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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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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之取出百文钱,在微羽巷找到了个熟人:“伊老婆子,奏首《十面理伏》。”

被陈以之称之为伊老婆子的人其实并不老,甚至是美艳乃至妖艳。

“稀客啊,陈公子,一首曲子的时间够嘛?”名为伊人泪的丰腴美人妩媚道。

陈以之只是淡道:“卧虎藏龙啊。”

春风渐欲起,伊人抚琵琶。

茫茫不知意,听曲笑不休。

陈以之悠然向胡敏与孙妍走去,背对陈以之的二人毫不知情,还在聊着接下来该去做什么,比如去哪寻宝,又比如哪家公子长得好,而当陈以之打开玉扇的刹那间,九道剑锋已然从胡敏的脖子左侧入喉划过,陈以之动作之迅捷,甚至连胡敏都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呼吸困难,最终窒息。

陈以之并没有去看那张具有疑惑,惊恐,无限扭曲的脸庞,而是开始暴退。

《十面埋伏》渐至高潮,孙妍从方寸物中取出一柄长剑,与陈以之长远对峙,惊怒交加。

胡敏虽然在修行方面并不算出色,但这些年来为了她东奔西走,可是帮了她不少忙,不记功劳也念苦劳,如今竟是就这么被人杀了,她岂能不怒。可此人敢在此明面行凶杀人,是惊是喜呢?但很快她便死下心来,江泽灵就坐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不为所动。

江泽灵无奈道:“洞天规定是外来人杀洞天之人会被驱逐赶杀,反之则不然,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孙妍犹不死心般问道:“那要他被我反杀呢?”

江泽灵笑道:“你会被我挫骨扬灰,毕竟他要是出了事,我会很苦恼的。”

孙妍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时柳彰对着江泽灵笑道:“能不能别说这么直白,一点盼头都没有。”

江泽灵很是认真道:“真诚才是必杀计。”

孙妍:“……”

柳彰翻了个白眼后不再多说。

江泽灵又突然问道:“要不增加点盼头,让你可以使用仙术?只要你能给他打个半死,我就放你出洞天。”

孙妍毫不犹豫答应道:“可以。”

柳彰连忙到一处柜台买了一文钱瓜子,借了条长凳坐了下来。

陈以之双眸一震,遂笑道:“来。”

三寸天心骤然从长生桥向陈以之飞来,停落在陈以之身旁,柳彰对江泽灵眨了眨眼,一脸问号。

江泽灵摊了摊手,表示疑问。

随后右袖一挥,骤然间,风也停,落叶也停,曲仍在。

此时此刻,惊蛰洞天内的光阴长河已然定格,唯有少数仙人才能动弹。

江泽灵从杯中倒出点点茶水,弹指间,那茶水骤然化为一座透明擂台,方圆十数丈。

“擂台之外可不使用仙术。”

坐落于五丈高的空中擂台流下点点细水,化为阶梯,陈以之先行而上,却突然发难,直接向还在阶梯上的孙妍轰出一拳,打得孙妍倒退而去,悬于陈以之身旁的三寸天心不由往旁边挪了挪。

孙妍面目狰狞,却再也不指望江泽灵,蓄势待发。

陈以之坐在台阶上向伊人泪望去:“太远了听不到,得扣钱啊。”

伊人泪只好挪步,就近而奏。

陈以之蓦然一侧,孙妍已然拼着折寿的代价踏足擂台。

陈以之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将鲜血擦在了三寸天心上,又用左手食指指甲轻扣了三下,十柄飞剑若马蜂出窝般齐出,在空中乱舞。陈以之将目光锁定在那柄迟迟不肯出鞘的腥红之剑,也就是心血凝炼而成的三寸天心。

孙妍见陈以之失神,长剑瞬至陈以之面门,阴阳二仪两剑顿至,元剑自其后而来,三才剑自上而下,四象剑从两翼包抄,一个照面,孙妍已入困境,而陈以之却在一旁想着,要不给它砸了重新炼一把还是怎么办,三寸天心方才动身,直至此时,陈以之坐在擂台旁,笑问江泽灵:“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是不是要加个读书人?”

见江泽灵要开口,陈以之打断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啧啧啧,天命难违,人定胜天,多矛盾啊。都是你们读书人整出来的。”

江泽灵至此才开口道:“这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走极端。”

“是是是。”

陈以之百无聊赖道:“就你们读书人会讲道理。”

柳彰好奇问道:“你现在算是第几境啊?”

