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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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嫡姐，行礼告退：我不与她计较，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就是每日的折磨。我要她尝尝这滋味，一点一点的卸下她曾经的尊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
次日清晨侧夫人的孩子就被抱去老夫人处了，侧夫人刚生产完就跑了出来，追着抢着要抱回自己的孩子。侧夫人给司琴嬷嬷跪下：“司琴姑姑，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啊！你不能如此啊！”
司琴姑姑抱着孩子：“侧夫人，命令是老爷下的，奴婢们只能按命行事。来人，拉开侧夫人！”小厮们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拉开侧夫人，让司琴姑姑抱着孩子先走。
侧夫人拉着身边的芍药姑姑：“快，你快去找岚儿。老夫人不是最疼爱她了么，把玉如意都赏赐给她了。让她去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定会把孩子还给我的！去啊，快去啊！”
芍药姑姑扶着侧夫人起来：“不是奴婢不去，刚才司琴姑姑都说了，是老爷说的。就算二小姐真的去求老夫人，想必老夫人也不能左右老爷的想法。”
侧夫人整个人依靠在芍药身上：“芍药，他为何如此狠心啊！”
芍药姑姑扶着侧夫人回去：“夫人，您还没看清嘛，老爷已经不是曾经的老爷了。只有您还沉浸在以前，出不来。老爷如今为了主母都能抱您的孩子去老夫人处，若是以后主母要您的孩子呢？”
侧夫人惊恐的抓着芍药的衣袖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有嫡子，不可能要的我孩子...你胡说！”
芍药看她还是不愿清醒：“一个憨傻的，一个是被自己亲手处决母亲的孩子。除非夫人能再生下一胎，可是夫人年龄已高，生嫡子的时候还伤了身子...”
她抓着芍药的手臂：“谁也不能动我的孩子，谁也不能！”
芍药有些吃痛：“所以不如把孩子放在老夫人处，让他们祖孙二人沟通感情。老夫人无论如何还是向着夫人您的，以后若是王氏要抢您的孩子，老夫人肯定会出面阻拦的。”
她看着芍药：“当真？”芍药点点头。
我在屋子里看着巧菊递来的账本：“那粮仓可盖好了？”
巧菊点了点头：“依照小姐的吩咐又盖了一处，庄主说这次的秋收差不多能填满一个粮仓。小姐，奴婢不明白为什么要弄两个粮仓。这新下来的粮食当季卖才能卖个好价钱呢，再放就成陈粮了。”
我看着巧菊满脸的疑惑，拿着手里的账本敲了敲她的小脑瓜。这个傻巧菊，难不成我要告诉你，明年会是一个饥荒年？人人吃不上饭？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拿我当妖怪捉了去。
巧梅捂着小脑袋，带着一丝撒娇：“奴婢不问了就是了，对了云家小姐送请帖说要举办一场赏鱼宴，在护城河上。奴婢听说，云二小姐准备了一艘大船呢。”
我仔细回想着，上辈子好像没听过这个赏鱼宴啊。罢了，已经脱离了那么多了，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了。我点了点头：“你去巧梅那里支一些银两，再把这个月的月钱取出来，去采购一些粮食。把另一个空着的仓库填满，若是不够你在找我来取。”
巧梅立马把算盘掏出来，算着银钱：“小姐一斗二两银子一石就是十九两，咱们家能装下三十二万两粮食，也就是两千石。小姐，一共是三万八千两！虽然有可能更便宜些，可是小姐，这可是三万八千两啊！”
我抬眸蹙着眉：“原来这么多，原本以为一万两已经够了。”我转身进了内室，留巧菊一个人呆愣在原地：原来巧梅姐姐那里有一万两嘛？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自己这里有八十多她就觉得已经够多的了...
我打开匣子拿出三万两，这段时日花销实在太大了，大部分家当已经花了出去。若不是秦家给的，怕是此刻自己还在为银钱犯愁。
我交给巧菊的那一刻，明显看到她长大了嘴巴：“小姐，这可是三万两啊！您就不怕我带着这银钱跑了？这银钱奴婢就是花上三辈子也花不完啊！”
我真想给巧菊一个白眼：“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快去吧，趁着眼下快要秋收了。也许还能赶上有大批的陈粮出售，价格公道能储存的都可以。”
巧菊没接：“奴婢先去巧梅姐姐处拿银子，若是不够奴婢再回来取。”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好像后面有豺狼虎豹一样。
傍晚的时候巧荷看着位置：“巧菊怎么还没回来？”
我拿着书的手放下：“你以前从不关心巧菊回不回来，今儿是怎么了？”
巧梅停下绣着花的手：“还是怎么了？自然是在庄子里看上谁了呗，巧菊答应她带她去的。这不小姐派给巧菊别的任务，巧荷就去不成了！”
我笑着望着巧荷：“可看上了谁？到时候我定给你添置一份厚厚的嫁妆！”
巧荷立马羞红了脸：“小姐，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情！”
巧竹立马就笑出了声，但是没说话。巧梅立马借口道：“还没呢，上次我跟巧竹都看见了。上次冯庄主过来，不知道怎的碰到了巧荷，没成想两人脸都红了！”
我立马看向巧竹：“我以为是你跟冯庄子...”
