役：
“别乱喊，哪里有鬼？
到底挖出来了什么？”
“启禀大人，
挖出来一具腐烂的尸体，
刚才一铁锹下去，
不小心把人头带出来了，
这才吓了一跳！大人恕罪！”
陈知县闻言，
从刚开始的满脸疑惑，
直接变成了一脸震惊，
真的挖出来东西了？！
而且看起来还是人命官司，
这位吕大人太神了吧？
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发现了被人杀害的诸五，
这算是偶然遇见，
勉强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后来的找凶器，
和现在的指定地方挖出尸体，
这简直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完全无法解释啊，
如果不是看了他御史大人的腰牌，
我这会都想直接抓人了！
除了凶手，
谁能这么清楚的知道凶器和尸体？
这位吕大人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
吕大人。。。。吕大人？
吕大人！吕小伟！
陈知县这才反应过来，
看见腰牌的时候，
因为上面写的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陈知县还以为是哪位路过的御史，
也就没放在心上，
眼见吕小伟一系列的破案操作，
陈知县终于想起来，
这两年来的邸报上，
被人传说为“官场鬼见愁”的湖广巡按吕小伟，
什么时间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了？
直接从七品巡按到正四品的御史，
破案的好处这么大吗？
陈知县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吕小伟，
心中却在打鼓，
因为这位吕大人除了破案，
另一个外号实在太吓人，
被他砍头、罢免、抄家、雷劈的官员，
上至正三品的指挥使，
下到将近六位知县，
其余被牵连的佐贰官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三司因为被翻案，
也是外贬不少原有大好前途的京官！
这位吕大人可是瘟神啊，
偏偏怎么在古县辖内，
居然让这位大爷发现了命案，
看来这次，
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不知道去庙上多上几炷香，
能保佑自己渡过此劫吗？
陈知县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胡思乱想，
吕小伟的心情确是非常沉重，
等到一众衙役将挖出的尸体抬出土坑的时候，
吕小伟凑近一看，
这具尸体已经腐败的看不出模样，
叫来仵作继续验尸，
仵作为难的上前一番检查，
然后回禀吕小伟：
“启禀大人，
根据家传所学，
我判断这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尸体，
没有外伤，死因不明。”
基本和吕小伟的观察一致，
所以吕小伟并没有打断仵作的话，
只是等了半天，
再没有听见仵作的报告，
吕小伟疑惑的问道：“继续说啊。”
仵作低头道：“启禀大人，说完了。”
吕小伟差点上去就是一脚，
但是自己这位四品官员，
直接上手打这一个不入流的小吏，
确是有辱斯文，
但是对于仵作，
检验了半天，
就给出这么一句横磨两可得结论，
那还破什么案？
年轻女性，没有外伤，死因不明！
看见吕小伟大怒的样子，
陈知县赶忙上前打圆场，
一个跨步，
不动声色的站到吕小伟面前，
更好隔开了吕小伟和仵作，
抱拳行礼道：
“启禀大人，
本县仵作已经家传近百年，
技艺确实非凡，
近十年更是协助本官破获多起疑难案件，
今天能够从这具腐败不堪的尸体上，
看出是年轻女子，
已然不易，
还请大人恕罪。”
吕小伟听见协助破获多起案件，
这才放弃了暴打这个仵作的念头，
但还是忍不住教训道：
“家传百年的手艺，
只知墨守成规，
不知与时俱进，
闪开，本官来让你们看看，
一具尸体还能告诉我们什么线索！”
说完，吕小伟拿出自己制作的简易防毒面具，
一个特制的眼镜，和一个带滤毒罐的防毒口罩，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
吕小伟自顾自的佩戴上，
然后又带上自己制作的皮手套，
这才蹲在尸体旁边，
开始了检验，
而旁边的仵作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吕小伟的这些装备，
吕小伟看在这个仵作也算是颇有功绩，
开口讲解道：“这些东西，可以隔绝尸体发出的各类气味细菌，也就是你们所为的尸毒，制作也并不难，材料也是常见，以后你验尸自己准备一套。”
随后用手摸在实体的盆骨，
对着仵作说道：“你判断这是一具女尸，是
根据尸体盆骨的形状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尤其是仵作，
更是震惊：
“自己家几代人摸索出来的经验，
这位大人居然也知道？”
吕小伟没有过多解释，
指着尸体的牙齿道：
“你判断年龄，
