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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霜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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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了

影鸿冰河悄然落去,风吹来了春的气息,残帐之外冰风隐袅,融雪之水涓涓而流。

一世梦中的岁月山河景寻,悠远的天穹,已是不知何度春秋

春岁月

轻风吹落,如真似梦

“将军!”

营外低低的山冈上,春风吹起披风,红色的朝阳下光风浩荡

我站在冈上,飘荡的披风后亲军来报,望着冈下肃立的军阵,我回身示意,可以开始了。

“起训!”

旗角响亮,军阵里士卒们轰然分列,两两面对。各阵列步伐整齐拉开间距,士卒们单对操演,线列对训。

走下山冈,军阵里我负手前行,看着声号嘹亮的军中将士,我内心在那一刻久久无法平静。

走过阵列,本将猛然回头

“稳住了”

走过一位长枪军卒,我猛地伸手压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对上他的腰把他身形按了下来:

“出枪!”

稳稳一枪点去,面前对训的兄弟一时手忙脚乱

“就这样练!”

阵武嘹亮的军阵里,我背过手,继续走了下去

前世年岁,诸军浴血奋战,虽然我此时还很年轻,不过二十。但是,军中其实对我极为尊重,我在训练步卒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听我的教导,因为我就算用的不多,可我会的都是最阴狠的招,都是家族传下的绝技,好多人都愿意跟着我学,其中不乏老军,原因很简单我会的招他们不一定会。

譬如投枪,投枪我并不熟,但是,就算我不熟,我却能保证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二三十米以内,指哪标哪,跑不了他。

不精通并不代表我不会用,每一项我们都流了足够的汗水。

那个时候又没电视电脑,人的时间很多,有能力去钻研,没事就是干这个。所以古代经常有技近乎神的存在,譬如文化,譬如武艺,譬如卖油翁。

“哈!”

军阵中重斧掠过,浑身筋肉虬结的士卒上身精赤,舞过的浮光掠断了日光。

“好!”

众军旁我一声呼喝,这样精锐的兄弟,老军中的老军!前世走出甲军的我伸出双手,身形微躬的兄弟双手递出重斧,我浅呼一口,身形稍压,挥起重斧,翻转横掠。

斧光掠影,黑色的斧光弧状扫掠,连环扫去,出收横纳,沉重的重斧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

“好!”

众军叫好,欢声雷动,因为这样的重斧不是那么好用的。在古代最重要兵器其实是长枪,长身重斧用的人真不多,这种兵器的使用需要极为强壮的人,必须身形强健,必须以北地高大人群为基础,才能使用重斧,集结成军,故名——重斧军。

自陕西陷落,关陕尽失,南宋就组建不起什么重斧军了。

前世在家族对重斧有过训练,不多,用过,知道几路战阵用法,主要就是扫,大开大合。因为这家伙用起来局限太大,长身重斧在你扫的时候常常要扎步结身,也就是身形变矮,再加上重斧最多两米多点不会太长,势大力沉,一个不好很容易被人居高临下给挑掉,你让我用马槊我能保证一个重斧都近不了身。

就算如此,重斧对重骑的震慑不是摆设,重斧专门针对重骑,对重骑克制很大,一下扫去只要我扫中你,中马腿,那你这个重骑这一战基本就交代了,故而那时军中能用重斧的一定是精兵悍卒。

相比之下,枪就很好用了,易于训练门槛不高,对体力身高都没什么特殊要求,所以历朝历代枪是最重要兵器,军中擅使枪者不计其数。

“将军!”