陈以之翻了个白眼,伸出一根食指。

“就十境了?!”柳彰笑问惊呼。

陈以之撇过头去,懒得多说。

只见伊人泪的葱根玉指在琵琶弦上拨动得愈发迅捷,压迫感油然而生,孙妍面对足足十一柄飞剑,只道是心力不足。

陈以之玩笑说道:“伊老婆子这手速,她定然坚持不到现在,还是那十一柄剑差了些。”

孙妍听此,脸上顿时爬上一抹晕红,可来不及言语,十一柄飞剑却是怒了,角度愈发刁钻,速度愈发迅捷。

伊人泪似是破了功,停下手后在挺拔的胸脯上拍了拍:“也不看看奴家是谁,不过比起她,陈公子什么时候夜里来奴家家中坐客啊?”

陈以之笑着回绝:“这就不了,金枪可战三千阵,一夜可敌七八娇,你这老婆子万一被我撞断了腰,我可没兴趣给你养老。”

伊人泪笑吟吟道:“陈公子不仅剑术了得,枪法亦是无双,奴家佩服,却也是愈发渴望了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两袖春风不敢言呐。”

陈以之抖了抖袖口,春风入,若饱谷。

陈以之已然如此说,伊人泪便不再开口,太主动了只显廉价。

一边言笑宴宴,一边艰苦作战,就似人间白事,一边欢声笑语,一边泣涕涟涟。

二者之间,天壤之别。

陈以之蓦然回首,背对江泽灵问道:“这是什么大招?”

只见十一柄飞剑寸步不前,而孙妍头顶则出现了一轮……金乌?

江泽灵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好像挺牛的。”

只见天穹一团赤红烈焰迅速汇聚,温度不断攀升。

陈以之顿感一阵炙热,呼吸不易。

陈以之对此只好坐了下来,伸手开始算:“一、二、三、……十五、十六,我去,我认输!”

江泽灵等人虽一阵错愕,但还是在瞬息间将那火球击溃,结束了比试。

陈以之踩着朱雀剑落地惊呼:“好长的前摇,至少十六七息的时长。”

江泽灵等人一脸无语,陈以之更是无语,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吗?他娘的那胡敏凭什么到现在还有生机啊,老子杀不杀有区别吗?万一给自己整了个重伤,岂不是亏大发了。

江泽灵眨了眨眼,转即释然,转身离去。

而刚被江泽灵用灵气托起的胡敏,被陈以之突然来了一脚,正中面门,陈以之遂咧嘴笑道:“不过分吧。”

江泽灵摇了摇头后携带二女消失,而天地万物也重新开始了新陈代谢。

桃李巷的书垫中,孙妍疑问道:“陈以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在洞天内可以修行?”

江泽灵思索了一番后道:“他是个可怜人,只是走了极端,因为淋过雨,就想撕了别人的伞?还不至于,毕竟你们不上门断林鹿的长生桥,他还不会找你们麻烦,至于第二个问题还不能回答你,不过那招就是你十三境转世之身的最大底牌?来免太过不堪。好了,接下来半年你们俩就在私塾住下吧,他还没硬闯私塾的资本。”

孙妍一阵惊愕,转即又疑问:“我们俩?”

只见胡敏竟是毫发无伤地从孙妍身后走来,目光甚是茫然。

“要不是他知晓了我吊住了她的命,你现在有五成可能跟她一样站在这里,她的恢复还要个把月。”

江泽灵指了指窗外的小屋:“以后你们就住那儿,还有以后少在我身旁出现,啧啧,要是被陈以之误会了,少不了一顿诛心之言,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可等到江泽灵再次出现在微羽巷时,陈以之已然坐下,手中有着瓜子,对座是柳彰,桌子上还有伊人泪,风月。

陈以之气笑道:“那江泽灵绝对是看上那两贱货了,身材脸蛋都还行,一个有韵味儿,一个有稚气,一个会玩儿,一个被玩儿,喷喷啧,天上仙人惊羡不已嘞。”

令江泽灵无语的是柳彰还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江泽灵年轻那会儿可是惹了不少风流债,人生就三个“不”字,不承认,不公开,不负责,这不典型的负心玩意儿嘛,我看那两个也难逃此命。”

“我去,江泽灵玩这么花?这不回去写两篇小论文,好好发表?”

陈以之玩味儿说道:“伊老婆子不会跟江泽灵有一腿吧?很符合江泽灵的眼光啊?”

伊人泪故作娇羞:“什么?你叫奴家伊老婆?这不太好吧,但你都这么说了,林鹿又不在家,要不奴家今晚给你暖被窝?要是陈公子乐意,奴家的手艺也是极佳的。”

陈以之没有搭话,而是面向了江泽灵:“这种耳背的要不得。”

江泽灵无言以对。

数日无事,已至五月初。

陈以之又将妇人推了出来晒太阳。

“你说风度这几日去哪了?”

