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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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光明市，已经是夜里十一点。秦虎二人与当地同志碰了面，一行人便向招待所出发。

来接他们的，是光明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邹凯。

邹凯个子不高，但很强壮。他生得一双虎眼，看上去很威风。他和秦虎说自己是在下午接到了市局潘局长的电话。由于潘局长在外地，三天后才能回来。他要求邹凯要全力做好秦队长的接待和配合工作。

秦虎向邹凯表示了感谢。由于夜已深，秦虎等人便先行入住了招待所。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再开始工作。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随着邹凯来到了市局。进入会议室，秦虎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十多个人。主持会议的是副局长袁世勋。袁局长先是向众人介绍了秦虎和王显然，随后便安排了人员对近期发生的案件进行了介绍。

原来，就在两个月前，光明市陆续发生了三起儿童失踪案。由于这三个孩子的家庭都很富裕，所以一开始警方认为这几起案件都是绑架勒索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害人父母并没有收到任何勒索电话。此时，警方将调查方向转向了儿童拐卖案。但一个月内连发三起失踪案，着实令人想不到。警方很难想象有犯罪分子能在一个月内连续拐卖三名儿童。

按照人口拐卖的方向调查了两个月，警方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关于这三起案件的介绍，只用了短短十分钟。秦虎本来要继续往下听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看向袁局长，正要开口。只见袁世勋朝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就是这些，就当前所掌握的情况看，确实显得很少。其实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向大家介绍一下秦队长。秦队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工作，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无条件的给于秦队长协助。”说罢，他就让其他人先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袁局长让邹凯带王显然到隔壁的办公室休息，自己则单独留下来陪秦虎。

待众人都离开后，袁世勋这才走到秦虎身边。他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秦虎见状，知道袁局长有话说，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局长开口道：“秦队长，很抱歉做这样的一个安排。其实刚才他们对案件做的介绍，并不是有意为之。实事求是的说，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的确少之又少。”

随后他和秦虎分别点起了烟。

袁世勋继续说道：“秦队长，之所以我把其他人都安排出去，是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

经过和袁世勋的一番谈话后，秦虎才知道这个局长的深意。原来，袁世勋就是给老首长发去消息的那个人。

这说来话长。袁世勋是当年跟着张局长一同从公安部来到光明市的，他是7人专家组的一员。在那起案件宣布告破后，袁世勋被留在了当地。这其一是张局长的意思，因为他觉得那起案件并没有真正的告破，事件的核心还没有被挖掘出来。第二个原因，也是他个人的意愿。袁世勋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从不喜欢弄虚作假那一套。在当年，他就向上级反映过很多次关于案件的疑点。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解开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结。他要把幕后的元凶找到。

依照袁局长的说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案件的追查。直到最近发生的这三起案件，他终于感觉到凶手再次出山了。通过仔细比对，这两个跨越多年的案件，无论是作案目标，作案时间还是作案方式，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他认为，即使不是当年的遗留罪犯作案，也一定与那起案件有关系。

听到袁世勋这么说，秦虎也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他觉得，当时的主犯和从犯都已经死亡，这两起案件之间应该不会有联系。而且，就算是有漏网之鱼，时间已经过去20年，这个潜逃的罪犯他还有能力作案么？

袁世勋却不这么认为。他对秦虎说：“秦老弟，我是当年案件的亲历者，我几乎是把案件的每个细节都查了一遍。但你知道，那个年代，我们的侦查手段落后，很多线索都是因为技术原因而忽略的。”

根据袁世勋的说法，在案件告破后，他几乎每年都会回到那个山洞去看看。据他后来考证，山洞里发现的那些药物成分是古代用作驱虫的。但里面的金刚山吊钟花，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罪犯会从朝鲜将这种花运过来？这些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答。

最令人不解的是，受害人的内脏都被挖掉了，而头骨和脊柱也都被摘取了。姑且我们把内脏消失划定为是变态犯罪的范畴。但骨头的摘取又作何解释？

凶手的作案动机没有确定，那么案件的告破就无从谈起。

之所以时隔20年再次作案，他认为是凶手的需求又出现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需求是什么，但从这三起失踪案的时间间隔来看，这个凶手很着急。

在他看来，能如此高频的作案，凶手必须具备很强的综合素质。这一点，恐怕只有当年那伙人能够做到。

说到这，他站起了身子。因为抽烟太多，袁世勋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看向秦虎，又徐徐说道：“秦队长，我明年就该退休了。之所以请你们前来，第一是希望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罪犯，这样才能保护当地的群众。第二，我也是想了却张局长和我的一个心病啊。”