围在旁边的长枪军带着敬意呼喊着我,目光中满是期待。

人群中我哈哈一笑,长枪抛起举臂接过,迎风一点:

“看好了”

呼呼的破风声传入耳膜,手挥长枪凌风甩了个枪花,雪光中红色的枪缨展动晨风,枪刃疾点,横格点击,前进的步光宛如疾风。

在后世里,除去部分极为显眼的长身铁矛,矛和枪往往被混于一谈,不是,这是两类兵器,只不过宋军中枪占了主体地位。矛,铁矛往往为骑军所用,故有步枪骑矛的说法。

矛的刃比枪长,宽,重,必要时矛可以劈人扫掠,马槊就是基于长矛的基础上,吸纳长枪的优点,统合发展而来。然而为何长枪却受到更大的重视?除去长枪门槛低易于训练易于成军之外,最关键一条,破甲。

枪的首因窄,短,利,诸力集于一点,破甲性能优越。那时候铠甲那么重,我们用的最多的是长枪,厚背大刀,这才是军中最多的两样,为的就是一条,破甲。

因为战场上都穿的有铠甲,枪威力最大,直接破甲,你在马上挨一枪那就下来吧你。

所以,注意到我生前的使枪武艺点了吗?使枪的高手都擅长,劈砸横挑,上阵打的就是个疾风点凿,枪杀伤力最大的就是点,轻易不要捅,除非必要,不然一旦捅的深了枪不好拔你就完了。因为枪就是重点招呼一人,点对点单对单兵器,所以枪最大威力是结阵,或是武艺极为高强的武将出去点人,战马呼啸,点掉对方将领!

注意,枪在使横掠的时候,多为逼退,朝你脖颈扫,目的是给自己争口喘息之机,反击机会,除非你不长眼,非往我枪尖上碰。

这才是枪的用法,我不知道后世是怎么用的,前世战阵武艺就是这般。

那时军中,我们练得兵器普遍沉重,武艺都是破甲,相比之下,夏人剑利不利?很利,中国锋利第一(西夏,金,南宋,吐蕃,大理,西辽,六国总评定),吸收了大量西域制法的大白高国兵精甲利。

但是,那纯粹是糊弄文官玩的,夏人剑糊弄糊弄不上战场的在行,剑薄轻利,但战场上军中兵器普遍沉大,为的就是破甲。那年头蒙古人的铠甲一个比一个厚,都是铁甲,铁对铁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下就能砍开他们的铁甲!

诚然,宋军军刀普遍较钝,沉笨(破甲用,军中兵器都是这样,破甲第一,锋利第二),看着是粗朴,你看不上眼?那好,我让你拿把锋利轻便的,夏人剑武士刀你随便挑,完事你去和身披重甲的蒙古人对砍,看看那个蒙古人会不会擎着马刀站在那仰天大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我这样说,前世我披着将军铠甲(本将,将军铠甲合近后世六十斤,重甲),站那不动让你拿着夏人剑砍,你砍不动我,因为我的铠甲你砍不透。将军铠甲都是重甲,精锻铁甲,五六十斤的铁甲身上一披,我站那不动让你砍你都砍不动,何谈来杀我。

不要夏人剑你拿武士刀?拿武士刀你死的更惨,武士刀是很锋利,但你要给我们大规模换装武士刀我估计当天晚上军营就要哗变,因为你这是在让我们送死,给个武士刀我们能干什么?对面过来个重甲兵就他那身甲胄你都不一定砍的开。

我用刀,重刀,将军剑都是唐横刀,有正经佩剑的,将军剑,重剑,目的破甲。将军剑在战场上不多用,属最后手段,要么搏命要么送命,除非特殊情况,其他的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当我在战场上用剑(剑是用于突发事件最多,比如手边实在没什么家伙顺手抓起就用)砍人的时候,基本上我离死就已经不远了。

我的横刀超过十斤重,都是重刀,马槊二十一斤,全是重兵器,破甲利器(均宋制斤)。

你用夏人剑砍我顶天把我砍得皮青肉紫,我用横刀砍你一刀,你就可以买棺材了。

那时候我们武将一身行头还真就是百来斤,所以夏人剑除糊弄文官以外,还有就是侠客爱用,毕竟走江湖基本都是一身布衣,还真没天天穿着重铠的。但就这,有那么几个狠种他拿的可是重剑,一般这号主都是砍那种能穿得起金丝软甲的肉头,民间能穿得起软甲,他还能砍,常砍,狠的不行。

