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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首已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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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巷的药铺中,李老头正在抿着一杯酒,对着关山月说道:“这份机缘你能端得稳?到时可就是一洲武夫的公敌,成为那众矢之的,你打算去哪一洲,契阔恩州去不得,中土神洲不敢去,醉醴灯洲剑修如云,一介武夫难以入围,起码在下五境时对心境便走不小的冲击,而蜀桐鸣洲,你不该忘恩忘本,剩下的五洲之中,唯有狼居胥洲武运昌盛,若那时真损得狼居胥洲武运断层百年,你们该如何收场?”

关山月沉声道:“此行就是为她而来,端不稳也得伸手,如你所说,我们只能去狼居胥洲,她要独占一洲武运之时必然要到武夫十二境,突破天下武夫的桎梏之时,我………”

“不不不,中土神洲的女武神是因为中土神洲的武运强盛至极,所以在她破当时武夫桎梏之境时没有使得中土神洲武运太过动荡,但你带的人不一样,狼居胥洲的武运又不如中上神洲, 届时破十二境时,狼居胥洲的武运可能就会油尽灯枯。”

关山月眉头一皱,随即问道:“我若是刻意压制她的境界攀升,当如何?”

李老头又抿了口酒:“你想让陈以之拉她一把?那你可要想清楚,陈以之对她可能不会索求什么,可对你索求个三四斗武运,他是干得出来的,而且据曦月山的消息,他陈以之是走了当年的断头路,你觉得他能给那条路重新修起来?不过真要被他修起来了,啧啧,放眼望去,皆若枯骨,皆是枯骨。”

关山月猛然一怔,随即喟然叹曰:“皆若枯骨脆易折,皆是枯骨血漂橹。”

这时,小鹿从侧门向二人迎面走来,站在了关山月身前,面无表情道:“那道士说的人是你吧。”

“你怎知道?”

“看来是了,至于理由,我家少爷与你打的交道最多,这一点足够了。”

李老头随即插了一嘴:“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装糊涂呢,说白了我也是一枚棋子,也算是那最重要的几枚之一,不然我就不会落入这场纷争之中,依我家少爷所言,没有价值的人是入不了局的。”

“呵呵,平时看起来木讷,倒是装得不错。”

关山月笑道:“我很好奇,你家少爷知道吗?若是知道,那你明明可以继续装下去,让陈以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走一记暗棋,那若是不知,你觉得我信吗?所以你出水的动机是什么?告诉我,我便续你的命。”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小鹿顿了顿:“也许‘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更为合适。”

就在关山月暗自点头之际,李老头神情猛然一征,转即起身向自己房内走去,关上门后骤然一闪,来到了曦和山巅,猛地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不自然。

只见拜无忧拱手一礼:“恭迎永夜大帝入局。”

李老头沉默片刻后道:“那道士还真是学艺不精,害人不浅呐。”

拜无忧乐呵道:“原名林鹿的丫头居然跟关山月有渊源,这谁想得到,大帝也怨不得人,只是大帝如今该如何站队呢?左手菩提,右手浩然。林鹿如今还是陈以之的一手好棋,瞒天过海,竟也是走了断头路,由此可见这手棋有绝对的忠诚,长生桥说断就断。而大帝与关山月又有了大因果,站队怕疼容不得大帝选择,真要在一手烂棋里反将他一军,也不过是鱼死网破。但大帝若非要找个人撒气,那就找江泽灵吧,他可是罪魁祸首。”

“此番自然是站队右手,菩提天下开头便输了一半的局,加上如今大势所趋,林鹿对陈以之附首称臣,关山月必然不会断了这份因果,我完全落入被动局面,你说你江泽灵咋就这么不守规矩呢?”

江泽灵嘿嘿一笑:“我可是废了两个本命字接下了这天道反扑,可不算坏了规矩。”

其余四人齐齐看向了江泽灵,满脸的无语,那是本命字啊,还两个,一代天骄,却是向死而生,道是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

春泥巷。姜求索身前正坐着二人,大汉韩氏韩非,大汉剑道魁首盖聂。

姜求索收起桌上的三枚铜钱,缓缓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桃李巷的陈以之笑问道:“ 你们几个小屁孩儿来这干嘛?”

