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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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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枢看他不想回答,不在意的笑笑,伸手给自己倒茶。

“你那时候问的问题,答案是什么?”

达奚聿突如其来的问了句,让华枢顿了顿,茶水洒了出来。

他苦笑着,“没有答案,选择你是因为,你的选择最理智。”

达奚聿转过头看他,“那个乞丐,你杀了吗?”

华枢,“…没有,他还活着,只是活得很痛苦。”

达奚聿,“好歹还活着。”

人只要还活着,总比彻底闭上眼睛好多了。

华枢侧着身子,没让他看清自己眼里的痛苦。

他摇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达奚聿问了问他中毒的事。

“有些奇怪,那毒不是在山里中的,似乎是从离稷逃出来前就藏在他们身体里。”

达奚聿沉思片刻,问道,“会传染吗?”

华枢,“不会,这个你放心,我与他们同吃同住,也有一些人像我一样没中毒。”

“保险起见,先把他们隔开,让人查查。”

华枢应下,毕竟现在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该听的还是要听。

在经过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魏梓焕终于赶回北夜帝都。这里的风比南朝冷多了,刮下了树头的黄叶,东楼给魏梓焕披上披风,说道,“殿下,该进宫了。”

魏梓焕领着他往外走,边说道,“东楼,南朝的冬天是不是更冷些?”

东楼想了想,“属下听说,南朝冬天雨水多,会觉得湿冷。”

北方的冬天年年落雪,南方则偏向下雨,或许会更冷一点。

魏梓焕拢了拢披风,上了马车,往宫内驶去。他掀开窗帘看着街道,不同浔城仍是一片绿色,已经到处染成红黄。

帝都,他也快有十年没回来看过了。马车在宫门被拦了下来,东楼和拦下他们的人交涉,魏梓焕听着,缓缓闭上眼睛。

东楼,“亲王殿下任使团出席南朝太后寿辰,现已回朝,奉命进宫面见皇上,为何要拦?”

“皇后有令,任何进出宫门的人都要下车检查!”

东楼声音冷了几分,“皇上亲口说过我家殿下的车驾可以直入宫门!”

东楼不让检查,门边侍卫不让行,两边对峙,魏梓焕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个多月,朝中已经变了模样。

“本王竟不知,这北夜的江山,已经改姓安陵了吗?”

他沉声开口,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那几个侍卫对视几眼,见他们强硬,不敢再紧逼,让开道路。

东楼冷哼一声,驾车离去,停在皇帝的召安殿外。殿外跪了许多宫人,黑压压的一片没人敢发出声音。魏梓焕瞧见几个眼熟的,眸中冰冷,快步进了殿。

殿外守着的老宦官聚喜一见到他,脸上掩藏不住的欣喜,“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聚喜平时都是守在皇上身边,现在却在门外,魏梓焕立马知道里面来了个不速之客。

他沉着脸,聚喜赶忙把他带进去。殿内,三个人望着进来的魏梓焕,表情不一。

北夜皇帝坐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眉间渐渐放松。温润男子站在他旁边,神色从容,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与他们相对的,那个女人一身雍容华贵,精致的五官透出几分威严。她望着魏梓焕,红艳的嘴唇勾起一抹笑。

“亲王殿下,您脚程倒是快,本宫还以为得多等些时日。”

魏梓焕从容的行了个礼,“路上遇到几个小贼,身手不凡,原想押去大理寺的,但他们自己一头撞死了,是有些晦气,便想尽早回来。多谢皇后记挂。”

听他这么说,安陵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都是一家人。倒是皇上的身子,更让本宫在意。你瞧殿外的那些奴才,不好好伺候皇上喝药,让皇上的身子又差了许多,待会本宫就让人拉下去砍了。”

她三言两语间决定了别人的生死,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三个人都没说话,见惯了她做这样的事。

跑进来个宫女,凑到安陵谨耳边说了几句话。安陵谨表情未变,眼中多了丝狠厉。

“本宫要去代陛下处理政事,既然亲王回来了,好好同陛下说道说道吧。”

她转身离去,皇帝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心,剧烈咳嗽着。他身边的男子立马帮他拍着背顺气。

