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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若只如初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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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说神奇不神奇,一杯啤酒喝下去,嗓子都不哑了!”张加帅调笑着露露。众人哈哈大笑,露露也捂着嘴笑,一副小女孩的样子,然后又倒了一杯啤酒,举向张加帅:“张总大哥不是好人,总取笑人家,敬你一杯。”张加帅笑着和她碰杯,说道:“开玩笑不带急眼的啊,说起来你这么年轻就做餐饮,也挺辛苦啊!真看不出来,一个小女孩有这么大的决心和毅力!”“倒也没啥辛苦的,我平常爱四处转悠好吃的,想着能把爱好做成事业,我老公也支持,就真的做起来了!”露露一句话,把张加帅说得心里凉半截儿,次奥,老公,结婚了?!脸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了:“你看着岁数不大啊,都结婚了?”“哈哈大哥,我都24了,岁数还不大?再不嫁人都成老姑娘没人要了呢!几位大哥一起,再喝一杯,我敬你们!”露露得意的笑容,好像在显示着自己的幸福,张加帅一下子兴趣缺缺,喝完这杯,露露起身离开。

李辉却哈哈大笑,一副看透张加帅心理的样子:“张总吃瘪了!一听美女有老公,脸都垮了,我还头一次看见张总这副模样!名花虽有主,可以松松土!”惹得小朱和约翰也都忍不住地嘲笑,张加帅感到十分憋屈:“辉哥,别扯淡!喝酒喝酒!”一来二去,几瓶啤酒很快下肚,张加帅心情郁闷,也就直接宣告结束了,四人结账准备离开。张加帅起身去上厕所,李辉已经结完账,在吧台等着。这时露露走到张加帅面前,大大方方的说道:“大哥,加个微信,下次再来的时候提前联系,爱吃啥提前说,我给你准备!一定要多多捧场啊!”张加帅笑得有些勉强,加了微信,看头像是美少女战士,心里还有些酸涩,忍不住骂自己是个情种,竟然冲着露露说了一句:“水冰月姐姐,你这是要代表月亮消灭我啊!”露露乐得直掐腰,说了一句:“你还真挺可爱的!拜拜!欢迎下次光临!”

李辉提议去洗澡,张加帅说道:“我不去了,下午泡过温泉了,辉哥,你带朱哥去好好休闲一下吧,去巴厘岛也行,去九号也行,都用我的卡。”李辉点头同意,搂着小朱的肩膀,约翰招呼代驾。代驾的折叠车要往后备箱放,张加帅打开后备箱,看见今天古月刚给的苹果还剩一箱,脑袋有些抽筋了,搬起那箱苹果返回了火锅店里,露露也愣了,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起身正要迎接,谁知道他放下一箱苹果,没说话就又出去了,代驾也已经启动了车子,直接上车走了。李辉等人并有注意到张加帅的动作,露露几步追了出来,只看见宝马车驶出了辅路,汇入了茫茫的夜色。

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化,还是露露给的错觉,张加帅都有一种如鲠在喉的难受,好像一个孩子弄丢了玩具,想耍脾气发泄一样的不痛快。代驾问他家在哪里,他说不回家,去哈利酒吧。

哈利酒吧在常山市委附近,很怀旧的一个清吧,老板是个玩摇滚的老大哥,酒吧的角落里还摆着一台边三轮摩托车,据说大哥曾骑着它走南闯北,挥霍了无数的青春和女孩,不过大哥岁数大了,一头长发都掉光了,早就躁不动了,偶尔喝多了还会吼上一首回到拉萨,但大多时候是不见人影。酒吧如今请的是一支地下乐队和几个年轻的主唱,唱得都是一些经典的流行歌曲,喝喝啤酒,消费不高,人也不多。张加帅在市委上班的时候,经常会过来听听歌,想想心事,要两杯啤酒坐一晚上,缓解疲累的心情。

张加帅坐在吧台椅上,要了一杯啤酒,听着男主唱用刻意含糊的声音唱着杰伦的老歌:“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不由自主地嘴里也跟着哼出了声,老歌经典,还是流行于张加帅不懂感情的年纪,后来懂得,歌很简单,爱不简单。

正在胡思乱想,手机的微信响了一声,又响了一声,张加帅打开一看,是露露发过来的,手拿苹果的照片,后面还有一句语音:“谢谢张总大哥的苹果,我最近减肥,正好晚上不吃饭,刚才吃了一个,真甜!”张加帅手指摁在语音图标上,想了足足有三秒钟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只说了一句不客气,就手指一松,发出去了。

“你还没到家啊?我怎么听着你的背景像是在K歌呢?”露露又发来语音,张加帅放到耳边听了,想着关你啥事儿啊,手上却莫名其妙,点开了拍摄图标,录了一小段酒吧内的场景,给露露发了过去,证明自己不是在唱K,而是在酒吧听歌。

“这是哪里啊?我应该从来都没去过哎!”露露的声音充满好奇,张加帅觉得都嫁人了还这么外向,老公也不好好管管!但还是点了发送定位,选择哈利酒吧,给露露发送了过去。

“你不方便吗?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在跟女孩儿约会啊?”露露有些八卦的声音传来,令张加帅一阵气短,约什么会,哪儿有女孩儿!对准面前的小圆桌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意思是桌上只有一杯酒,证明自己只是一个人。

微信就此停住了,张加帅甚至怀疑是不是手机突然没信号了?几次查看,还是没见露露再发来信息,索性把手机扣在一边,闭上了眼睛,随着音乐轻轻地摇摆,享受音乐带来的慰籍,心里想的却是,今晚这是怎么了?让一个刚认识的女孩搞得心神不宁!跟你有啥关系呢?人家一看就有很幸福的家庭,有很幸福的婚姻,对你也不假辞色,全都是出于外交礼节。你看看你,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给人送一箱苹果,真特么土,真特么傻!自己放着有家不回,一个人躲进酒吧来舔伤口,真是有病!好了好了,忘了吧!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了好吧!