此时的秦虎顿觉责任重大，他将手里的烟掐灭，也站了起来。

秦虎郑重地向袁世勋说道：“袁局长，作为人民警察，捉拿罪犯是我的责任。请相信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二人重重地握了握手，便分别离开了会议室。

吃过午饭，秦虎就带着王显然一起前往了那个山洞。一同过去的，还有邹凯。

王显然开着市局专门为他们配的车，而邹凯则和秦虎讨论着案情。

一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山脚下。车辆只能到这里，后面的路程就需要步行了。

在经过很长的一段山路后，秦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很显然，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刚一进入山洞，一股清凉感就布满全身。王显然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个山洞并不大，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全貌。

王显然对秦虎说：“秦头儿，这不就是个很普通的山洞吗？看着没什么奇怪的。”

一旁的邹凯说道：“的确如此，我也曾来过这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秦虎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在仔细的摸索着。一番检查后，秦虎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叫二人又来到洞外。秦虎望着密林，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他觉得很难在这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秦虎对着邹凯问道：“邹队长，附近是否有常年居住的猎人或者职业采参人？”

邹凯想了想说道：“以前的确是有，但在十几年前就几乎没再听说了。”

秦虎向邹凯表示，想要去他们在森林里的住所看一看。邹凯便给当地派出所打了电话。半小时后，一个民警带着村民来到了这里。

该村民名叫孙喜庆，他所在的岗子屯是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孙喜庆从小就跟着屯子里的大人进山挖参，他对这里非常熟悉。

据孙喜庆说，林子里有三个居住点，都是老一辈人留下的。当时为了能够取得更多的山货，他们一两个月也不下山。

众人跟着孙喜庆前往了第一个据点。这里是一个草棚，看年月已经很长了。棚子的顶部已经塌了，门也被压得变了形。

几人顺着断裂的缺口爬了进去。刚一迈进去，就听里面一阵骚动。这一下将几人都吓得不轻。

定神一看，在草棚里，竟然住着一窝小野猪。它们见到有生人进来，顿时像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秦虎见是野猪，便没再做理会，而是继续在里面探查。可孙喜庆却着了急。他对众人说：“咱们赶紧离开吧。这窝小崽子不能惊扰啊。母猪肯定就在附近，要是她来了，咱们都得被拱了。”

一边说，他一边急急地退了出去。

邹凯向秦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孙喜庆的说法。见众人都这么说，而且这里也着实被动物破坏的不成样子。秦虎便随着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好在，成年野猪并没有出现，几人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草棚。

来到第二个据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是一个由木头搭建的房子，相比前面那个，这里要结实的多。

将房门撞开，里面的灰尘呛的众人不住的咳嗽。

待灰尘散尽，几人便对屋内进行了仔细检查。令秦虎失望的是，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发现。

邹凯看了看表，对秦虎说：“秦队长，您看已经7点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到下一个据点？”

秦虎想了想，转头看向了孙喜庆说道：“孙师傅，我想今晚在你们屯子里过夜，你看那里有没有空房啊？”

孙喜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位领导，您说的空房，那太有了。就去我们家，我那串院子，还有好几间房能住呢。”

说罢，几人便都跟着孙喜庆前往了岗子屯。

来到屯子里，他们先是在村口的一家饭馆吃了饭。几人忙了一下午，此时的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但即便如此，由于饭菜的分量太足，最后竟然还剩下些没吃完。

这期间，由于还有任务，那名派出所的民警先行回到了单位。

吃饱后，剩下的几人便来到了孙喜庆家。一进门，秦虎等人就看到，这里果然像孙喜庆说的那样，空间很大。

只见两位老人正坐在院子中，见儿子回来了，便打招呼道：“喜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喝酒了。你这是带朋友回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说着，便都站起了身。

孙喜庆忙跑向父母身边，向二老说明了情况。一听是警察同志，还是从市里来的，两位老人马上将几人让进屋子。他们热情的给众人沏了茶，还拿出来几盘洗好的果子。

在和老人熟络后，秦虎便与喜顺的父亲攀谈了起来。原来，老孙今年已年过7旬。他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大山脚下。在长辈的熏陶下，他很小便掌握了一套上山捕猎的手法。随着山上动物的逐渐稀少，他便又做起了采山货的营生。靠着这门手艺，他们家在屯子里算是富裕的。

秦虎先是表达了对孙老本领的钦佩，然后他逐渐将话题引向了多年前的那起案子。听到这里，王显然和邹凯终于明白。原来秦队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屯子是为了调查案情。想到这里，二人不由得对秦虎竖起了大拇指。

在听到多年前的那起案子，老孙的脸上马上变得黯淡下来。他叹道：“太惨了，真的太惨了。那么多条娃娃的生命，就那么没了。”

