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凤穿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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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急于见到皇上固宠，曹贵人也很是忠心。一番更衣梳妆后，曹贵人在华妃的满目期待中回启祥宫抱了温宜，便赶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那如墨般的发髻间却簪了一支华妃向来喜欢的凤穿芍药的步摇。

皇后见了温宜倒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担忧着温宜公主中暑气，叫人给曹贵人母女赐了座。

曹贵人今日身着一件雪青色内绣丁香花纹的轻纱衬袍，那墨般的发上只用了青莲色的珠花点缀，越发显得她面容白皙素净。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貌美。

只是此时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怀抱着温宜轻哄，不同于陵容三人身上年轻女子所特有的美好娇柔，曹贵人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慈和与宁静。

这是一种只有做过母亲的人，由岁月经历中才能沉淀下来的独特气质，也正是眉庄三人所欠缺的。

宜修笑着打量曹贵人怀里的温宜公主。

只是目光在触及到曹贵人鬓边那支凤穿芍药的步摇时笑容尽失，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了几分。

真真是倒人胃口！

想必曹贵人今日定是有备而来了。

想到这，宜修的神色登时淡了下去，静静坐着等着看曹贵人的表演。

屋里多了个咿咿呀呀的孩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眉庄看了心生羡慕。

看皇上如此爱怜地看着温宜，轻声哄着，若是自己也有个孩子傍身就好了…

眉庄这边在想着孩子的事，甄嬛和陵容却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均看到了警惕之色。

瞧这曹贵人进来后，皇上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被引了去，一直聚集在曹贵人母女身上。

此人真是不可低估。

皇上慈爱地抱着温宜，“公主好像轻了些。”

曹贵人温声答着:“天气炎热，公主胃口不佳，难免清减了。”

皇上也感慨今年天气着实太热，便跟皇后提议要去圆明园避暑。

宜修柔声问着皇上：“去倒简单，只是不知皇上要带哪些妃嫔同去啊？”

皇上怀抱温宜，只稍加思索随后看着陵容三人道：“她们三个自不必说，那些个皇子公主的生母也一同跟着，再叫上敬嫔吧。”

皇后想起身子弱的端妃，又跟皇上提了端妃同去。

随即言语带了些试探，“皇上，不如留华妃照看宫中剩下的妃嫔吧。”

此话一出，陵容三人暗自交换了眼色。

曹琴默却默不作声地拔下了发间的金步摇，逗着温宜玩，皇上很快就注意到了。

“这个步摇是朕赐给华妃的吧？”皇上眯着眼睛指着那步摇道。

皇上记这些记性倒好，众人不由齐齐腹诽。

“皇上好记性，华妃娘娘每次戴着这支步摇逗温宜，温宜都会笑，所以华妃便赐予臣妾了。”

曹琴默对着皇上状似无意地提着。

皇上当即爽快开口：“华妃也去。”

皇后纵是不愿，也只能应是了。

屋内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终是在曹贵人的到来下，慢慢散去了。

此时的和乐倒像是专属于皇上与曹贵人和温宜公主之间的天伦之乐，皇后和沈贵人、莞贵人，柔常在三人倒是插不进去了。

……

夜里，皇上有些想念陵容了，便翻了陵容的牌子。

来时，皇上没有让人通报。

屋子里没有熏香，但还是有着馨香素雅的气息，闻起来有些微清凉，很是舒心。

走近时，陵容正在小声地哼着歌，皇上一时间不由怔住了，任由思绪回到了从前王府里的时日。

从前…

纯元也是喜欢在无人时哼些小调，总是闲适悠然的模样。

“在唱什么呢，这般高兴。”

陵容一惊，随后很快上前挽住了皇上，绽出了一朵笑花，“皇上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臣妾失仪了。”

“看你自在着，不忍打扰。你这寝殿里，朕每次来都是清淡好闻的香味儿，朕看你今晚也没有熏香，是哪里来的气息？”皇上很是好奇。

陵容给皇上端来了安神的菊花茶，然后便挨着他坐下了。

“是臣妾最近新研制的花露，天气热了不宜燃香，臣妾便提制了鲜花汁子，做成了花露。一些小玩意儿罢了，皇上这也要好奇。”

陵容说完靠在皇上肩头，伸出素手为他揉着太阳穴，胤禛舒适得眯起了眼。

“你这花露倒是新鲜，闻着还有些清凉，这热天里闻着也清爽。”

陵容娇笑着，为皇上解惑，“臣妾知道皇上批了一天折子肯定累了，这纯露里放了薄荷，因而闻起来清新醒神，很是解乏呢。”

皇上睁眼看向陵容，“你着这浅荷色的寝衣，清新脱俗。直让朕想起那池塘上碧波荡漾的涟漪来，宁静又美好。没想到朕的柔常在着绿衣倒是温柔美丽得很。”

陵容心里有些意外，如今皇上也会拿话哄自己了。

胤禛只见陵容一脸娇羞受宠若惊地望着自己，小鹿般的眼眸里澄澈干净，在烛火的摇曳下越显晶亮。

在皇上看来，柔常在对他是满眼倾慕，如此又怎能不好好怜爱呢？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