所以,夏人剑利是利,但我们不羡慕,因为铠甲你不一定砍的破,重甲你绝对没戏,而且就西夏那环境冷锻甲之类重甲都是给西夏将领和铁鹞子准备的,普通小兵没你什么事,还又穷,抢到宋军一副铁甲那就是发家了。

要知道一副宋甲,重甲,在西夏部族中可是笔了不得的财富,而宋军铠甲每个战兵都有(我们精锐军确实是每人都有,铁甲最多,一些较次的军队铠甲质量数量要差于我们,后勤兵没有)。除此之外每支部队还都携有一定数量的备用铠甲,就在后营大车上拉着,所以披甲率宋军最高。

收起长枪,额上些微泛光,远处飞鸟鸣叫,人群中一位双手负立的兄弟卸下背上强弓,抓上一箭抛出人群:

“将军,接着!”

我单手接过仰头一箭,远处一只飞鸟应声而落。

密密麻麻的人群叫好声一片,兵器林立甲光闪烁,就我们当时这种军阵配合铠甲配备,蒙古人头疼到了极点。当年蒙古人的强弓对无甲,轻甲单位有奇效,百步以外弦响人倒,但是对重甲,除了少数悍将以外,蒙古人必须贴近几十步以内才能破甲。

蒙古人的重骑兵是有弓箭的,远距离放箭对我们大宋重步军没有威胁,同理,远距离弩箭对蒙古重骑兵也没有威胁,那只能双方贴近,重骑兵冲击,前排厮杀后排放箭!

生前记忆,蒙古重骑普遍较为高大,并不是一群矮子,换句话说,他们的战马并不差,在我生前没见过以蒙古马为主的重骑兵。

蒙古人已经横扫了天下,西域,北疆,远欧,天下已知最好的产马地,都在蒙古人手中,有这样的马场,你说他们会骑什么马?

生前记得清楚,那时候他们的重骑兵全是高头大马,根本不是蒙古马能有的身高,甚至他们的重骑跑的比我们军中一些老弱的轻骑战马还快!

这种时候,以步抗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长枪军,长枪步阵,层层列御,硬撞铁骑。

战场上宋军军阵长枪如林,阵前被捅翻的异族骑兵两腿脱鞍腰臀向天的飞下战马。为了不再轻易下来,蒙古人拿出的对策就是重骑兵,面对军阵,横冲而过,我一下撞过去你枪杆都劈了拿什么让我下来!

划破记忆,浮现的黑影铁塔般现身眼前,覆着面甲,黑暗中蒙古重骑迎面撞折步军长枪。

那东西冲击力太强了,特别是在蒙古人扫荡天下之后,大量的西域好马被他们给建成了重骑兵,那个东西有多可怕,挡都挡不住。

除却仅用破阵的重骑之外,作为战场上数量最多,作用最大的蒙古轻骑,其所能出场的时机很有限。别傻了我打过仗,轻骑兵直冲重步兵大阵等同找死,跟你接阵的战马没有护甲?一般都有,不是具装铁骑也有,前世记忆接阵战马均有护甲,各骑均自披铁甲,战马腹胸挂有铁甲,有能力再套面甲,战场上战马绝对不能轻易死去,该问题直接与你的生命挂钩。

至于那些战马确实不带甲的,那是蒙古人的轻骑兵,他们玩的是齐射不是对砍,冲阵就不是他的活。再有就是斥候,马甲不需要,上去的都是重骑兵这才是对砍的主力,否则我就这样说;你接阵战马没马甲光身子过来我一枪捅一个,我不捅人我就捅马,一枪你给我下来一个,枪枪落地。

战马嘶鸣,阵前落地,面前枪林刺出,落马的蒙古骑兵被活活挑死在宋军阵前。

有战马护甲的蒙古铁骑冲击宋军大阵尚且如此,何况你一轻骑兵。

只能说战场上轻骑兵真的很脆弱,很容易被箭所伤,更不要提枪。面对甲弩齐俱,重盾枪林的南宋重步军阵,轻骑兵敢上来只有两枪的寿命,一枪下马一枪丧命。

冲阵的都是重骑兵的活,轻骑兵,你们怕不是想多了。

前世只要我们盾阵立起,巨盾扎下,蒙古轻骑就不再来了,因为是找死的,死都啃不开巨盾。军阵之上大量配合,远处有弓弩,近处有飞枪,贴上有长枪,蒙古轻骑来了才是脑袋有包。