正可谓“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说起了这件旧案，老孙对凶手那惨绝人寰的手段就异常的愤慨。

在他心里，从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歹毒狠辣的人。

那时候，老孙还是中年。每年都有固定的几个月要上山采山货。巧的是，他所在的据点，就是秦虎几人刚离开的那个木房子。说起来，老孙还很骄傲。那房子是自己一个人建起来的。后来，只要是有人上山，这里便成了大家经常落脚的地方。

老孙是第一批知道出事的人，因为发现尸体的人，正是他的连襟。

那天，老孙在家里打着刚收回来的苞米，突然看到连襟老昌跑了进来。老昌一边喘气，一边向外指着。嘴里说了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

老孙先让老昌坐下来，顺了顺气。他拿过一杯水递给这个姐夫。但老昌没有喝。他咽了几口唾沫后，对老孙说起了自己见到的可怕一幕。就在老昌上山采野山菌的时候，见日头有些毒，他便想找地方休息一下。因为熟悉这里的地形，他来到了那个山洞。本想在里面纳凉的他，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说是惊呆，其实用吓傻了来形容可能更贴切。

在山洞里，竟然摆放着十几具尸体。其中绝大多数已经不能用尸体来形容了，因为躯体的残缺部分太多了。

这些残骸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洞中，每个残骸之间都间隔相同。

奇怪的是，山洞里没有一丝的腐臭味，更看不到苍蝇等昆虫。

老昌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瘫倒在地。他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最终，他只能一边爬，一边朝着屯子里逃。

在听了老昌的话后，老孙也是震惊不已。他马上找到村长，并用村里的电话给派出所报了案。

说完这些，老孙还是不住的叹息。

秦虎给老孙点上一支烟，然后问道：“孙老，您那位连襟现在还在屯子里么？我想见见他。”

老孙摇摇头说道：“那件事以后，我姐夫就生了场大病。他终日的做噩梦，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

秦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王显然对老孙说道：“孙老，您当时一定也跟着大部队去了现场吧。您还记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老孙想了想，对着王显然说：“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们那天刚进山，天空就下起了雨。我想那是老天爷在哭泣吧。等我们到了山洞前，我记得从旁边流出的雨水竟然都变成了白色。我瞅着里面像是有什么沉淀物似的。不过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都是天神老爷们为这些苦命的娃娃降下来的。哎，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秦虎在听到“白色的水后”，心里顿觉有问题。

几人在院子里又聊了一会，便回到房间，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早晨，天刚蒙蒙亮，秦虎就下了床。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每天早晨他都要打一套拳。

刚一出门，他就见到老孙两口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秦虎一边松弛着筋骨，一边朝老孙打招呼。老孙见是客人，马上用手巾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秦虎率先拿出烟递给了老孙，然后两人又聊了起来。原来，老孙为了招呼几位客人，早早就起床包了饺子。这会儿正在锅上蒸呢。

秦虎闻言，心里顿觉温暖。他索性也钻进了厨房，和老两口一起忙活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秦虎等人跟老孙两口子道了别，便起身前往了第三个据点。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几个人都感觉很放松。一路上，王显然和邹凯聊了很多各自工作上的见闻，不知不觉几人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座用大青石构建的房屋，石头之间还抹了由黄泥和石灰等构成的混合物。在外面看上去，很是干净。

几人进入了石屋，身体感觉一阵清凉。

第一眼看上去，这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但细心的秦虎还是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就在石屋的顶部，有一个木梁。秦虎踩着石凳在上面检查后，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他让王显然把粉末装在证物袋里。

几人又在石屋周围转了转，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经过商议，三人便返回了市公安局。

回到局里，邹凯马上将白色粉末交给证物科进行化验。秦虎则找到袁局长，和他说了这两天的调查情况。

几人是在刚吃过午饭后拿到的检验报告。

这份报告结果让众人都兴奋不已，那些白色粉末的主要成分为磷酸盐和碳酸钙。化验室给出的结果是人类骨灰。

这一发现至关重要，他表明这山里除了有残骸，还有被人烧过的骨灰。

但可惜的是，公安机关无法从这些骨灰里提取到dna信息，这就无法判断死者的身份。

不过，这些却难不倒秦虎。他马上给所里打了电话，向所长做出了请示。秦虎希望能请计宗道教授来现场帮助破案。

按说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但秦虎还是用了一个“请”字。

秦虎口中的计宗道，是703所的创始人之一。他从小在齐云山长大，在那里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基本功。在有所成后，计宗道又进入白云观和玄妙观进行修行。此人天资聪慧，再加上后天的勤奋努力。不到40岁，就已经有极高的修为。

