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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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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长卿!”

睡梦中的小男孩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睛好似蒙了层薄纱,模糊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但又犹如探索般寻找现实的存在。

“我做梦了吗?”

刚从沉睡中惊醒的小长卿,回味着梦中的余味,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这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梦…….

……

……

……

看着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的好玩伴,徐长卿咧嘴笑道;“小吴,你们散学了?”

“是啊,正心思今天怎么没看到你趴窗户,原来是躲在这睡大觉啊。”

以前的小长卿经常躲在这棵蔽日干云的老槐树下小憩,让他睡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可不知今儿是怎么着,让他睡得头昏脑涨,眼角流泪,连精神都有些低迷。

每日刻苦求学的长卿,今日却“逃课”了。

“可能是做了个噩梦吧……”

徐长卿这么想。

今年已经十二岁的小长卿,时光伴随着每天打鱼偷师的日子里飞快又安稳地度过。

相对于以前稚嫩青涩的小脸,如今倒是越发清秀。

虽然依旧身着粗布麻衣,但在私塾李先生每日地“谆谆教导”下,配上白皙的小脸倒是有些“温文儒雅”的感觉。

......

徐长卿很喜欢听李先生讲课。

小吴给李先生起了个外号叫做“鬼见愁”。

平日里,不苟言笑,疾言厉色,要是谁没有完成好课下作业,不光挨骂,还打手板哩!

每次李先生布下作业,徐长卿也会回家自己去做。

虽然他知道其实并没人给他布置作业,也没人给他检查学习近况,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正因为每天任务繁忙,爬树的时间倒是少了很多。

……

……

……

今天的长卿“迟到”了。

昨晚课题写到很晚,导致起床摸鱼的时间延后很多,一身“风尘仆仆”手里还提着鱼笼地来到窗前,正好赶上李先生在提问:

——

“尔等之梦为何?尔等于斯读书,欲图何得?”

只见被提问者蠕动的瘦小的身躯,像是一条长虫似的站了起来:

“俺爹逼俺的,他拿着扫帚追着打俺说不读书娶不到媳妇,只能干一辈子农活,俺不想以后娶不到媳妇… 呜呜……”。小吴哭唧唧道

顿时整个私塾哄堂大笑。

就连躲在窗边的徐长卿也忍不住偷乐,李先生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正要发作,却手指一方道“你来回答”。

诸位同窗眼睛顺着先生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躲在窗户外有个脸上写满惊愕的小男孩。

徐长卿心里暗道不好。

在过去的两年里从未被先生提问,虽被多次注意到,先生也未多说什么,却每次都让他担惊受怕,生怕不让再来偷听。

即便如此,他还是厚着脸皮抱着侥幸心理再来。

徐长卿平复心情,深呼一口气道:

“先生曾言及外界,其广袤无际,百般奇景令吾欲读书愈发炽热,渴望领略那外界的奇迹。吾欲为修士,游历天地,攀登高山,探寻深渊,亲睹苍山与浩瀚之海,追求观赏自然之妙。”

……

…….

整个私塾很安静,李先生默言,只有小吴在那小声嘀咕“说啥呢,啥意思啊?”

李先生就这么望着窗外的少年,少年也炯炯的看着李先生,眼神清澈明亮。

先生没作任何评价,只是翻看手中的“道经”继续授课,仿佛从未听到过徐长卿的回答般.

直到布置完课题临放学前,指向窗外道:

“明日你进来听课。”

……

……

……

激动的小长卿,基本一夜未眠,次日早早地来到私塾,等待着先生的到来……

与他人不同,徐长卿的快乐学习时光是站着的。

对没错,他没有座位,其他学生都是盘腿而坐,直挺挺的长卿略显突兀。

但从未影响到他求学的心情,偶尔跟先生对答,偶尔扶墙写字,时而摇头晃脑阅读经文。总之像是个顽皮学生被先生罚站一般,气氛却还算是书香四溢。

……

……

……

时光又是飞快。

春去秋来,整个村子里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因为到了收获的季节,各家各户又热闹又忙碌,正因父母忙前忙后才给这帮小孩崽子们偷了闲,在村头汇聚到一起。

每逢年秋,各行各业的大小商人们都会络绎不绝来往在每个村庄城镇中,总会带给村里一些没见过的玩意儿。

大人们尚对新鲜事物好奇尙异,更不论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们了,看得他们眼里泛光,口水直流。

有的哀求父母掏钱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还有你一文钱我一文钱“拼团”购买的,更有甚者,在摊位逛一天,只看不买的……

咳咳 其实这个甚者唯有一人也……

“不是,小娃子,你都看一下午了,你是买还是不买啊?”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对于徐长卿来说,他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书本,种类倒是众多,琳琅满目,只因囊中羞涩,故而需要多斟酌斟酌。

“哎,小娃子我看你纠结这么久,老叟便给你看看我这里的镇摊之宝”。

一本名为“吐纳术”的黄皮旧书便出现在徐长卿眼中。

“这本吐纳术,是我多年前重金从一名为“妄语道人”手里淘来的,此乃货真价实的道教书籍,我今日是看小娃子你真心求学,才给你看的”。

“妄语道人?”徐长卿一懵。

心想哪有正经人会给自己起这么个道号。

小长卿虽年纪尚幼,没见过什么世面,却还算沉稳冷静,虽说还心存怀疑,在好奇驱使下,还是想接过来翻看翻看。

“哎,哎,哎,此书不买不可阅”。

“啊,这…… 那多少钱…?”

“小娃子,老叟跟你讲实在的,你可知为何此书在老叟这多年未出手?但今日又展示?老叟是觉得小娃子你我颇有眼缘,你如此真心求学,老叟我又如此真心坑…咳…可…可怜你,正所谓正经商人不讲钱,只讲“元”,一万八千元~~”

“多…多少?”

“行不更钱,坐不改价,十八两银子,老叟“妄语道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混迹商贾四十余年,童叟无欺!”

徐长卿:“……”合着妄语道人是你自己。

“小友!留步!价格好商量!”

转头就走的徐长卿,听到后面老叟的呦呵并没有打算留步。

“一两银子!”

“成交!”

……

……

……

美滋滋的捧着怀里的黄皮旧书,快步回家。

虽说一两银子,对于小长卿来说也是极其肉痛,需要好几个月的积攒。

而且这个老叟颇有江湖骗子的意思,但观此书陈旧确实有些年头,也是猎奇心重才会买回来。但旋即这种心痛就被买到新书的快乐所镇压,迫不及待的想要阅读。

“这小娃子”。

老叟似是笑了笑,旋即又开始大声呦呵起来:

“快来看看喽,奇卷异书,比比皆有,童叟无欺~~”

……

……

……

回到家点燃油灯,徐长卿便翻开了这本名为“吐纳术”的书卷。

开篇便有七个大字映入眼帘:吸、吹、呼、唏、呵、嘘、呬。

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纳气一者,谓吸也;吐气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呬,皆出气也,此为“吐纳”!

“吐纳”可治病,去热,驱寒,补充气血,延年益寿,亦可吸纳天地之“灵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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