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濒临破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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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进去时，全场抬头，气氛一瞬间凝滞到了顶峰，波特公爵神色间已经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时刻，他是波特家族的公爵，不再是等候在病房外的雌性。
他只是微微抬手，对面的雌性立马腾出位置，而克里斯汀则是带着瑞尔坐到了对面。幸而波特家族的的医院都是豪华精装版本，所以病房门外的真皮沙发座位也特别有格调，否则空气中会让双方都产生一种火拼的气势。
萨勒月平静的看着这一场对峙，他同安格斯站在座椅后面，前面是波特公爵，而对面座位上则是克里斯汀，瑞尔也站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一些雷曼家族子弟。而这边，他们的身后，也都是波特家族的嫡系子弟。
气氛很冷，甚至双方的眼神交流都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双方谁也没说话，似乎谁先开口就会落了下风似的。
萨勒月知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总有一位会先行开口。
克里斯汀今日依旧是他的雪白色西装，全身雪白的搭配再加上他那冷淡的眸子和银发，都给虫一种冷厉的错觉，唯独萨勒月，他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一种凄凉的决绝。他与克里斯汀，只有一次见面，印象较深的还是对方的容貌和心计。
克里斯汀说，“阁下，您是长辈，有些不可细说的内情，我想我们不必讨论这个，毕竟仔细追究，这对于波特家族和雷曼家族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关于此事，从前是我雌爷做主，自我继位以来也事务繁忙而无暇顾及，但究其根本，阁下与我叔叔这件事，掺杂到的是两个家族之间许多交流，所以，此次我来，是希望此事得到一个良好的解决。”
波特公爵没有说话，安格斯则是替他开口，“那么，雷曼公爵的意思是？”
克里斯汀抬眸，目光对上安格斯，视线一转又对上波特公爵，“我希望，阁下能够和我叔叔离婚，叔叔必须回到雷曼家族。”
“这不可能！”波特公爵声音一下子冷起来，听到这句话，他甚至语气中都带了颤抖，但脸色却忽然变得狠厉，似乎是有虫在抢夺他最珍贵的东西，“克里斯汀，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克里斯汀继续，“阁下，这不是挑衅，这是恳求，我以克里斯汀而不是雷曼公爵的身份恳求你——放过他。”
波特公爵冷着脸，“你要我放过他？克里斯汀，你究竟是站在什么角度上说出这句话的？我与他结婚50年，那个时候，你还未出生吧……”
克里斯汀皱眉，“阁下，难道非要弄出个生离死别才能把这纠缠罢休吗？如果你当真如此有情，又怎么眼睁睁与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说完这句话，沉默片刻后又继续，“我记得多年前，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我，瑞尔，安格斯，伊桑，我们还在一起上学，一起玩乐。那个时候，叔叔很温柔，您与他之间，也算得上相敬如宾、恩爱伴侣，可是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变了，他后来很不快乐。我想，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难道不是您吗？”
他说完这句话，安格斯和波特公爵还未曾开口，萨勒月身后传出一声冷哼，那是一位长辈，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卸磨杀驴吗？当年是雷曼家族遭遇经济危机主动将你叔叔送进波特家族，此后因为雷曼阁下的关系，哪次雷曼家族出事没有我们波特家族的经济支持，公爵更是在生意往来上多次让利与你们。现在你是什么态度？你上位就把你爷爷拿到的好处忘得一干二净吗？！你现在是在讲什么鬼话？！他不快乐？整个星际上不快乐多了去了。你居然把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说出来也当做谈判的筹码吗？”
“闭嘴。”波特公爵皱着眉开口，但对上克里斯汀的脸色已经平静如水，只是眼眶的湿润暴露了他的动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没改变他的心思，“我不会放他走的，想要离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当年你爷爷与我也是讨论过甚至还签了合同的，为了把他留下来，波特家族可是花了大代价，现在让他走，亏大了。”
萨勒月结合自己的一些猜测调查，大概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年那位雷曼阁下是因为家族危机被送到波特家族做生育工具的，双方甚至还签了合同，不过当年的雄性刚开始还能忍受，直到自己的心上虫来寻找自己而私奔未果后被囚禁在波特家族便越发难以接受，于是在这个时刻求助于自己的家族，但利益纠葛颇大的雷曼公爵权衡利弊之下选择拒绝，从此雄性性情大变与现在的波特公爵彼此消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克里斯汀听到这句话，表情明显冷了一下，平静的视线对过去，“原来你也没那么喜欢叔叔，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说完这句，瑞尔从身后雌虫的手里接过手提袋，里面的一沓文件递过去，克里斯汀接过拿在手里，“阁下，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安格斯眼神示意，立马有位小辈上前拿过文件，然后递给了波特公爵。