但就在他40岁那年，计宗道被人举报偷练邪术，且违规制炼丹药。而调查人员果真在他修炼的道房内，发现了大量的丹药。因此，计宗道被道教除名。

本来还要惹上官司的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周振。通过周振的斡旋和努力，最终将计宗道保了下来。

那时正值周振在创建703所。在其不断地劝说下，计宗道便加入了进来。

在所里，计宗道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他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才有机会一睹他的真容。

由于了解计宗道的个性，所以这次秦虎只能请周振出面，让计宗道来现场协助他们破案。

周振在电话里表示自己只能试一试，他让秦虎等电话。

当天夜里，秦虎终于等来了周所长的电话。周所长告诉秦虎，计宗道已经答应前往光明市。但是他只给秦虎最多三天时间。时间一到，他马上返回703所。

听到这个消息，秦虎既兴奋又紧张。他向周振表示了感谢后，忐忑的挂断了电话。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秦虎等人早早的就在市局大门前等待着计宗道。

计宗道有个习惯，他从不坐飞机，所里是派车将他送往光明市的。

上午十点，703所的车辆停到了光明市公安局门前。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下了车。但见此人身穿一件中山装，脚上踩着一双黑色旅游鞋。乍一看，这个人和“仙风道骨”丝毫联系不起来。

但在细看之下，老人一张清瘦的脸上，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红光。

王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人”。他老早就听说过703所有一个元老，人们都称他为计教授。在谈论中，所里的同事都调侃他是在所里修仙的。

可见到他的第一眼，却令王显然有些失望。在他的概念里，这号人物都应该青袍裹身,发髻锁发。出场时，定是头戴道冠，手拿浮尘。

但观这老者，却是一身极其普通的打扮。王显然便小声嘟囔着：“该不会是来了个江湖骗子吧。”

秦虎转头瞪了他一眼，王显然赶紧把嘴闭上。

下了车， 计宗道迈着步子朝秦虎走来。他走路没有声音，既不快又不慢。

秦虎急忙迎上前去。他向计宗道微笑道：“计教授，您一路辛苦。您能过来，真是帮了晚辈的大忙了。”

计宗道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冷漠，他摆摆手对秦虎说：“不用客气了，周振都和我说了。既然是关乎苍生性命的，我岂有不来之理。”

看了看身后的王显然，计宗道又说道：“以后不要叫我计教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教授嘛。还是叫我道长吧。”

说罢，他便和秦虎几人走进了办公楼。

进入到会议室，秦虎和袁世勋分别向计宗道介绍了案件的情况。在听了案情汇报后，计宗道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他捋了捋胡子，然后叫秦虎马上带自己去物证室查看。

邹凯等人早已把相关物证准备好了。这些多年前的物件，安静地摆在桌上，似乎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计宗道逐个的看了这些搜集来的物件。这里面包括了在罪犯住所搜到的书籍、被害人的衣物、驱虫药，还有大量的受害人残骸照片以及发现残骸山洞的地形地貌展示图等。

而排在物证的最后一个，就是秦虎刚刚发现的那袋人类骨灰。

检查完证物后，计宗道将秦虎叫出来耳语了几句。随后，秦虎便叫王显然前去开车。他自己则和袁局长申请带走了那袋骨灰。

上车后，计宗道并没有让他们带自己去山洞。而是让车前往最近失踪的那三名受害者的家。

秦虎在向邹凯说明情况后，局里对家属做了相应的说明。

很快，车辆来到了一个别墅区。只见一对中年夫妇在大门外等候。

下车后，秦虎向二人表明了身份。几人便一同前往了夫妇所住的地方。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别墅，屋内装修讲究，一眼便知屋主的家世。

此时的秦虎还在思索着如何向受害者家属说明来意。还没等他开口，计宗道却先对夫妇俩讲了起来：“二位，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我们的秦队长找到一份人类骨灰，但是警方无法就其身份进行确认。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确认这骨灰是否属于二位的女儿。”他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宛如鸣磬，让在座的众人都不免感到震撼。

听了计宗道的话后，夫妇二人并没有显得很震惊，他们表示邹队长已经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孩子的下落，是生是死，也要弄个明白。

计宗道点了点头。在夫妇二人的引导下，他带着秦虎来到了孩子的卧房。

计宗道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单独留下秦虎在屋内。他让秦虎双手捧起那袋骨灰，自己则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诀。

之后，计宗道开始念起了咒语。那声音时而飘忽，时而清澈，像是从异世界发出的。当声音进入秦虎耳朵里后，他顿感身心一阵平静。

渐渐地，秦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像个人偶一样，慢慢地坐在了女孩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