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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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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桐鸣洲最东部,大夏王朝的北方,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净身感受只觉狂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漫漫黄沙,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小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这里是黄沙的世界,黄沙的海洋,绵绵的黄沙与天际相接,根本想象不出哪里才是沙的尽头!

四人二虎踩在地上咔嚓作响。

陈以之看了看更东方的一座巍峨巨山,起码有一千五百丈高,耸入云霄,心中臭骂:“哪个神经病玩意儿当皇帝,洞天之下也不搞些建筑。”

不过此时,陈以之四人倒是切身感受到了书中的半句诗的意境:黄沙漫卷西风烈。

赵惟怨声道:“大哥,我们怎么不骑虎啊,那样不是可以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陈以之特意顿足赏了赵惟一个板栗:“你是来游学的,不是来当少爷的,你趴在虎背上一闭眼,这一路你什么都看不到,你游什么学?到时候我们进了城我让别人直接送你去书院呗,也懒得我费心去劳你的事,江泽灵也是白瞎了眼给你讲学。”

听此,赵惟没急,筱米粒却是急了,一个板栗赏在赵惟头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杜鹤遂拍了拍赵惟的肩:“先生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赵惟如今是半个“不”字不敢说,心服口服。

此时淮左突然上前,陈以之点了点头后淮左竹西便向东方向奔去了,回来时,淮左和竹西背上各背着一匹马。原来就在方才十数人正骑着马向四人赶来,一身血腥味儿自是避不过淮左竹西的鼻子。十数人皆是这一地带杀人劫货的马贼, 其中还有一位炼气士,显然是此人确定了四人的方向,并且确认下陈以之四人中并没有任何一位修士,这才驱马赶来。

吃下千机炼所赠丹药的淮左竹西,本就天资聪颖,如今已是头堪比武夫二境巅峰的猛虎,去打杀个一境修气士,跺跺脚足矣。

不过淮左竹西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废了那位炼气士,再是带了两匹马回来。陈以之四人经过近半月的煎熬,总算是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了。

大夏王都京畿之地,略北之处其实算不上繁华,但基础设施倒还算齐全,驿栈客栈斗兽栈,茶楼酒楼小青楼。

陈以之四人正在一座客栈休息,淮左竹西则是被单独放在了一间马厩,否则若然惊了来此观景的达官显贵,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客栈老板担待得起的。

陈以之四人一番洗浴后稍加修饰,那就是从王公贵族走出来的公子小姐,客栈老板那是更不管疏忽了。

客栈前台的夫妇二人低声细语。

“那四个人竟然是骑虎来的,可不能招惹了,到时候人家给咱们栈子砸了怕是只能吃个哑巴亏的。”

汉子听在耳中,接口道:“他们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嚣张跋扈之人,怕就怕那几人了,一身衣着就差给他们的门户写在上面了,目中无人的样儿,届时他们要是看上了那两头白虎,那就看那四人的身份硬不硬了,不过敢骑老虎出门,想来身份不会低。”

赵惟先是夹了一根鸡腿过给陈以之:“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

原来前两天赵惟硬是被一阵妖风给吹翻了,连连向后滚去,好在陈以之腿疾手快,将其逮了回来。

陈以之接过鸡腿后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在另一桌的王公贵族身上,而另一桌,有三人在盯着他陈以之。

筱米粒发觉不对劲后嘴唇翁动,却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打断陈以之。主要是没正事,而且打断别人也不礼貌。赵惟也不管,没心没肺地埋头苦干。杜鹤刚想与筱米粒说些什么,陈以之却突然回过神来,对米粒说道:“你等会儿去问问那个姐姐认不认识大夏皇子禹政,说话客气些。”

筱米粒点了点头,开始干饭,陈以之吃饱后三人还在苦干呢,主要是一口吃不了太多,可三人的胃口可不小。陈以之到客栈老板那儿买了两头猪,花了十几两银子。客栈老板简易地将其处理过后便用板车拖到了淮左竹西的房里,淮左竹西等到客栈老板离去后这才开吃,免得给老板吓坏了。

陈以之回来时,筱米粒已朝着方才陈以之所指的那名女子走去,不一会儿,筱米粒的声音便是传来。

“姐姐,你也是来这儿游玩的吗?”

那位紫衣女子嘴角微物,朱唇轻启:“是的呢,听说我们大夏边疆壮阔浩荡,如今一看,实至名归。”

筱米粒附和说道:“姐姐所受意境真高呢,我可感受不到,害我吃一嘴的灰。”

紫衣女子掩嘴而笑:“妹妹明明人不大,嘴可是抹了蜜般,要是是位男子,以后不知道要迷得多少女子神魂颠倒,对了,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啊?”