唯一存在轻骑兵大规模冲杀重步兵军阵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阵列解体,战役溃败,士卒们奔逃而去,拿后背直面追杀的轻骑。

我见过被冲溃的中原军阵,蒙古铁骑轻骑出阵,直冲向前,兜过去包住了溃散的步兵。跑在最前的溃卒双眼圆睁,还提着刀的两臂下意识后放,也就是在那一刹,连逃跑的步伐都忘记了迈出。

手擎马刀的蒙古铁骑斜指大地,一抹寒光闪过眼前

生前血战,蒙古轻骑兵的最大作用是骑射,即轻骑兵放弃部分防护,甚至无甲出阵,最大程度的减轻战马负重,然后绕阵游走抛射直射。唯一被大规模动用是在对方步军大阵解体,军势动摇,轻骑兵出阵追击,轰杀溃兵。

还有一个,那就是在完全无望的情况下,轻骑兵最后出阵,誓死一击。

“将军,赏光!”

人群里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大步踏出,手持长枪立步站定,我一看,来比试武艺的。我笑笑冲旁边盾刀兄弟点点头,接着刀盾抛来迎空在手,左手持盾右手翻刀,雪刃面空齐眉前指。

横下长枪的兄弟大踏步吼叫冲出,沙土飞扬,闪烁的寒光迎面冲来。我手持圆盾稳步横刀,疾冲的枪首破风掠过,猛地贴身侧盾让过枪头,接着一刀飞过直划枪杆,长枪军眼看着大步一跨的我人刀直进,刀刃的雪光在枪杆上直直晃入眼眶,明白再不放手手要遭殃的兄弟立即扔了长枪

刀光止步

“将军,好武艺”

抛去了长枪的兄弟拱手行礼,我哈哈一笑上前拍拍肩膀,这肉结实的,好兵没得讲。

方才阵中武艺,手握长刀,挥刀撇过枪刃顺刀走杆滑下,要么他松手,兵器掉地你回手一刀剁了他;要么他不松手,手指齐根劈断,然后还是一刀剁了他,长刀两刀流的最迅捷砍法。又名双刀夺命斩,战阵刀法极有名的一招,顺刀劈人,两刀一命。

搏杀的时候有门道,像有一招顺杆刀,刀砍到矛杆上的时候刀刃往下一顺,掌枪的人十个手指头当场就被剃了。

将军武备传;前世战阵对战长枪兵,给我一面盾牌一把长刀,我一盾格过枪刃一刀劈下,枪头直接劈断,然后你的脑袋就不保了。

生前我其实也是步战高手,水准不低,弓槊是我骑战的主力,刀盾就是我步战的家伙,本将步战最擅刀盾,好多步战手仰赖吃饭的家伙就是刀盾。老实说长枪并不是万能的,结阵的时候长枪兵占尽长度优势,一寸长一寸强,刀盾兵确实吃亏,但是,散兵作战中刀盾兵胜率一定大于长枪兵,你就一杆枪人家一把刀一面盾!而且一旦进入混战军阵解体,擅使刀盾的锐卒进去就是大发神威了,而我用刀盾那一定就是混战了,家族武学都是很实用的(前世有这样一句,对捅枪兵,崩散刀盾)。

上一世,我冲枪阵一定是马上横槊,对方结阵骑战撞掠,等我步战的时候一定是军阵解体。将门世家有自己的一套,在乱军中如何最好保存自己,战阵之上,一代代人用血和命堆出来的武战经验,无比珍贵。所以好多时候我们珍藏不外传,任谁拿着这个先祖沉甸甸的命都不会外传,拿在我们手里的可不是区区的经验,而是我们一代代先辈的命啊。