巧竹气的跺脚：“小姐，您说什么呢，巧竹一直拿他当哥哥而已啊！巧荷做我的嫂子我高兴还来不及的！小姐不是奴婢啦！”
巧荷立马端着盆出去了：“小姐，这水凉了，奴婢在打一盆去！”
巧梅逗趣道：“瞧瞧，瞧瞧，说不过就跑了。”
我看着巧荷跑出去的方向，的确巧荷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要不是她父母的事情，一直拖着，她也许早就嫁了一个好人家了。冯庄主又是自己人，不行还是得打探一下巧竹的心意。看看巧竹对那冯春有没有心意。若是有定是不能让二人在一起的，若是在一起这巧竹就要派去别的地方了。
等巧竹出去以后我吩咐巧梅留意一下巧竹，顺便打探一下巧竹是什么心意。这本来是好事，万不可办错一步。两个都是我身边重要的人，若是出现了偏差对我来说无异于断了左膀右臂。
巧菊回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她灰头土脸的，看样子就是没有洗漱。她进屋先行礼，然后拿起茶碗大口大口的灌着。
我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巧梅，再给她上一些。”
巧菊一手拿着茶碗，一只手挥了挥。直到茶壶里没有水，她才放下茶碗：“小姐，都解决了。奴婢拿您给奴婢的一万两银子去了五家粮行交了定金。他们一听陈粮也可以的时候当时就给奴婢便宜了三成，还说等粮食运了过去在结款。对了小姐，他们说若是反悔，定金可是不退的！还拉着奴婢立了字据。”
她说完便从怀包里拿出一小叠子字据，我接过字据看了看。大部分是陈粮，还有三成左右是新粮：“这新粮就运到我们存粮的仓库吧，这些粮食陈粮都放在空的仓库吧。可说什么时候运过来？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接手吧。”
巧菊进来汇报的时候，她们都自觉地下去了。我看巧菊休息的差不多，挥了挥手让她到自己跟前：“你去庄子打听打听，看看冯庄主可有心意的人。如果没有就旁敲侧击的问问冯庄主对巧竹和巧荷她二人是什么印象，平时的时候留意一下巧竹有无异常。”
巧菊点了点头，拿起了账本。我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有些好奇的，毕竟这几个人都是我身边得用的人。我为了防止上辈子那样的悲剧，我直接笑着跟巧菊说了经过。
巧菊看账本的手一顿：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她不在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随后她跟我汇报了每家粮行需要安排多少车，什么时候到。
她已经很累了，我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来伺候了，她谢过以后就回了屋子。巧荷这个时候偷偷进来：“小姐，您要休息了么？”
我看她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情，我放下书：“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巧荷摇摇头，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姐，你别听巧梅她们胡说，没有的事情。奴婢发过誓的，这辈子要服侍小姐，要陪小姐到老！”
她们还没把事情调查清楚，我不敢妄自决断。我试探性的开口：“你与那冯庄主可互通了心意？”
巧荷立马摇头：“没有的，小姐，就是奴婢上次陪巧菊去庄子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摔倒。冯庄主正巧来看看我们的成果，就把奴婢扶了起来，其余的就没什么了小姐。”
我点了点头，英雄救美的故事。我笑的温柔：“一定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吧？”
巧荷红了脸：“在就没什么了，奴婢做膳食的时候他帮着打一打下手而已。他本本的，什么也弄不明白，还说他那手只能弄一些蚕丝了。奴婢也去试过蚕食，可比做膳食难多了~”
我看着巧荷娇羞的样子，看样子巧荷的确是对那冯春有意。现在就不知道巧竹是什么心思了，还有那冯春的心思。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的心思，安心，我自有决断。”
清晨起来的时候，巧梅给我穿了一件比较厚的外搭：“小姐，眼看快立秋了，早晨有些凉。此番又是去船上，想必定是有风的，奴婢把薄的给您带着以便您热了可以换着穿。”
我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已经开始有一些泛着黄叶子：“这时间怎的过得这么快？”
巧梅给我插着发簪，看了看我戴上后的模样：“小姐今年才十二，还是孩童，怎的这般感慨。”
我拿起一只绢花，我临去的时候已经是个老朽了。再加上这几年的光阴，算一算怕是比祖母还要大上几岁吧。上辈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宴席，这辈子倒是长了见识。我把绢花插在头上：“就这个吧，我还挺喜欢的。”