张加帅正享受着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突然感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猛地睁眼转身,竟是露露出现在灯火阑珊中,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你怎么来了?”张加帅脑子有些发懵,这姑娘把自己整得有点儿不会了。

“看你发的酒吧我从没来过,就过来找你玩啊!”露露按着张加帅的肩膀挨着他坐下,伸手示意不远处的服务生,又指了指桌上的啤酒,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然后凑到张加帅耳旁说:“这老酒吧还挺有味道,没想到,大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哈!”说着笑着,摇晃着小脑袋,看得张加帅有些发呆。

服务员又端上来两杯啤酒,露露拿起杯子碰了一下张加帅的杯子,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张加帅慌忙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心里暗骂自己今晚上这么迟钝呢?话也不会说了,活泛劲儿也没有了,大傻子一样,就会喝酒,必须要拿出些手段来啊,你可是个浪子来的!

想着又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凑到露露耳旁说道:“送首歌给你。”说完起身走到吧台前,跟服务员说着什么,然后又掏出来现金,给了服务员一张。露露看着,哈哈直笑,心里想着,这大哥有点老土啊,啥年代了,还点歌送女孩啊。没想到演艺台上的一首歌结束后,服务员过去沟通,张加帅也走上台,接过主唱的吉他,调整了一下背带,回头冲着鼓手点了一下头,只听见“哒哒哒哒”鼓手起着节拍,张加帅拨动着琴弦,十分顺遂的跟进着乐队演奏,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唱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轻松的曲调里,张加帅真诚的嗓音,竟让露露心里真的好像翻起了朵朵浪花一样: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歌曲间奏,张加帅朝着露露的方向一指,对着话筒说道:“将这首歌送给露露!”酒吧里的客人看向露露,露露也兴奋的站起来挥手,众人人一看是美女,有拍手叫好的,有吹口哨的,人不多,气氛却有了些热烈,露露端起啤酒举过头顶,示意全场干杯,颇有夜店女王的气质!

一曲终了,张加帅向台下鞠躬,又回身向乐队鞠躬,解下吉他递回给主唱,回到了自己的吧台座上,端起啤酒一口喝下,露露还在鼓掌叫好,竟然整个人趴在张加帅的肩膀上,大声叫着:“大哥!你太棒了,太帅了,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张加帅笑着摇头:“不来了,不来了,再唱该让保安轰出去了,哈哈。“大哥,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才呢!”露露再次坐下,紧挨着张加帅说道。“哈哈,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玩过呢,已经很久没摸过吉他了。”酒吧里音乐的声音不算大,但两人凑近了说话,以免影响到别人。“你上学的时候,一定很多女孩追你。”露露揶揄着说。“那是,打球,弹吉他,女孩嗷嗷叫,追得我嗷嗷跑,老烦恼了,这不你也追来了,别迷恋哥,哥不只是个传说!”张加帅装出一副故意吹牛逼的表情,逗得露露做出快要呕吐的样子,两人笑作一团。

聊着笑着,时间过得很快,酒吧里的人也渐渐少了,乐队不再表演,只有音响放着一些欧美影视金曲,张加帅也不想露露待到太晚,善意地提醒道:“这么晚了,回去了,你老公该不放心了!”“哈哈哈哈,大哥你上当了,哪有老公啊,故意骗人的!”露露笑得东倒西歪,张加帅却一副惊愕的表情,这姑娘也太能扯了吧!“经常有客人像你们今天这样,看我长得好看,就让我敬酒,拒绝吧,还做不做生意?不拒绝吧,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拎着酒瓶子转桌喝酒,多寒碜啊!后来我只要说一句,我老公不让,就没人再死乞白赖的了。哈哈哈哈!”

露露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气得张加帅直咧嘴,白瞎自己这一晚上的惆怅了!“那也回去了,太晚了,我送你吧!今天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吧!”也不是张加帅装正人君子,主要是觉得与露露之间并没有产生暧昧的感觉,只是像朋友一样互相调侃,他不想破坏这么有趣的第一印象。因为喜欢,所以尊重。

露露乖巧地点点头。张加帅叫了代驾,一问地址,竟然住在同一个小区,只是小区比较大,露露家靠近南门,张加帅家靠近北门,平常从未遇到过,相隔大概步行要二十分钟的距离。

张加帅回到家,老婆没在,应该是跟儿子住在了岳母家。张加帅冲完澡习惯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露露发了微信过来,竟是自己在酒吧唱歌的视频,张加帅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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