魏梓焕走过去,双目蒙上一层冷意,问道,“南州,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穆南州手上的动作很轻,边回道,“你走之前已经有所好转,但你前脚刚走,陛下的药就被动了手脚,也怪我一时大意了。”

北夜皇缓过一口气,摆摆手,“你已经尽力了,你能防住一个人,防不住一百个人。她暂时还不会要了朕的命,我们还有时间。”

魏梓焕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刺客,他一想就知道是安陵谨做的。连宫门的守卫都已经换成了她的人,她已经藏不住心思了。

一年前,北夜皇的身体里多出了不明的毒素,他的身子一天天变差,到现在的吹不得一点风。皇后安陵谨自发接手朝政,原先朝中并没有人认可她,可现在已有三分之一的大臣站在她那一边了。

安陵谨在一点点将北夜的江山变成她的。

北夜皇抬头看着魏梓焕,关切道,“朕听说,南朝秋狩时,许多人都受伤了,你?”

现在没有别人,穆南州也是魏梓焕信得过的朋友,北夜皇脸上的关心十分真巧,不像普通叔侄。

魏梓焕顿了下,缓缓开口,“……多谢陛下,微臣无事。”

闻言,北夜皇眼里染上落寞。穆南州轻叹一声,说道,“陛下,您先把药吃了吧,休息一会。”

北夜皇顺从的睡下,暗处有人守着,穆南州穿了件披风,他们走出殿外,在院中坐下。

穆南州打了个哈欠,眼尾湿润。东楼端上来茶水,退了出去。

魏梓焕看了他一眼,倒出两杯茶,“今早你又没来得及束发吗?”

穆南州黑发如瀑,用一根绸带系着,有一缕散落在胸前。

“啊,昨夜查了许多书册,看得晚了,今早急着赶来看陛下,没来得及。”

穆南州喝了口茶水,身子渐暖,又接着道,“我原先只是个仵作,虽见过许多被毒死的人,但我不知道怎么解,自然要多看看书。”

魏梓焕,“辛苦你了,查出什么了吗?”

穆南州看看院门,东楼守在那里,安心多了。说道,“有些眉目,那毒像是苗疆的,我让吴铭去查了。”

魏梓焕一楞,“寒区?他放出的消息?”

穆南州笑了起来,“连你也被骗了。他为了骗过安陵氏,特地从那边绕路。”

魏梓焕点点头,思索片刻,又说道,“南州,我还想问你件事。”

穆南州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有一种蛊毒,分子母蛊,毫不显形,而一旦催动母蛊,和被种下子蛊的人同一时刻发作。子蛊的人身中无解之毒,母蛊虽不制毒,代价是噬心。两人一命生死。”

魏梓焕描述着上一世傅泠身上的症状。穆南州听得直皱眉,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间竟还有这般蛊毒?什么人宁愿自己忍受钻心之痛也要下这蛊?梓焕,你这么问,是不是你?”

他紧张起来,这蛊听着就凶险,生怕是魏梓焕中了招。

见魏梓焕摇头,他又放松下来,“那便好。这蛊凶险,只怕世间甚少,解除的法子应当很难,是有人找你帮忙吧?听我一句劝,你最好别管。”

不管怎么行?他当初眼睁睁看着傅泠毒发时痛苦万分,止不住的自残放血,趁着现在她身上还没有中蛊的迹象,先找到那个蛊毒,毁了它。

魏梓焕,“我必须要管,那是我爱的人。”

“!!”穆南州捧着茶杯,被他一句话惊住。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魏梓焕什么时候有爱人了?出发去南朝之前他还冷冷清清的,别家小姐找他出去都没门,现在怎么?

穆南州缓缓放下杯子,好奇道,“谁家姑娘啊?”

其实平时他不是个八卦的人,可魏梓焕身上发生这种事,不好奇怎么行?

魏梓焕喝着茶,转向一边。

穆南州,“哎!我帮你查那蛊,告诉我吧?”

两人说了会儿话,魏梓焕起身回府。穆南州坐在凳子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虽然已经凉了,他还是将就着喝,“傅泠?那个浔城的小将军?嗯……”

从宫里回来,魏梓焕立马让手下去查安陵氏分布在各地的人员名单,并着手处理堆积的事务。

夜风把屋里的烛火吹得摇晃,东楼起身去关窗。魏梓焕看着手上的情报,开口道,“李文杰手上重要的资料,都送来了吗?”