“我大哥喜欢叫我小米粒呢。”

“小米粒?”

紫衣女子疑惑过后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妹妹了:“那你大哥也跟你来了吧,我要夸夸他,这个小名儿取得不错。”

筱米粒先是回复了第一个问题:“来了呢,不过我偷偷跟你说喔,我大哥就是个大吃货,刚刚说是去喂东西,实则不然,其实是偷吃去了,你可不能外说喔。”

“好好,我绝对不外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大一小就这么黏在一起,直到傍晚,陈以之的桌上已换了三壶茶。

客栈的房内,共两张床,筱米粒独占五成。

筱米粒在陈以之地示意下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布袋中取出笔墨纸砚,将一下午所聊的重要内容写了上去。

直到写完,杜鹤与赵惟已然入睡。

陈以之轻声对筱米粒说道:“早些睡、明天赶早。”

筱米粒微微领首, 爬上上铺睡去。

陈以之拿着三张纸,左看右看,时而拿毛笔圈点。

翌日,天还是灰蒙蒙的,而且寒冷得紧,门外水盆结了至少五公分的冰,赵惟还有些起床气,但在筱米粒手中没能坚持过三招。

陈以之四人来到马厩刚把淮左竹西叫了出来,就被来人阻了去路。

陈以之先礼后兵 拱手一礼后说道:“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暗中的千机炼心中暗笑,一群王八羔子, 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

仍是一身紫衣的女子站前说道:“并无它事,只是心喜这位小妹妹,来与她告别而已。”

千机炼此时的眼中与陈以之并无二异,皆是有些许疑惑,直至一人从这些王公贵族身后走来,这才幡然醒悟。

“陈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禹政此时身穿王储贵服,身后跟着甘公公。

陈以之呵呵一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可是尽干些损人的事儿。”

听此,那些王公贵族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地向后退了退。

禹政面不改色:“既然陈公子都来了,那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如何?本朝王都就在南下二百里外,不知陈公子是否顺路?”

陈以之看了看三小只期待的眼神,便随口答应了下来,可看向那些王公贵族时,眼中透露的尽是可惜。

禹政脸上透露出些许喜色,转即到马厩中将马牵来,便听到三小只在那儿议论着。

“这算不算小说演义中的英雄登场啊,双方起了矛盾,然后有一人来救场,虽然我们和他们还没闹矛盾。”杜鹤小声说着。

赵惟点头认同:“对对对,不过小说演义里头,那位大佬都是给反派咔嚓掉的。”

筱米粒则是道:“你们分清了哪边是反派吗?那可是我先去跟他们搭话的,要说反派那也是我们,你们俩这么想到下面去吃泥巴啊。”

二人顿时闭嘴,怎知陈以这突然插话:“我们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你们三人就没一个人看过反派是主角的地小说演义吗?”

三人皆是摇头。

“孤陋寡闻。”

陈以之说罢便让三人骑上竹西,自己则是盘坐在淮左的背上调息运气。

甘公公随意将两匹马平定下来后,六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陈以之一路上问了些关于大夏的风俗习惯,禁忌等问题,禹政皆是一一回答,除此之外,更多的话语则来筱米粒这三小只,比如大夏的书价如何,大夏夫子的学问谁最高,洞庭书院的夫子性情如何,他们好不好摸鱼,但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问大夏有没有关于反派是主角的小说演义。

禹政将能答的皆一—奉告,比如书院的夫子中有一人脾气很差,说他们一旦遇道,万不可怠慢半分,不然啊,可是要十遍百遍地抄书的,赵惟这么一听头皮顿时发麻,平日江先生让他每天抄三页书都是拖拉得不行,这要是抄 一本书抄个十遍百遍,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一路上听着赵惟的祈福,陈以之差点又赏了赵惟一个板栗:“你不犯错会怎么样啊,你再叨叨我指名送你去。”

赵惟顿时一声不吭,双手捂着嘴,杜鹤是知道赵惟的,在短时间将那些毛病全改过来,怎么做得到呢,便在赵惟耳边安慰道:“放心,还有我们呢,到时候真犯错了我们帮你,但约法三章,同一件事你不能犯第二次错。”