乱军之中,特别是在和蒙古人对打,盾刀存活率相对来说是最高的,前世蒙古人箭法极为可怕神乎其神,弓力强劲天下罕见!所以我前世擅使盾,被逼的,但在最疯狂血战时我没盾只有手里一把横刀,特别是拨箭,近距离蒙古人射过来一箭发力挥刀一拨,我的横刀微微颤动似有龙吟之声,你自己想想他那个弓力有多可怕,我双手我持还能颤动。

前世蒙古人

对于蒙古人来说,一个合格的蒙古人最擅长的应该是用箭来解决战斗,尽最大可能避免可怕的白刃近战才是本质,如果一个蒙古人极端热衷以近战方式解决战斗,那么,他在蒙古将领眼里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蒙古人。他不会被委以重任,最多会被派至前锋冲阵,而且这种人也活不了太久。

因为在蒙古征战天下的历程里,近战永远不是王道,永远不是。

“取我马槊!”

人群中空出的场地上,一位矮小结实的兄弟手持短枪来到面前,我大笑着呼唤亲兵,取来马槊。生前比武技,马槊,步战:飞起马槊一棍砸劈对手枪杆,冰冷的锋刃稳稳的停在脖颈,似乎能感到寒光。

我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脖子,示意,我赢了。

生前阵武,高手三招以内就要杀人,可能我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后世我从来不看动作片,因为我知道那是假的,真正在战场上,最多三招以内,必须要人命。

那些演义看着什么大战三百回合,说书人自己瞎编的,看了笑笑就行了,三百回合,我还八百回合呢。上来两边一碰高下立现,第二招看对面烂不烂,烂的话一招死,不烂的话捱一招再死,就这样。

故而生前武技,一切均以如何高效杀人为目的,特别是在战场上,打人有技巧,杀人也有技巧,其中关键要害就是脖子。要知道战场上人很难杀,真的很难砍,都穿都有铠甲,我们武技是针对其脆弱部分而练,比如脖颈等处,尽量节省力量。

不信?自己去市场找一扇带骨猪,然后覆上甲片,你自己砍一刀试试。

很明显,砍人也是一项技术活,没这个手艺你就不要想着去战场瞎凑和。

生前我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训练,什么经历你们也看得到,本将曾手持长身重刀,从上至下当胸一刀劈翻一个蒙军重甲,步战破甲,气力当场就有损耗,呼吸深重,臂膀发震。

不然你们以为战场上砍人是个什么样子?

那时候战场上砍人刺人都是照脖子招呼,这最脆,而且对兵器锋刃损害最小,因为谁也不愿抡着个破铁片打仗。

将军记忆,战阵杀场;人脆弱的是脖子,战场上都爱往那招呼,但人最脆的其实是后颈,因为你没法在你的后脑勺上长个眼,前面不怕,要你干什么的!所以我们的军盔后面加个帘甲,就是为了防后脖子的;我前世被箭迎面射中过脖子,就是靠着猛地一偏头和脖子上的帘甲活了下去,划着过去了留了个浅伤,没射穿大动脉没切断喉管,不然我还能活吗?

“黑风!”

场地上我手持马槊打的几乎都没人愿意上来了,都围在那看着我,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默默的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亲军前低眉含目的黑色战马,我抚过他柔顺的马鬃,挥持马槊跨身上马!

军阵中我高举马槊,淡淡的寒风中红绫飘卷,披风摇荡甲光闪烁:

“起舞!”

故 中华族武将技——天霜初露

这一招,马槊起阵式第一技,高高举起,阳光下槊刃闪着寒光卷起寒风,凌空劈下,有如天霜初露。

可惜我已无法再现了

耀眼的光芒下,舞动的马槊犹如舞蹈般华丽,反着阳光的霜刃掠过风中,永远留在中华族最伟大的记忆里。

战马跟随我舞动的节奏,马蹄踏地,多年的磨契,两腿稍有施力跨下战马随力摆动,节舞流踏,马槊迎风,荡在空中的红绫伴着日光映亮雪刃

划破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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