应该是根据牙齿的磨损情况判断，
这是一具年轻女尸，
可是你不知道，
年轻这个范围太大了，
十几岁叫年轻，
二十几岁也是年轻，
三十岁也算年轻，
这样验尸，
对于破案又有多大帮助？
看在你工作勤勉，
帮助县衙破获多起案件的份上，
今天我教给你简单一招，
你看这具尸体的牙齿，
齿尖磨平，咬合面中央出现凹陷，
这明显的就是二十四岁左右的牙齿情况，
误差上下不会超过三岁！”
惊呆了有没有？
四品御史啊，
居然对验尸如此熟悉，
你该不会祖上也是仵作吧？
吕小伟了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
而是继续讲道：
“如果是齿尖顶和边缘有轻微磨耗，
那大概就是19岁左右，
如果齿尖大部分磨平，
大概年龄就是30岁左右，
你看这里，如果这个位置有3个齿尖齿质点暴露，
或者两个齿尖齿质点扩大成片，
那么大概年龄就是38岁左右，记住了吗？”
看着点头如捣蒜的仵作，
吕小伟继续分析：
“这具尸体掩埋底下五尺左右，
并没有棺材隔绝空气，
如今又初春天气，
目前尸体腐烂，
面目全非，
已经软烂一摊，
但是还没变成白骨化，
因此可以大致判断，
这具尸体应该死亡在一年左右！”
说完，吕小伟没理会呆立当场的众人，
远离尸体后，
摘下手套，吩咐衙役端来仵作的醋水，
洗过手后，再摘下口罩和眼镜，
让衙役找个袋子装上，
准备拿回来消毒。
转过头来，
看着那个仵作还在奋笔疾书，
而陈知县还在低头思索，
知道自己的这些知识，
肯定是超出他们的想象，
继而抬头，
看向远处那些飘出丝丝怨气的地方，
心情确是低沉至极。
“陈知县，别愣着了，
留两个衙役在这里守着，
派出去一个衙役，
回县城找点牛车之类运输工具，
再派个衙役，拿上石灰粉，
跟我四处走走，
还有好几个地方要挖呢。”
“啊？”陈知县刚从沉思中被惊醒，
听了吕小伟的话，
又是一愣，
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地上的尸体，
满脸哭容道：
“吕大人，
还有好几处地方要挖？
难道。。。。”
吕小伟叹了口气，
“别问了，
挖出来就知道了，走吧。”
说完，扭头就走，
陈知县赶紧紧随其后，
而一众衙役带着铁锹，
紧跟吕小伟，
接下来的时间，
众人忙的四脚朝天，
吕小伟不时的指向一个地方，
让衙役拿石灰粉画出一个圆圈，
然后走向另一个地方，
随着画的石灰圈越来越多，
陈知县已经双腿发软，
瘫坐在一棵树下，
到了最后一清算，
整整画了17个石灰圈！
也就是说，
如果这些石灰圈中都是尸体的话，
加上刚刚挖出来的尸体，
这个茅草屋附近，
整整埋了十八个人！
有可能是十八个冤死之人，
这还没算那个诸五，
还有到底是不是自杀的诸五妻子！
这样算起来，
整数二十条人命！
陈知县已经麻木了，
跌坐在地上，
双眼空洞无神，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
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昏庸无能的评价是跑不了了。
自己肯定乌纱难保，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赶紧要向恩师、同年好友写信了，
先保住命要紧，
就算是罢官，
也还有起复之日，
如果加上流放，
自己家族可能都要被连累。
画了这些白灰圈后，
吕小伟的心中也是痛心不已，
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直到一个划定的石灰圈，
又挖出一具尸体的惊呼声传来，
终于验证了吕小伟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猜测，
那就是飘出红色怨气的，
都是一具具被害人的尸体！
如此大规模的命案，
除了当初梁村的杀良冒功案外，
吕小伟还是第一次遇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具具尸体被挖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吓得胆战心寒，
在这个荒郊野外，
面对如此多的尸体，
饶是这帮见惯死尸的衙役，
也是头冒冷汗、背后发凉。
最忙的就是仵作了，
满头大汗的一具具检验，
这些尸体一看就是不同时间埋葬的，
既有呈现巨人观的绿色尸体，
还有已经只剩下白骨的骷髅，
还有几个已经软烂一摊，
仵作见识了吕小伟的验尸手段，
知道这位爷可是行家，
如此多的验尸，
自己也是头一次，
心中想着看看能否继续跟着吕小伟，
学个一招半式的传给子孙，
这可是一般人不会传授的秘技啊。
一直忙到天黑，
吕小伟唯恐光线不明，
验尸的时候漏掉关键线索，
叫停了验尸工作。
把仵作召过来，
询问初步验尸的情况，
只见仵作诚惶诚恐的回答：
“启禀大人，
小人才疏学浅，
也没有大人的神术，
所以详细情况还有待查验，
但是有一点，
小人可以确定，
所有的尸体，
都是年轻女性！”
“什么？你敢确定？”
“大人，我发誓，
绝对都是年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