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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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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只觉一颗球朝着自己滚过来。

不由失笑:“三叔,这谁嘴那么快就去通知你了?”

前世年纪比张简都大,看张家这俩兄弟本来当兄弟,结果平白矮一截儿,叶风唤人都有些打嗝。

“没谁,”

张琛笑呵呵说着,站在廊下轻轻跺跺脚,再道:“我家孩子听我说的有趣儿,非闹着也要去。我本是来约请你再去湖面玩耍。进门就听门房老刘头跟我说了。”

进屋去看了看,同时看到榻上睡着的张婉容,又轻手轻脚出来,蹲去叶风身侧,眉眼略有古怪地道:“你还真是非常好的未婚夫君,我爹没挑错你。”

这要换了其他任一男子,别说让未婚妻子与病人同屋而卧,即便是来看看都不会允许。叶风这小子当真心胸和眼界了得。

换了张琛自己也做不到。

叶风微微笑笑,“她是医者,应该的。”

表明自己理解和支持的态度,也是略有为其骄傲和被夸后的谦逊。

张琛“呵呵呵”,伸手到小炉边烤着火,问起正经事。

“他怎么回事?”

此前,张琛一听门房提及丁逸轩夜半伤重登门后就直接过了来,并不知此中细节。

叶风便简明扼要跟他说了。

听得张琛那已形成肌肉记忆的笑脸都绷不见了。

“凶手难抓。”

就算他们猜到了、找到了,堂堂相府也不会允许叶风上门抓人,更何况要抓的还是相府女眷。

一府之中,若出一败德女子,阖府女子都难看。

已嫁的会受婆家为难,未嫁的再难觅得如意好郎君。当家夫人更是没脸出门见人。

“可以想法让右相知晓此事。”张琛出主意。

知道了,就会悄悄在府内处理,沈睿峰还会念着叶风这一人情。届时叶风再要求一下,丁逸轩就能重获自由。

毕竟沈睿峰那张老脸就再没法强塞沈府女子给丁逸轩了。

一举数得。

叶风却摇了头。

“三叔,没有真凭实据,等查实之后再说吧。”

现在就把风风儿透给沈睿峰,其万一胡乱处理,或者以为是叶风这边在为保全丁逸轩故意栽赃就反而不美。

张琛点头站起,往屋内扫一眼再道:“那你得看住那小子,别让他胡来。”

丁逸轩可是有武艺在身的,要是知道沈盼儿确实被杀,极有可能冲动之下大闹沈府。届时鸡飞蛋打还会祸连叶风。

张琛可不想姻亲变仇人。

本来他跟张简的关系就不怎么样,这要把其如此好的新女婿给祸祸了,张简非跟他绝亲不可。

“知道。”

叶风答应着也站起身,送张琛回去。那边还等着他带孩子们去冰湖游玩呢。

送至门外,张琛从袖袋里摸出一摞银票,也没数,就塞给叶风。

“你是个好的,我二哥又太会算计,你先拿着,缺了再找三叔。”

叶风收着了,目送张琛笑呵呵离开。

这钱,是因为丁逸轩拖累了叶风,也是因着叶府要照顾丁逸轩的缘故。

自己的妻弟的命是别人救的,人还放在别人那,案子还要别人帮忙处理,没点儿表示就说不过去。再者张琛本就是个大方和善之人,出手就很阔绰。

这个,不拘多少都拒绝不得。

叶风也没数,拿着回转,放去张婉容的枕边。

再去将药汤倒出来,给病人喂一碗,自己喝一碗。

叶母和叶小妹亲自送了早食饭菜过来。叮嘱叶风照顾好婉容,就走了。

自打叶风跟他们说自己得罪了了不起的大人物,才不得不要求全家改名换姓搬离之后,家人的嘴风都十分紧,还十分感激张家和婉容,待婉容如珠如宝、小心翼翼。

叶风也没去纠正,感觉自己亏欠婉容得慌。

他真实是个大叔来着。

两日后,丁逸轩退去伤发高热,清醒过来。

睁眼就盯着叶风,盯着不放。

叶风没说他想知道的问题,而是递过一碗温水,先问道:“你怀疑沈姑娘是被害,可有如此怀疑的根由?”

丁逸轩年轻,身体底子好,此时已能撑坐靠起。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后就用力点头道:“有。”

递回碗抿了抿唇后再道:“我有经常偷偷带盼儿四处游玩,想陪她多看看外面的风景。有时不慎亦会引发其高热。

给她医治的大夫医术极好,一副汤药下去热就能退。且她只是肾脏较弱,子时过后明明就有退热,怎会在我离开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突然病故?”

“你离开做什么去了?屋里当时有谁守着?子时过后还有谁能自由进出她的闺房?”叶风继续问。

丁逸轩听问,面露迟疑之色。

几息后方一咬牙回道:“盼儿说服药后口苦,便央我去找些果子来。她最喜食用的紫葡萄当时府内已无,我……”

这季节,葡萄都难找,何况还是紫葡萄。约摸只有极贵门户中方有。

叶风理解了他的为难,便在他说不出口之时加问另一个问题。

“你离开多久?”

“我近丑时之际离开,大约半个时辰后方回。”

右相府在长感坊,那儿全是高门大户,不需要离开太远。

丁逸轩回答着,就将前两个问题一并回答了。

“屋里当时有盼儿的奶嬷嬷和两个贴身大丫环守着,平日里亦是她三人能自由进出,连我都是要经通传后方可的。”

说着再痛苦地补充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快……可我带着紫葡萄赶回时,才知盼儿已……沈相爷也在,他命人鞭笞我时,说、说……要不是盼儿的遗命是让他不要为难我且放我自由……”

丁逸轩说不下去了。

他心爱的姑娘弥留之际,他并没有伴在她身边,而她始终心心念念惦记着他的安危。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无声已成行。

叶风默默递过手帕,默默陪坐。

直到丁逸轩情绪稍稍和缓,才不得不再次出声问道:“她们三人中,有谁与其他仆从或主子交好?”

丁逸轩捂着脸,轻轻摇了头,声音破碎。

“我回去的时候,她们已经都死了,被活活杖毙。相爷也怀疑她们,却似乎未果。我挨打时,还听相爷喝令相爷夫人详查根底。盼儿体弱,她们三人其实极少满府走动。”

这就是说:她们三人在府中并无与谁交好,起码丁逸轩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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