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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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像是要印证桑珏的话，四周的高楼里不断有黑影落下，身体较脆的一阶丧尸落下来就只剩爬动的能力，蠕动这身躯拖着残碎的双腿朝着众人冲过去，然后被更加坚硬的二阶丧尸踩的稀碎。
丧尸四处都是，腐臭味从四处传来将众人包裹 除了早已经习惯的桑珏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二阶丧尸的脚下还带着一阶丧尸的碎肉，伴随着他们跨步的动作撒出来甚至有一点撒在了白岚的身上。
白岚嫌恶的甩了甩手，将恨不得将沾上的地方都剜下来。周围的丧尸越聚越多，还有更多的在赶来的路上或是在旁边的窗户上挂着。
桑珏握着刀四处看着，顺手砍下旁边扑过来的丧尸脑袋，几人站着的地方被急剧压缩，尸体和猛扑上来的丧尸几乎快要将他们淹没。安全区的周围全是各种异能的痕迹。
“太多了，要死在这了。”李常年有些吃力的挡住扑过来的丧尸，丧尸的牙齿卡在他钢化的手臂上，被强行掰开嘴塞进了白岚的火球。
火球一下子烧的很大，在包围圈里烧出一块缺口，但很快又被后继而来的补上。
裴轻殊甩出风刃割断一阶丧尸的脖子，他的异能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二阶丧尸的防御力会比一阶更高，他的能力面对上二阶丧尸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乏力了。
随身带着的子弹也快用完了。之前在商场内能肃清几乎都是依靠热武器，一旦弹药耗尽他们就完蛋了。
“收枪，拔刀。”裴轻殊抽出之前一直挂在身上的短刀，实体武器对二阶丧尸还是有威胁的，“主要是那个三阶的家伙。”
“呼。”桑珏呼出一口白气，无论是异能还是杀死丧尸的本能，她都胜过在场其他人太多了，此刻是全场最轻松的一个。
丧尸嚎叫着扑过来却在下一秒被冻住下半身控制住行动，他的爪子擦过桑珏的发尾却在下一秒坠落到地上，连带着脑内无瑕的晶核一起落下来。
“129个。”桑珏吐出一个数字，她所在的方位被她用刀刃和冰刺撕出一个缺口，冰霜在她脚下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其中长出什么深渊巨兽。
到极限了。桑珏低头看了眼自己因为过寒而颤抖的手。
林峥一直在她的附近第一时间察觉到这里的进攻薄弱了，解决掉一只朝着桑珏扑过来的丧尸，他朝裴轻殊吼道：“这！”
身后脚步声传来，桑珏抬刀砍下涌过来的丧尸头颅，却在下一秒察觉到了背后的推力。
“啊！！！！！！”杭真许的惨叫声在这时十分的刺耳，鲜血顺着他往后倒的动作撒了一地，无数丧尸闻着味朝他涌了过去，“别过来！别过来啊！！！！”
“走。”裴轻殊拽过愣在原地的林铮，“再不走来不及了。”
林峥被拽的踉跄，但还是下意识的跑了起来，他们在桑珏撕开的口子狂奔，人群里却少了桑珏的身影。
“放，我女儿还在那里。”林峥跑了两步忽然暴起甩开裴轻殊的手，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脸上也因为愤怒充血涨成了猪肝色。
即使层层叠叠的丧尸堆在一起，已经完全没有桑珏的身影。
“走。”裴轻殊说的毫不犹豫，纵使剩下几人脸上还有错愕和不舍，但还是明白此刻什么最为重要。
他们来到Y城的任务。
此时的桑珏埋身丧尸群中，周围的丧尸就像看不见她一样，身边薄薄的一层黑雾包裹着她紧急凝出的冰球，将她完全保护住。
杭真许还活着，他的身上全是丧尸啃咬的痕迹，已经能看见红色血肉下的白骨，他的双手在触碰到桑珏的那一刻就被桑珏挥刀砍断，此时无力的掉在地上被蜂拥而至的丧尸才成肉糜分食。
他脸上血肉遍布，眼珠在快要掉出的边缘，但他还活着。他朝着冰层与黑雾层层叠叠包裹的方向伸出手臂。
“救……我啊……我不想死……”
【先把异能收起来吧，你已经到极限了。】系统在空间里这样说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管桑珏她也能依靠这个冰球很好的逃离出去，但是看见她的身体即将被无数只腐尸触碰到的时候，黑雾还是从他的指尖流下。
【我只能护住你，等会突围还要靠你自己，抓紧时间恢复异能】
其实不需要系统多说，桑珏已经从口袋里摸出刚刚收集到的晶核吸收起来，体内运转的异能逐渐恢复，桑珏脑子里的念头却越来越清醒。
摔下去了。
一直……一直……在往下掉。
【警告警告，宿主精神世界即将崩坏！宿主精神世界即将崩坏！】
“草。玩我呢！”如果有能看见系统的话大概会感觉到震惊，一团黑雾的脸上此时却能明晃晃的看见烦躁和怒意。
他的权限还不够，和桑珏绑定的没有那么深，换言之此刻能将桑珏圈在他的黑雾里保护起来就已经是极限。
况且，他能护住一个即将受伤的躯体，却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一个向死的灵魂。
没有云的阴天此刻像是被人用刀划开一个大口子，阳光从缝隙中倾斜而下撒在这片悲剧般的街道上。
桑珏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撒在她身上的阳光，抬起了手。袖子在刚刚的打斗中不幸牺牲，阳光渡在手臂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染上了金色。
明明是一只完整的人类的手臂。桑珏看着它，却觉得坠在上面的炙热像是刀子一样，将她身上的腐肉一片一片剥离,只剩一具腐朽的骨架。
“桑桑！”
林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远方传来，传到桑珏耳朵里时甚至有些失真。他站在丧尸堆的最边缘，有些分不到杭真许的一阶丧尸转头扑向他，被他干脆利落的用刀砍下头。林峥的眼睛直直对上中间的黑雾，在它的流动中对上桑珏的眸子。
盛满担忧与心疼。
“咚。”
那是一声很明显的心跳，声音在丧尸嘶吼的街道里都清晰无比，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跳。但作为这声心跳的主人，桑珏很清楚，那是她的心跳。
一声蓬勃的，充满着新生的心跳。
她的心脏还在跳动，甚至还在因为异能的低温和体温不符而呼出白气，她真真切切的活着。真奇怪啊,明明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全部腐烂，可是心跳还是在这片废土上生出萌芽。
阳光再一次被阴暗盖住，但这一次笼罩住桑珏的不再是郁气，她活动了一下之前麻木的手指，重新握住佩刀。
“吼！”
楼顶处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吼叫，还聚集在一起的丧尸立马化作鸟兽散去，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地上没吃完的杭真许的尸体。
桑珏不会错过这个收割的机会，但是数量毕竟太多了，也就只留下了十几个二阶丧尸的性命。
林峥检查完自己身上没有被感染后才放心的走近桑珏身边，他故作轻松的甩着那把已经砍到豁口的刀，抬手摸了摸杀完丧尸正在宕机中的桑珏，笑的一脸欣慰。
有一点小小的改变在她身上发生了呢。