我到马车旁边的时候看见嫡姐的马车，看样子还没有人，我站在马车旁边并未上车。毕竟我是庶女，她是嫡女，只能是我等她的份儿。
眼看时间快到了，还不见嫡姐出来。我看了巧梅一眼，巧梅立马小跑进了院子。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巧梅才回来，她扶着我上马车：“小姐，奴婢赶到大小姐的院子的时候，奴婢发现大小姐根本没人。奴婢打探才得知，大小姐坐着永昌伯爵府夫人的马车先走了。”
我看着巧梅的表情发现她脸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跑的。她噘着嘴：“大小姐怎么能这样，明知道小姐你会等着！”
巧竹看了我一眼：“小姐，大小姐一定是故意。到时候小姐最后一个去云小姐的宴席，云小姐肯定以为您是故意的。”
压轴的都是最后一个出场，一般是身份最贵或者是名门望族。现在马车就算再快，赶到的时候要么就是迟了要么就是最后一个进场。
我看着她二人焦急的模样：“既来之则安之，怕什么，自有出路。”
我们到护城河边的时候就看见云步瑶和几个官家女子把九公主围住说着私房话，我下了马车的时候正好云步瑶看到我。她对着九公主行了一礼走了过来：“是安家妹妹吧？怎的来的这么晚，你那嫡姐可早就到了。”
云步瑶这话一语双关，旁边的人怎听不懂。我对着九公主行礼，九公主也并未为难直接让我起来了，又继续跟旁边的人说这话。云步瑶给我一个手势，示意我快些上传，然后加入她们继续聊着什么。
我带着侍女上了船，巧梅吐了一口气：“小姐运气真好。”
我会给他一个微笑：“这船舱不像院子，甲板就是一层木板，我们在这说什么旁边都听的一清二楚。”
巧梅立马低头，不再言语。我凑近她的耳边：“不是我运气好，而是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了的。”说完我便走向前方不再看巧梅。
若不是我之前跟云步瑶处好了关系，今天这个丑我怕是出定了。不止如此，我还会得罪九公主或者是云步瑶，嫡姐真是好算盘。
人群看到我的时候，只有吴懿冲我而来，她笑着对我行了一礼：“妹妹就知道姐姐回来，妹妹特意守在这门口等着呢。”
她拉过我的手臂，我小声问她：“有没有看到我嫡姐？”
她拿着扇子遮挡着口型，把我拉到围栏处：“刚才姐姐那嫡姐还说姐姐是庶女之类的，明里暗里暗讽姐姐上不得台面。还让别的小姐别太靠近姐姐，省的掉了自己的面子。”
我挑眉，这嫡姐糊涂了不成？既然如此，她不是一直维持着伪善的模样么，怎么不装了？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原以为是因为我是迟了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是嫡姐发话了。嫡姐算是京都里为首的几个小姐之一，她们说的话，旁的小姐无有不从的。若是不从，那便是等着被孤立被嘲笑的份儿了。
我看着吴懿：“你怎的过来了，你不怕她们孤立你或者嘲笑你，又或者是捉弄你？别看那官家小姐个个看着儒雅，温和那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
吴懿拉着我的手臂，并未松手：“姐姐为妹妹想着，妹妹自然是开心的。妹妹家官位本就不高，还是依附着安国公府的。小宴席呢，妹妹一般是不去的。大宴席，她们也不会弄出什么风浪，就如今天一般。若是姐姐今天不来，大不了自己一人待着就好了，反正妹妹也不喜热闹。”
我看她今天穿了个淡粉色的衣服，我摸了摸头上的绢花，把头上的绢花拔下来：“有姐姐在，想必不会为难你。毕竟依附着安国公府，若是欺辱你，就如同欺辱安国公府。有这层身份在，谁若是欺负你，嫡姐也是不用同意的。”
吴懿看向看门：“九公主到了，今天的宴席不知有九公主，听闻各位皇子是在另一艘船上。等到两船并行的时候，皇子和公子们就会上船，和贵女们一起吃这宴席。”
九公主来以后，我们都要蹲下行礼：“给九公主请安，九公主万福金安。”九公主今天穿了一个奶黄色的裙子，头上的绢花如真的一般。她并未理睬众位贵女，而是指了几个名声响亮的，让她们跟着九公主直接上了船舱的二楼。众贵女在看不到她们影子的时候，才敢起身。
吴懿扶着我起身，我们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身后两边都是围栏，贵女们特意离得远远地，所以这里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我们两个背靠着护栏，吴懿遮挡着扇子半个人依靠在我的怀里：“妹妹还是头一次见这九公主，这九公主也够跋扈的了。连贵女们的请安，都视若无睹。”
我扇着扇子：“这九公主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了，她就是要那天色的月亮，想必圣上也会想法子给她弄来。别说贵女们的请安了，前些日子这位九公主可是当街殴打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