陈以之躺在摇椅上闭眼仰天:“你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你儿子,真要学我爹娘任他自生自灭?”

妇人瞳孔骤缩,随即呢喃道:“翅膀硬了总是拦不住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失望又能怎么样呢?到时便随他去了,一家子在下面也算作团圆了,像那些个仙人随心所欲,我们啊,看看也值得了。咳咳,小鹿姑娘怎么样了,这几日也没见着她。”

陈以之摇了摇头:“鬼知道,反正还没死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以后有得忙嘞。”妇人轻声笑道,但很快又迎来一阵咳嗽,妇人连忙从口袋中抽出手绢,捂住嘴后,很是用力地擦了擦。

陈以之见此无奈道:“我又不是风度,轻点擦,皮都要被你擦掉了。你继续晒晒还是回屋?我要去趟春泥卷。”

妇人无奈一笑:“我再坐会儿。”

陈以之微微颔首,取出剑匣,轻叩三下后四象剑飞出立在了妇人的一旁,插在地上:“那我先走了。”

春泥巷的老槐树上,多日不见的风度被绑在了上面,嘴被一团布堵着,弓膝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心如死灰。

当日林鹿在被关山月叫过去后,见到的就是风度,也似今日这般被绑着,不过饭倒是一顿没落下。

陈以之扇着微风,站在了风度身前:“五月五,立夏了,还有一个立秋,一个立冬,所有的事就都能回到我的手中,被我掌握局势,所以剩下的时日,你能安分些吗?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只要一步走错那就是步步错,我可能一出洞天就会被一个至少有一位十二境仙人的宗门势力追杀,我难道就鸿福齐天不会死?再说我如今露出了不少底牌,而那些底牌哪个不是无价之宝?他们就不会见财起意?你就非要在这关键时期来这盘棋局中横冲直撞,把我的棋子撞得一团糟?让我猜猜,那秃驴是想让你去偷我的本命画吧,身无枷锁,得大自在,说得轻巧。且不说你能不能过福运河,入画卷堂,就是偷来了又如何?我一步登天入十五境炼化本命画?我都快死了我管谁能牵制我,能要挟我,我总要活下去吧,你就对我这么自信,半年之内,就能威胁到一代王朝还是传承千年万年的宗门?就我现在这个情况我就守得住那幅本命画?”

陈以之长叹一口气,对着林鹿道:“给他松绑,他再去也别管了,就算他娘俩还我的人情。”

林鹿给风度松绑后跟着陈以之来到了福运河的下游,讲起了山中的一些事:“关山月的功法危害倒是不大,用少爷的功法去弥补,一旬损失半日足矣恢复。至于风度,是关山月抓来的,缘由他也没说,不过那时他一身湿,应该是下过水。”

陈以之略显诧异:“狗拿耗子?应该不是,那他是谁备什么事呢,嘶,烦!我去,他不会想让我欠他个人情,让你给他当媳妇儿吧,这可不行,得想想怎么还他人情,你可别吃里爬外,不然打断你的腿。”

林鹿无语。

“小鹿,那关山月应该不简单,你又要跟着他学,到时候整出个群雄逐鹿的局面,可要先想想你家少爷的境遇,自己能解决就自己解决啊。”

林鹿一脸无奈:“就少爷心细,放心,关山月不死,小鹿是不会找少爷的。”

“讨打。”

陈以之一巴掌打在林鹿的翘臀上,发出轻脆一响:“男人不死不回家,一死找娘家是吧。”

林鹿鼓了鼓嘴,多年难得见一次还嘴,懑懑道:“这么担心小鹿有本事给小鹿拿下啊,到时候小鹿也有说辞,就算他关山月霸王硬上弓,小鹿以死明志便是。”

陈以之蓦然回首,正视林鹿的双眸,此时骄阳散在林鹿身上,若暖月般温柔,若轻风般畅人,只见陈以之的右手缓缓抬起,抚在林鹿那晕红的脸颊上,大姆指在其鼻梁左翼轻轻划动。

激动的心可谓是小鹿乱撞,不知东西。

陈以之的右手继续向的林鹿的脸颊后翼抚去,林鹿不断地眨眼,少爷玩得这么凶吗?这还是光天化日啊。

数息后,陈以之的脸庞与林鹿愈发靠近,林鹿的双手已在身后合十,紧握不松。

只听一声惨叫,陈以之提着林鹿的耳朵,面对面俯视笑道:“这几天从关山月那儿学了不少嘛,连自家少爷都敢调戏,挺会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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