只见筱米粒提着一坛酒,赵惟端着四只碗,杜鹤正背着一只竹篓, 赵暖则在陆中云身旁,略显胆怯。

杜鹤一马当先,正色道:“我要跟你拜把子。”

转即从自己的竹篓中抱出两只小白虎:“这个送给你,我们把酒为誓。”

本打算明日再来的众人听筱米粒所言:“今日那陈以之似乎心情不错,择日不如撞日。”

陈以之听此哑然失笑:“可我跟你拜了把子我会有很多麻烦的,我懒得很。要不我跟赵大神仙拜个把子?”

赵惟此时觉得自个倍儿有面,昂首挺胸,春风得意。

杜鹤想了想后竟是同意了:“也行,强人所难非君子,你跟赵惟拜了把子称兄道弟,我也算是你半个兄弟了。”

陈以之笑着答应后说道:“喝酒伤身,酒给我,你去屋里倒杯茶。”

二人干过杯后,狂风骤起,妇人被第一时间推入屋中,陈以之出门后坐下摸着两只吡牙咧嘴的小白虎的头对赵惟笑道:“以后 春泥巷和林叶巷,谁敢骂你只管干他娘的,便是到时候鼻青脸肿了,我都给你出药钱,再帮你打回去就是。”

赵惟再也不管那狂风猛呼,雀跃而起:“大哥威武!”

只见筱米粒瞪了他一眼,便是似含羞草一般,一触即合,收起了方才的兴奋。

筱米粒大气道:“你如今跟赵惟拜了把子,看你年纪比我大,勉强认你是我的半个大哥吧,好了,我们要回去了, 回见。”

出门后的赵暖问道:“不该考考他的个人能力吗?就这么让他当我们的大哥?”

“你没见着那挂在院角的那只缺胳膊少腿的大猪?虽然是烤黑了些不好看哈,但那肯定是他打来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占五成以上,我可没听说谁家打了野猪来。”

众人听此,皆是点头认可:“有理。”

筱米粒突然看向赵惟:“话说回来,这活阎王没那么恐怖吧。”

赵惟立在原地,委屈巴巴道:“我胆子小嘛。”

“嗯?”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的,其实他就是让人不讨喜而已,是我歪曲事实了。”

筱米粒此时右手正向赵惟伸去,赵推愈发胆怯,干脆抱头蹲了下去。

筱米粒弯下腰将手搭在赵惟的肩上,柔声道:“人非圣贤,熟能无过,知过而改,善莫大焉。但你也不能因为我们一 直原谅你而感到无所谓。”

赵惟至此方才缓缓起身,抬眼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却是愈发无地自容,干脆在脸上消起了小溪,而这时的柳杰则发挥了重大作用,高声呐喊:“赵惟哭鼻子喽。”

“柳杰你讨打不是?”

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黄昏将至,陈以之难得亲自下厨,为妇人做了四菜一汤,饭后为妇人端了盆水,一切准备完毕。

陈以之来到院中,从熏烤过的身上切下两块肉,一虎一块,随后陈以之便手执一铁鞭坐在椅子,假寐也。

两头白虎自是尝出了味,眼见陈以之没了动静便将目光投向了挂着的猪,而当虎爪刚碰到猪身时,一条鲜血淋漓的血痕便展露头角。

陈以之蹲在蜷缩在地的二虎眼前,语气却是平淡不已:“我给你们的不用抢,不给你们的也不用抢。”

话音刚落,陈以之便起身向院外走去,关上院门后,陈以之打开铁扇,漫步于略显昏沉的小镇之中。

陈以之不经意间已然步于福运河前,名为长生桥的廊桥上,名为岑别的守桥人在小镇人的眼中从未离开讨廊桥,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让自家小孩远离那廊桥,敬而远之。当然也有顽皮不记事的孩子,皆是被岑别以各种手段劝回了。陈以之上前与其说了几句话后便来到了徵羽巷。徵羽巷的这些时日,有的人家赚得盆满钵满,有的则是开门红也没迎来,陈以之左顾右盼,似是找准了目标,径直向一处走去。

“风公子别来无恙。”

“陈公子竟也有此雅兴?”

风月拱手一礼,随即再坐落座,指了指身旁的一位女子介绍道:“她叫秦巧梦,风月城的二位供奉之一,人称左供奉。你叫她本名就行。”

陈以之拱手一礼:“小子陈以之,幸会。”

秦巧梦回礼后便不再多言。

陈以之将铁扇递至风月眼前:“此物应是未开光,你们有办法吗?”

风月皱了皱眉,遂看向了秦巧梦,秦巧梦淡然道:“难如登天,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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