东楼坐回桌前,“是的殿下。您走前预料到皇后会有所动作,李文杰就都送过来了。现在皇后的人还不死心,把他府里翻了好几遍。”

他将那些东西都看了一遍,才说道,“安陵氏搜不出证据,必定会跳脚,先让人去保护好李文杰,等到吴铭回来,本王亲自回一趟玉阳城。”

玉阳城作为边城,紧挨南朝的靖城,靖城落败,处于半无人管辖的状态,城中混乱,安陵谨暗地里在靖城做着不为人知的交易。拿下玉阳城,她便可将那些生意发展的更大。

然而玉阳的城印在魏梓焕手里,让李文杰代为掌管城中之事,魏梓焕一走,安陵谨就迫不及待的治了李文杰的罪,可见她有多想拿下玉阳城。

这几天北夜皇的身子不好,魏梓焕便多去宫里看着。有穆南州在照看,他的状况也稳定了下来。

但安陵谨却是在李文杰那里碰了壁,怎么看魏梓焕都不舒服。趁着他又去了召安殿,后脚就跟着去了。

看着他和穆南州护在北夜皇跟前的模样,安陵谨悠闲的坐在一旁品茶。

“宫中子嗣单薄,子笙年纪小,本宫事务繁忙,陛下身前无人能照顾,也多亏亲王时刻记挂陛下了。可惜老亲王和亲王妃去世得早。”说到这,安陵谨还叹了口气,丝毫没注意到北夜皇额头暴起的青筋。

北夜皇将手中的药碗砸出去,指着门外,喊道,“安陵谨!朕一再容忍你出言不逊!现在竟敢议论魏老亲王和……亲王妃!滚出去!”

安陵谨冷笑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里,“陛下如此生气,莫要病发。亲王殿下都不在意的事,您又激动什么?”

北夜皇一楞,看向一脸平静的魏梓焕,哪怕一丝难过的表情的没有。直到安陵谨离去,穆南州去收拾地上的碎碗,魏梓焕帮着他。

两个人把细小的碎片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魏梓焕仍未有波动,他淡淡的,“陛下,不必再记挂微臣的母亲了,她已经故去多年。”

北夜皇试图从他脸上看出除了平静外的表情,始终没有。

北夜皇,“十多年了,你还怕黑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怕不怕,对陛下而言,都不重要了。”

北夜皇发现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干脆闭上嘴。穆南州重新端来一碗药,看着他喝下。

魏梓焕坐在院中,穆南州轻轻把门关上,走到他旁边坐下,他正盯着手腕上的黑曜石看。

穆南州,“没事吧?”

他摇摇头,拉好袖子。刚才这石头又烫了一下。

东楼从外面进来,说道,“殿下,穆公子。属下把吴公子接来了。”

他话音一落,一个人影从他后面跑了进来,直直朝着穆南州冲去。

穆南州迅速伸出手挡住他,“你身上很冷,别过来。”

吴铭头被抵住,身子仍往他身上凑,“让我暖一暖!就一会儿!”

穆南州拒绝,“你小点声,陛下在歇息。”

吴铭噤声,老实坐着。他挺翘的鼻梁被冻的通红,嘴巴紧抿着,缩在凳子上。

穆南州,“你怎么冷成这样?”

吴铭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压低了声音,“别说了,我去苗疆的时候还挺顺利,结果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碰瓷,他那些族人要捉我问罪,害我跑的时候衣服都来不及穿,跑了二里地。”

说完他打了个喷嚏,吸了下鼻子。魏梓焕默默捂住口鼻,说道,“遇见就是缘。”

吴铭又打出个喷嚏,“这缘我可不要!你想要你去!”

魏梓焕没回嘴,心里默默地,看你以后还像不像现在这般硬气。

“好了,说正事。我查到些线索,陛下身上的毒,就是从那附近流出来的,我弄到药方了。还有个事,他们寨子里的毒,从不交给外人,皇后怎么拿到的,要仔细查查。”

穆南州拿过他的药方看,说道,“照这方子看,至少也需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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