赵惟没敢开口感谢,眼中尽是无辜,就这么看着陈以之,陈以之压根不鸟他,只顾着盘膝打坐。两百里路算不上远,停停走走一上午,骑马骑虎便也走完了。

相比北面的京畿之地,五都就是一个村落前的大城,三小只从来没想过能看到书中的百尺危楼,从来没有想过能看到车水马龙的街市,从来没想过人满为患的菜铺,酒楼和茶楼,这里有着三小只这辈子难以忘怀的画面,尤其是看到自己大哥面无表情的样儿,大哥那四个字说得果然不错。

正至午时,六人直入皇宫,国师拜无忧代帝接客。陈以之等人于皇室后花花园就餐,童言无忌,赵惟边吃边说道:“真气派,比我们小镇还要呢,肯定花了很多钱。”

“金锭你一枚一枚地算,没两个月你都数不完,以后你大哥能不能往上这样的地方?”

陈以之打趣说道。

怎知赵惟竟是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一定能。”

陈以之笑笑后不再多说,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拜无忧。

拜无忧略有疑惑,但陈以之却不说话,拜无忧眉头皱了皱,不能是在诈我吧。

见拜无忧仍在迟疑,陈以之以一个极为敷衍的由头将此略过:“有些眼熟,我们见过吗?”

拜无忧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可能是我长得大众了些。”

你能敷衍,我也能啊,谁不会呢。 而拜无忧长得可不赖,大夏十大美男子,这位可是年年入选,但他拜无忧在陈以之面前,这么说也没错。

饭后,数人便去了一些娱乐物所,主要是让三小只玩尽兴,陈以之则是在此间问了些有关本命物的事儿。

本命物作为天下十七境每一境必需之物,且其与自身窍穴的契合程度又关系着自己下一境的造诣如何,说得上是一步错,步步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十分契合自身窍穴的本命物,这就要退而求其次,选择差一些的本命物,以保证自己的境界不会倒退,根基不会受损。本命物的种类有很多,事实上万物皆可,但也要看其底蕴如何,再差也不能压不住自身境界,这就像是自身境界犹如一个装满水的坛子,而这个本门物则是一个盖儿,它的底蕴体现在当这个坛子受到冲击时能不能将其压住压紧,盖严盖实,如陈以之的本命画可作为他入飞升境后最契合自身窍穴的本命物,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陈以之如今待在炼气士第一境两年有余了,而一般来说,最佳时间是在 本境巅峰后的三年之内炼化本命物,继而顺势破境,当然,破不了境问题也不大。

禹政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大夏境内的上等本命物,除却私人珍藏以及未发掘的,那就数儒家桃李、道家心莲以及释家的菩提犹为出名,这三种植被皆是三教心喜之物,于你而言菩提暂且排除,而桃李和心莲,后者于你更佳,但上等心莲在大夏境内屈指可.数,而你又非道家弟子,想要取到一朵上等心莲,难度可想而知。”

陈以之继续问道:“此心莲位于何处?我如今年迫在眉睫了,至于成败与否,我觉得我的气运还行,如今天上两下棋的丧心玩意儿还没什么大动静,我 呢只能静观其变,届时我这一边下好了棋,那就好办些,没下好嘛,咂,不好说。”

禹政微微颔首:“心莲位于清蝉郡外的何由观中,内有一 面湖,方圆五丈左右,心莲则生长于湖心处。而我观你与姜道长似有往来,如今姜道长正在何由观中,若是能走这一层关系的话,事情可能会好办些,再有,过些时日我便会起程去往何由观,不知陈公子意如何?”

陈以之婉拒道:“此番托江泽灵之细意,带他们了游学,看看人间善恶美 丑,我也正有此意,便不与皇子同行了,不然这一路而去,尽是善事,该有多枯燥。”

禹政听此不再多过要求:“如此也好。”

三小只疯玩到了亥时,见着仍是灯火通明的都城,哪还想睡觉。

陈以之来到兴奋至极的三小只身前,谈然道:“明个儿早起,最晚起来的洗半个月衣服。”

无赖的三小只竟是倒在陈以之的腿上就睡,给陈以之弄得哭笑不得,随后一只又一只的被陈以之丢往虎背上去。

子时方至,禹政拿出太子令为四人二虎大开城门放行,竹西身上除却三小只还有一床厚重的棉被,加上竹西身上散发的热量,倒是冻不着这三小只。

深夜闲来无事,陈以之从咫尺物中取出了一床古琴,拔动着琴弦,向黑夜 行去。

古人言:古筝悦人,古琴悦已。

陈以之,深有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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