“这是雷曼家族得到的所有经济支持账单，不过我记得当年结婚时双方签约合同是以20年期限，并且迎娶了波特家族嫡系子弟达20位，这完全符合条约上的内容。而且，这个合同它在30年前就已经结束，后来，是您单方面将我叔叔囚禁留了下来，而我的爷爷——前任公爵，因为波特家族给予的各种利益而漠视了这件事。这些账单流水，皆是条约结束后而产生的利益纠葛。”
萨勒月看过律法，买卖交易雄性违法，不过在这拥有亲属关系和强权者眼里，这只是交易，而不是买卖。而他，不就是被索亚家族卖给了波特家族吗？
这是雷曼家族与波特家族的交锋，萨勒月站在安格斯身后，他全场都置身事外，只是目光微微侧过去，那是病房的方向。
他向来富有同情心。贵族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困住了那位阁下的一生，将来也许也会困住他的一生。
波特公爵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克里斯汀非常平静，“雷曼家族愿意赔偿这笔资金从而结束这笔交易，至于利息就按银行贷款的正常交易来算就行，我们愿意全额赔偿来换得我叔叔脱离波特家族。”
波特公爵冷着脸，他缓缓翻动着账单，“克里斯汀，这是你单方面的意思，还是雷曼家族的决定？”
克里斯汀非常平静，“我的决定就是雷曼家族的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会让雷曼家族濒临破产？”
“是的。”
波特公爵冷笑，“想要我罢休，可以，雷曼家族必须一次性还清这几笔钱，而且，必须在一个月内。”
“可以。”克里斯汀说。
波特公爵对上克里斯汀坚定的眼神，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在座的许多虫都太过意外，包括萨勒月。他们都知道，这些年资金支持绝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拿出这笔钱绝对会让雷曼家族再次陷入经济危机。
萨勒月忽然一颤，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以后不能再花安格斯的钱了，一笔又一笔，都是不菲的债务。
最冷静的思考，最决绝的错误。
权衡利弊之下，没想到克里斯汀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萨勒月有些动容，他目光扫视过去，正好对上克里斯汀的视线，不过很快就错开了，萨勒月听见他说，
“阁下，签字吧。”
这是萨勒月见克里斯汀第二回，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此重情的雌性怎么能成为掌权者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真与他有种相似的决绝。萨勒月在心底叹气：克里斯汀倒真是他见过所有掌权者里面最有血有肉的感情动物。
不过波特公爵绝不可能简单罢休，今晚的这场签约，不过只是争斗的开始，而争斗的导火索，实际上是一位被社会迫害的雄性。
安格尔目光呆滞，看着波特公爵签字，喃喃自语，“这么大的代价，雷曼家族只是为了一只雄性吗？那位雷曼阁下，究竟有什么魔力？”
克里斯汀忽然目光如炬，他直直看过来，“他不是雷曼阁下，他是我的叔叔——莱茵·雷曼。”
安格尔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给砸了个怔愣，或许他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萨勒月心头微微颤动，他知道克里斯汀的意思，雷曼只是姓氏，可是他不只是雷曼阁下，他还是莱茵·雷曼。
萨勒月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与克里斯汀对上，那种藏匿在灵魂间吸引让两位都错开了目光。全场之内，克里斯汀一下子看到了萨勒月的动容与不同，也清楚了在上一次交锋中有了初步了解，而在这一次，萨勒月也记住了克里斯汀。
重新签订合同协议之后，因为莱茵·雷曼身体原因，所以三天后才会被雷曼家族接回去，而在此期间，莱茵·雷曼将恢复自由身，他与波特公爵的婚姻也将不复存在。
那些虫员都一个个离去，最后病房外只剩下波特和安格斯，还有萨勒月。
安格斯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将手臂搭在波特公爵的肩膀上，“雌父。”
萨勒月站在安格斯的身旁，他全程没说一句话，从始至终都像一个安静温和的雕像。这个时刻，他终于听到波特公爵再次开口，
“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财，我不信其他贵族能够短期给他经济支持如此之大，雷曼家族这次肯定会是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这正是我们吞并雷曼家族的好机会。”
安格斯十分平静，但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所以他问，“那么，雌父，雄父呢？”
“等雷曼家族不复存在，他依旧会回到波特家族，莱茵·雷曼，依旧会是我的雄性。”
这事，绝不会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